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却上还未凝干的血滴晃晃悠悠的顺着剑锋滚落在地上,溅起一个皇冠状的血花。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杀了城主府上下几乎所有人的克洛娜娜,现在竟然成为了闯入城主府的人中,最后一个幸存者。
被狐青语布下的结界所束缚住双手双脚,封闭了一切动作的他们,即使拥有再强的能力,也无法从狐青语的剑下逃走。
他们只能紧缩着瞳仁,等待着狐青语来收割他们的性命。
他们只能在生命的最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膛被剑刃贯穿,听着铁器撕裂肉体的声音,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消逝。
狐青语从收下第一个人的性命开始,脸上自始自终都没有发生一点变化,哪怕是活人的鲜血溅到自己的脸上,他的手也未尝有过一丝的颤抖。
杀人对他来说,就和吃饭睡觉一样习以为常。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样的道理,狐青语从小就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脑海中,对于敌人,他从来就没有心慈手软过。
高踞于几乎是一人之下的位置之上,总有人会想除掉他。若是连这么简单的道理狐青语都不明白,那他早就已经成为皇宫争名夺利的绞肉机里的一块碎肉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克洛娜娜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期盼着狐青语能给予她最后生的希望。
“呵呵。”狐青语低头注视着这个美艳如牡丹,心思却如毒蛇一样的女子,冷冷的笑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要。”
“只是有人,不希望这个金发小屁孩死而已。”
“咳!只是因为一个人的想法!?”克洛娜娜的眼睛睁圆了,显然无法相信狐青语的解释。
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而且看上去极孤傲的一个人,居然会甘愿为其他人做事!?
克洛娜娜不知道,自己挣扎的这幅样子,和之前在地上挣扎的维多利雅,有多么的相似。
“对,就是你曾经袭击过的那个,很美的女孩。”狐青语一想到面包,嘴角的冷笑如冰川融化一样化作了一抹温柔。
“你……喜欢她?”克洛娜娜猜测道。
“我不知道。”狐青语干脆的摇了摇头,“只是心底有一个人一直在对我说。”
“要保护好她。”
“这句话,从我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就缭绕在我的心间。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荒!荒谬!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克洛娜娜咳出血液,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后,微微抬起的身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而再次倒在冰冷地上,那具不再有任何反应的身体,应该是真正投入死神的怀抱了。
狐青语收起霜却,轻静的转过身。
窗外半透明的黑色结界已经开始退散,狐青语眼中闪耀的金色,逐渐变回了他原来紫色的瞳色;身上的黑金色装甲,也随之化为了点点的墨色星光散去。
狐青语绕过一具具的尸体,径直的走到了侧躺在地上的图纳。
凌乱不堪的金色发丝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身为男孩却精致异常的脸上,那紧闭的双眸下带着两道血泪,使他看上去凄美无比。
这个拥有美丽双眼的男孩,从此失去了光明。
“不知道面包小姐看到了你这幅样子,会怎么想呢。”狐青语忍不住叹息一声。
“是你?”图纳听出了狐青语的身影,用沙哑的嗓子低低的问道。
“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预料到了你或许会有这么一天。”
正如狐青语自己所说的,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一样,面对着这么一个刚刚遭逢大变的少年,他也能毫无负罪感的说出残忍的话来。
“但这场残剧的发生,可能和你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狐青语静静的说着上文不接下语的话。
图纳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狠狠的咬着嘴唇,跟抖筛子似的颤抖着身体。
狐青语的耳朵细细的动了动,楼下突然的异响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单手警惕的握住霜却,剑尖直对着书房唯一的那扇门,以防从门外闯入什么敌人。
是阿尔加。
他狼狈的从门外闯进来,只稍微看了一眼书房里的情景,他心中大概就有了一个来龙去脉。
阿尔加发出一声惨烈的悲鸣,跌跌撞撞的扑倒自己死去的妻子身上。
“叶嘉丽!叶嘉丽你快醒醒!快回答我啊!叶嘉丽!不要!”阿尔加握住妻子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狐青语抿着嘴,默默的收回了手里的长剑。
“老爹……”图纳细微,但对阿尔加来说如同惊雷炸响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尔加缓缓的看向图纳,用他那双变得赤红的双眼。
“图纳……”阿尔加跪在地上,用膝盖一点点的向图纳挪了过去。
看着这父子相拥的感人却凄凉场景,狐青语心中忍不住有一丝的悲叹。
阿尔加护住了这个城市,但是却没能守护住自己的家庭。
“你们……全都给我一起死吧!哈哈哈!”
