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列传：亚伯·凯里奇——风暴尽头的怒涌（三）

Z离开了……

对于亚伯来说，Z的离开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毕竟在这五年里，他和Z出生入死，建立起了很深的友谊，因此在Z离开以后，亚伯曾经一度情绪低落了很久。

那些日子也许是亚伯人生中少有的灰暗岁月，虽然没什么压力，也没什么责任和重担，但亚伯却感觉那段时间自己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对于他来说，和Z分开不仅仅是意味着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更意味着他和Z那充满惊险与刺激的冒险结束了。

仅凭他一个人，他根本无法找到那些古代的遗迹，也无法独自一人面对那些体型庞大的变异怪物。

因此，他开始了更加漫无目的的流浪，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情况比五年前稍微好一些，因为他已经懂得了基本的善恶，基本的人性……以及基本的礼仪……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月，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失落下去，然而在一次倭马亚的旅行中，亚伯意外的拦下了一艘即将开往罗曼诺夫联合的奴工船。在亚伯轻松将船上的奴隶主们赶跑以后，亚伯将所有被扣押的奴工全都施放，并且将奴工船上的所有财物全都分发给了这些奴工。

这本是一件好事，然而就在亚伯·凯里奇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猛然注意到其中几名奴工身上居然有着轻微的感染迹象。

见识过“EILD”病毒的亚伯自然知道这种病毒一旦染上，就只有变成怪物这一条结局，而此时他根本不知道这艘船上的奴工到底有多少人是病毒携带者，有多少人是无辜的人。

眼看着这些奴工即将下船，万般纠结的亚伯只得痛下杀手，在这些奴工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出手。

那几分钟……是亚伯人生中所渡过的最漫长的几分钟。

原本以为重获新生的人们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救星”挥舞着一把长剑朝他们袭来，很多人甚至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亚伯斩断了头颅。

奴工们的尖叫声充斥在整个海平面上，因为声音实在是太过刺耳……以至于那天夜里的海岸线上很多人都隐约听到了凄惨的叫声和哀嚎声。

……

没有人知道亚伯在杀死这些“无辜”的奴工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也许那个时候年仅20岁的亚伯确实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然而面对着无数鲜活的生命惨死在自己手中，就连一向视人命如草芥的亚伯心里都有了一丝动摇……

在这些奴工里不泛孩子，这些孩子们在被解决的那一刻脸上洋溢着重获新生般的笑容……这些孩子们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他们招手……

然而，只因为他们都是病毒携带者……只因为他们的身上有“EILD”病毒，亚伯别无选择，只能杀死他们……

……

孩子们的尖叫声一度击垮了亚伯的心理防线，让他的内心有了一丝颤抖以及迷茫……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他试图让自己那不断造成杀戮的身体停下来，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唤，自己的身体依然在如同机械般的重复着一个动作……

那就是杀戮……

也许……只有当这些病毒携带者全都怀着不甘与悔恨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他的身体才会停下……

很快……整个奴工船便被奴工们的鲜血所染红，无数内脏和残肢断臂，以及头颅犹如海鲜屠宰场一般流的到处都是……而就在亚伯准备将利剑刺入最后一个孩子体内的那一瞬间。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个孩子是一个女孩，从外表看上去只有8~9岁的年龄。

鲜血和尸骨并未击垮这个女孩的心理防线……或者说，常年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工厂的她根本不知道亚伯刚刚在做着什么……

她也不知道如若亚伯将手中的长剑刺向她，会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扑闪着眼睛，盯着亚伯，发出呜呜的低吟……

直到那一刻，亚伯才明白，这个女孩之所以会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是因为她是一个聋哑人……

……

和所有人一样……这个女孩的身上也有着被感染的迹象，这意味着亚伯别无选择，只能杀死她。

是的，他别无选择……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利剑，准备刺入这个女孩心脏的那一刻……

他手中的剑毫无征兆的落在了地上，而他本人则是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和压力，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

那一夜，当亚伯哭够了以后，他站起身，抱起了那个女孩，与她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而第二天，姗姗来迟的警方则是只发现了一船死状惨烈的尸体，以及一把早已秃了刃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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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身上有EILD病毒，亚伯心里很清楚，这种病毒一旦发作，蔓延全身，将会迅速改变一个人的体制，并且让这个人失去理智，成为怪物。

