第41章 一起入学

师姐柳琴成熟的御姐外表下有着不少的小毛病，对待年下的后辈时，偶尔会脱口而出一些荤段子或是令人浮想联翩的话。

纵然齐炎早已有过多次触不及防的经历，但在柳琴的耳骚攻势之下，还是不禁老脸一红，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啥。

看不下去的吴同铭，尴尬地咳嗽说道：“咳咳咳……小柳啊，这里是学校，那个日常仪表啥的还是要注意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互相尊重。”

“啊哈哈，我这不一高兴就忘记场合了吗？我们先出去谈论一下私事，校长稍等一会儿。”

柳琴哈哈大笑，和齐炎勾肩搭背，像是好兄弟一样大大咧咧地走出了校长室。

柳琴立马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双手搭在齐炎的肩膀上，正色说道：“小炎，其实吴校长是老师的粉丝，所以这一次才会这么好说话，听说你们是老师的孙辈，直接让你妹妹无条件入学了，他一直想珍藏一副老师的画作，但是你也知道，老师几乎是不卖画的，只赠画，他去世之后，画作的价格便像坐火箭一样飞涨了好几倍。”

“因为变成遗……遗作了吗？”

“嗯，是啊，生前鲜有人知，死后才流芳异彩的画家不胜枚举，老师已经算是混得不错的了，他老人家走了后，那群骂他的人也都嘘声了，接二连三地发出道歉声明。”

“毕竟死者为大嘛！他们也没傻到在死人的坟头上拉屎泼尿，反倒搞得自己一身骚，不过本家的人嘴巴都应该笑歪了，爷爷的画作虽然不多，要是合理运营的话，送给高官达贵，结交上流人士，举办拍卖会的收益更加直观，反正他们的下半生无忧了。”

“怎么？羡慕了吗？一身傲气的臭小鬼。”柳琴捏拉着齐炎的脸颊，笑道。

“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要是老爹和老妈走之前给我留点什么遗产和房产，我就是动漫里面的人生赢家了，不过……还是自己赚来的钱用得踏实。”

“刚才说到哪了，哦，吴校长一直想收藏老师的画作来着，所以呢，我希望你待会给他画一幅山水画作为谢礼，反正小然在考试这段时间里，你也闲着没事干。”

“好吧，但是我没带笔墨纸砚，得回家拿一趟。”

“安心啦，这种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呃……”

齐炎感到了有点不对劲，师姐准备得是不是太充分了一点？有些阴谋的味道，但是师姐也没有坑他的理由，只是画一幅画而已，就能让妹妹入学并免除一切费用，这笔买卖对他来说是稳赚不赔的。

沾了爷爷的余光吗？这种说法还真是让齐炎难以释怀，他想让别人记住的是他的画，而不是像齐磊的画，但无论是爷爷的画风、画法、画技都已经深深地嵌入齐炎的骨髓之中，将他的画搅得一团糟。

两年前与爷爷签订的合约，看起来是齐炎得到了大便宜，毕竟不是谁都能在齐磊门下学习的。

但实际上出卖的是他齐炎下半辈子的绘画生涯，他的画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无论到哪，都会被打上齐磊的标签吧！

一个俏丽的身影从走廊另一端跑来，她小脸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气喘吁吁地抓着齐炎的胳膊，说道：“呼呼……前辈，我终于从老班的魔爪和鹰眼中逃出来了，你一定非常想我了吧！”

“一点也不想。”

苏时雨发出可爱的悲鸣声，说道：“呜啊，前辈，你好绝情啊！明明在那个不为人知的深夜里对我做了这样和那样的事情。”

“你们两个啊，不要整天说这一些引人深思的话，你们可是女孩子，不是中年的猥琐大叔。”

“我们这是在给无聊的日常生活增添一些色彩，对吧，琴姐。”

“黄色吗？”齐炎苦笑说道。

“黄色总比健康的绿色好吧，你说呢？小炎……”柳琴颇有深意地笑了笑，挑了挑弯弯的细眉。

齐炎是不可能做出反驳的，他可不是那种有变态嗜好的男人。

见齐炎吃瘪，苏时雨得意地表出了胜利的剪刀手。

柳琴调戏完小师弟，开始干正事，走进校长室向吴同铭说道：“校长，我们已经谈好了。”

“那么，开始吧，我已经期待很久了，我早年去省城进修的时候就拜访过齐磊老前辈的大作啊！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见得真迹，今天也算是圆梦了吧！”吴同铭摩拳擦掌，一脸兴奋地说道。

“诶，要开始画画了吗？是中国画吗？我来帮前辈磨墨吧！”

完全忽视了校长的苏时雨立马占据了桌子的一角，把玩着砚滴和长方形的墨锭，她将砚滴中的水液少量注入砚台中，手握墨锭在砚台中转着圈圈。

不过顷刻间，墨香四溢。

现代人都喜欢用现成的墨水，省时省力，高级的墨水并不比磨出来的墨差，甚至更好，只是磨墨更有感觉和味道，画的时候更有韵味。

有一些山水画师就是非磨墨不画的类型。

齐炎在桌面上铺开两张宣纸，一张是作画用纸，另一张是草纸，分别用镇纸压住两角，防止宣纸被风吹走。

齐炎提起开锋的狼毫笔，蘸了点墨水在草纸上霸气地写了个“一”字，这是为了试验毛笔是否分叉，还有苏时雨磨出来的墨水是否可用，会不会太浓或是太淡。

字体均匀饱满，没有毛刺，算是都合格了。

苏时雨磨的墨，调的颜料，齐炎还是颇为放心的。

虽然这丫头口无遮拦爱搞事、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一做起正事，专心程度无人能及，绝不马虎。