听到这个犹如癫狂的女声,还在惋叹中的狐青语心中陡然一惊,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剑出手,反身刺向那个本应该已经死透的女人身上。
克洛娜娜脸上带血微笑着,手上握着一个正发出点点红光的魔法炸弹。
“快躲开!”狐青语瞳孔一缩,放弃了攻击的想法,生生的抽过自己出手了一会的的霜却挡在身前,上面还附上了他几乎所有的内力。
克洛娜娜手中的高浓缩魔法炸弹,引爆了。
嘭!
高浓缩魔法炸弹的恐怖威力,一瞬间炸开了这栋经过特殊处理的城主府的一面墙。
烟尘滚滚,吞没了书房里的一切。
“城主大人!”
因为阿尔加担忧城主府这边安危的缘故,他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以至于阿尔加带的士兵们没能跟上他的步伐。
而等玛沙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城主府已经发生剧烈爆炸了。
“老……老爹……”图纳耳朵嗡嗡鸣叫着,尽管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却无比清晰的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克洛娜娜丢出了魔法炸弹,在爆炸的一瞬间,他的父亲,抱住了他。用尽身上所有的斗气为他挡下了这次爆炸。
“咳咳咳……”阿尔加的血液滴在地上。
以阿尔加的实力,依然不能够完全的抵御住魔法炸弹的威力。
他血肉模糊到不成样子的后背,已经是伤重到难以让他支撑了。
“抱歉,儿子,看来我也不能继续保护你了呢。我要,去找你的母亲了。”父亲在耳边的低喃,是如此的温柔,温柔的让图纳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不……我不准你死!”图纳厉声惨叫着,眼中的流下的血泪愈发浓烈。
“不……我不相信……”图纳紧紧抱着怀中的父亲,连连微微的摇着头。
又一个至亲之人,死在了自己面前。
“不!!”图纳尖叫着倒在了地上,仿佛坠落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
“什么玩意儿……”面包脑子模模糊糊的,从某处爬了起来。
“臭死了我的神啊!”面包一起来就不愉快的问到一阵令人作呕的臭味,熏的她不得不捏紧自己的鼻子。
“我怎么在这……该死的……怎么和那时候一样……又断片了……”面包扶着墙,拖着莫名酸软的身子远离了阴暗角落中的垃圾桶。
“都结束了么?”她仰着头,望向有朵朵云彩飘过的蓝色天空。
没有了群众逃跑时候嘈杂声,也听不见了圣徒嘶吼的声音。
面包一颗紧绷的心,在这处静谧的胡同中放松了下来。
一个男人的身子,遮挡了面包离开这里的唯一的一条道路。
“是谁?”她茫然的将视线放正,一眼就注意到罗珈那令她记忆深刻的冷漠黑瞳。
“是你啊。”面包停下脚步,向他和善的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外面情况怎么样。”
罗珈一言不发,只是用淡漠到无以复加的眼睛盯着面包看,看的面包头皮都发麻了。
“怎……怎么了?”面包保持着脸上有礼貌的微笑,不着痕迹的抹去了自己脸上的一颗冷汗。
如同入定的老僧一般的罗珈突然动了起来,他有力的手钳制住面包的手,将面包反转了一个身背对自己。
“诶诶诶你干什么!?”面包惊的便是张口就叫。
罗珈换用一只手抓住面包的双手腕,空出一只手抓上了面包衣裙的后衣领。
伴随着衣服撕裂的声音,面包感受到了自己脖子处的痛楚和背后的微微凉意。
这个人,居然什么话都不说的就强制的把自己的衣服撕破了?!
“靠!你要干什么!?”面包怒了,愤怒中还带着点惊慌失措,她偏着头,用蓝色的眼睛的余光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罗珈依旧沉默着眼眸微垂,一直盯着眼前面包裸露出还穿着内衣的曲线优美的背脊看。
雪白的肌肤上,那巨大的图案分外的明显,但和狐青语之前所看到的相比,这次面包身上的纹身,颜色就要淡上了不少。
“呵呵呵,我就知道。”梦耶符艾的声音在罗珈的脑海中回荡。
“知道什么。”
“【匣】的力量。”
“说人话。”
“我是一把剑,怎么会说人话呢~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嚯嚯嚯~”
罗珈知道,这把剑又想蒙混过关。
“诶,等等,你就这么强迫人家小女孩,真的好吗?”
罗珈从何梦耶符艾的对话中抽回神来,猛地感受到从下体穿来的一阵令人窒息的痛感。
面包一张脸看上去十分生气的样子,纤细的长腿向后勾起,以一个难度极大的动作结结实实的踢在罗珈的两腿之间。
曾经作为一个男人,面包自然很清楚男人的弱点所在,管他是多NB的人,都得败在这断子绝孙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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