Z曾经说过，人类史上有出现过可以扛过病毒侵蚀的人类，出现病毒抗体，进化成新类型人的存在。

但亚伯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女孩拥有着那样的潜质，就算有……她的年龄也太小了……病毒改造身体时所带来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住的。

哪怕是亚伯，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承受病毒扭曲身体时所带来的痛苦……

也因此……亚伯曾经数次想要杀死那个女孩……然而每当女孩用无辜的双眼看着他的时候，亚伯又情不自禁将双手放了回去……

也许，这个女孩就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惩罚他那颗没有良知的内心……让他饱受道德的谴责与煎熬……

……

没过多久，女孩就适应了和亚伯在一起的生活，出乎亚伯的意料，这个聋哑女孩很懂得照顾人，不仅会简单的做饭，而且还会给亚伯洗衣服。

在亚伯累的时候，女孩会给他锤肩，在亚伯睡着的时候，女孩会轻轻靠在亚伯身边，用稚嫩的小手搂着他，与他一同进入梦乡。

很快……亚伯就彻底放弃了杀死这个女孩的念头。

他为这个女孩起了一个名字，叫“露丝”。

……

虽然亚伯不确定露丝体内的病毒什么时候会发作，但毫无疑问……这个女孩活不过12岁……因为EILD病毒的极限潜伏期是4年，一旦病毒从休眠状态中苏醒，那个时候亚伯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露丝痛苦地死去，然后变成一只嗜血可憎的怪物。

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亚伯无力改变他，但这不代表亚伯会就此放弃拯救露丝。

在亚伯看来，Z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只要想办法找到Z，露丝体内的EILD病毒就有了治愈的希望，也因此，在和露丝生活了两周以后，亚伯就背着身体虚弱的露丝，踏上了寻找Z的旅途。

……

也许……命中注定亚伯·凯里奇这一生都只能在漂泊与战斗中渡过，踏上旅途的亚伯和露丝只能沿途打探着一些奇怪的怪物消息。

例如在某个地区出现了一只吃人的怪物，又或者是在哪里谣传见到了巨人，或者是巨龙之类的民间传说，亚伯都会带着露丝前往那个地区看一看。

亚伯明白，那些传说都不是传说……是真的……因为他曾经就和Z与那些超古代生物战斗过。

而有这些被EILD病毒所感染的生物存在的地方，往往就能找到Z的身影。

至少，亚伯是这样认为的。

……

这一路上，亚伯和露丝两人风餐露宿，很少有机会在有遮掩的地方睡觉，绝大多数的时候两人都是行走在沙漠或者戈壁里。

也是在这段时间，亚伯领悟到了一种新的情感……准确来说，是露丝这个女孩教会了亚伯一种新的情感。

那就是温柔……

是的，露丝是一个温柔的人，从最开始亚伯想要捉蜥蜴来烤着吃的时候，露丝就制止了亚伯，并且从亚伯手中将仍未死去的蜥蜴救了下来，亲自放生。

直到那时，亚伯才开始留意起了露丝不为人知的一面。

例如，露丝很喜欢小动物，而且出乎亚伯的意料，这个女孩似乎对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有着先天性的亲和力，在森林里，从瘦弱的兔子到健壮的孟加拉虎全都在露丝面前表现出了十分温和的一面。

而露丝则是很享受这些动物躺在她面前，任由她抚摸着它们的毛发，然后再喂给它们一些食物，最后目送着这些动物离去。

是的，这个女孩也许不会说话，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她的内心却是纯洁而又清澈般的存在，在亚伯看来，露丝的心灵简直就像是至宝般珍贵。

他喜欢露丝的温柔，而且，也许是受到了露丝的影响，渐渐地，亚伯也开始不再肆意杀生，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情况，否则亚伯绝对不会主动攻击任何生物。

哪怕是可以变成食物的动物……亚伯也尽量不去伤害它们。

硬要说理由的话，应该是在亚伯看来，如果在露丝面前杀死了她的动物朋友们的话……露丝会伤心的。

露丝的温柔让亚伯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全新的认知，或者说，至少亚伯逐渐明白了所谓的温柔究竟是何物……

生命确实很脆弱，在亚伯眼中，绝大多数的生物往往只需要一剑，或者一枪，就能让其毙命。但正因为这些生命十分的脆弱……所以才显得这些生命格外的珍贵，格外的耀眼……

也许，跟露丝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亚伯才真正领悟了生命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至少，在亚伯眼中……任何生命都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是的……任何生命都有着属于它存在的意义……哪怕是成为其它生物的食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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