齐炎先在脑海里构图，不管是漫画、插画，还是山水画，先确定好要在画纸的哪些部分画什么是最重要的。

齐炎在画山水画时，是一旦动笔，直至画完都不会停下的类型，这与齐磊的严苛教育不无关系。

那一日，骑自行车与妹妹逛过的东穗镇风景如幻灯片般在齐炎闪过。

青山流水、桥梁庙宇、大街小巷，还有妹妹的笑颜。

国画类，齐炎只善山水不善人，飞禽走兽亦是弱项，不过齐家画派最擅长的就是山水，齐炎在这一点上已经合格，他也不想在国画上走多远，学习国画也是因为那一份合同。

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齐炎对画，对自己的作品都一视同仁，绝不敷衍。

齐炎作画时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苏时雨拿出手帕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时，他也浑然未觉。

直至停笔收锋，齐炎才呼出一口浊气，抬起头来，本能地去摸索着自己的口袋，寻找刻有自己名字的印章。

“糟了，没带印章。”齐炎慌张地喊道。

没盖上画师的红色印章，这幅画不能算是竣工。

不知何时考完试，回到校长室的齐然从背包中翻出一个象牙白的印章，交到齐炎的手上。

“诶，小然，你怎么把我的印章带来了？”

齐然只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不做回答。

“算了，原因不重要，应该是顺手揣进包里吧。”

“前辈，你的章不管看几次都很帅耶！我要是也有一个专属印章就好了。”苏时雨双手捧着脸蛋，一脸花痴地说道。

“这是我用玉石自己篆刻的，你想要的话，自己去刻一个嘛！你动手能力又不差。”

“但是我怕刀子，那么锋利，不小心划到手怎么办！要不然……前辈帮我刻一个印章？好不好吗？好不好吗？”

“真是受不了你，等有时间再说吧！”

“那一言为定咯，前辈，反悔爽约的话就要请我吃一年的冰棒。”

“不敢反悔，不敢反悔。”

要是被这丫头吃一年的冰棒，齐炎觉得自己连内裤都穿不起了。

听苏时雨三言两语砍下一个约定，齐然不满地扁了扁嘴。

齐炎蘸上印泥，重重地将印章盖在了山水画的角落上，算是彻底完成了。

“不错，不错，韵味十足，没想到东穗镇的平凡山水也能画出这样的惊艳之作，有这种水平，担任我校的美术老师是绰绰有余了，欢迎你加入东穗中学的教师行列，为广大学生的未来贡献一份薄力，我以后就直接叫你小齐吧！这样显得更亲切一些。”吴同铭紧握着齐炎的手，说道。

“诶？那个吴校长，美术老师是怎么回事？我没说过这种……”

柳琴重重地捶了一下齐炎的后背，打断他的话说道：“小炎，你在说什么啊！今天不就是来办理小然的入学手续和你的就职手续吗？”

“而且啊，前辈，你在东穗中学工作的话，也能时刻照顾到妹妹，如果妹妹被欺负的话，也能第一时间保护她，毕竟你妹妹的情况很特殊，很容易就会被孤立，要是她寂寞无助的时候，前辈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她很可能会旧病复发，再站不起来也说不一定呢！”

“呃……”

苏时雨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完全落在了齐炎的心坎上，但是郑叔那边……

齐炎转过头去，妹妹齐然正拉着他的衣角，眼角噙着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仿佛在说：“哥哥，留下来陪我吧！小然不敢一个人上学。”

“唔……”

挣扎了一秒钟左右，齐炎朝吴同铭鞠躬说道：“请您让我在贵校工作，吴校长。”

心怀鬼胎的各人几乎是一拍即合，齐然的文综成绩在齐炎作画时就已经批改出来，208分的成绩，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但已经符合标准，能够直接进入高三年的班级，不过是平行班。

这也是考虑到了各种因素，特快班的进度因为暑假补课比平行班快了两个月左右，平行班此时刚开始总复习，对齐然来说是比较有利的，校长同样承诺成绩提上来后可以直接进入特快班学习，齐炎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而且齐然与苏时雨是同一班级，让齐炎着实安心了不少。

办完所有的相关手续，已经临近中午放学，齐炎和齐然站在校门口外，准备回家。

“虽然有点晚了，欢迎你入学，小然，接下来等待你的可就是高三地狱了。”

齐然在笔记本写下：【也欢迎你入学，哥哥，以后应该该称呼你为哥哥老师，还是老师哥哥呢？】

齐炎总觉得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只要是为了妹妹好的事情，他做出的决定就绝不会后悔。

“叫哥哥就够了，老师是多余的。”

【那哥哥是不是只要有妹妹就够了？】

“什么叫有妹妹就够了……”

叮铃铃——

放学铃响了，学生浪潮即将席卷整个校门，不想被波及的齐炎连忙踩起自行车，逃离学校，到家之后，这个冷不防的问题也没有再被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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