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珈放开了面包的双手,一张脸黑的如同他那黑夜一样的发色一般。
面包踉跄了一下,忙不迭的贴着墙壁两步并一步的后退,一瞬间就退到了这条小巷的尽头。
先前昏沉的脑袋托罗珈的福,现在清醒了不少。
面包咬着牙一脸警惕的盯着罗珈,就生怕这个看上去性冷淡,实则可能祸害过无数少女的男人会**大发干出点什么辣嘴吃掉面包的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噗哈哈哈哈!”梦耶符艾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若是有人形它必定是笑的人仰马翻,“快笑死我了!你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小姐给摆了一道!妙,妙啊!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我就问你爽不爽?”
“……”罗珈的脸因为某处的刺痛而微微变形,只是那双黑眸里依旧是看不出有什么阴晴的变化。
“你想干什么啊!”躲得远远的面包竖起眉毛斥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要是再敢过来我就把你的【真理之门】都给打碎!”
面对面包如此彪悍的言语,罗珈本就变形的脸又扭曲了一下。
“你叫我接触这个女孩,究竟有什么目的?”罗珈无视掉警惕的面包冷声问到。
“没什么,就是看能不能给你讨个老婆。”梦耶符艾嘻嘻笑着,谄媚的说着根本不切实际的话。
“无聊。”罗珈的眸子暗了暗,再也没去看面包一眼的就甩着自己咧咧作响的衣衫离开了。
“记得把能赚钱的地方告诉我。”
“嗨,知道了,马上就告诉你,那个赚钱的好地方。”
一人一剑,似乎是在私底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喂!”面包看着那走的是如此坚决的背影,脑子里的筋突然就搭错了一根。
“干什么啊!真是性冷淡啊!?我这么美的花季少女,你就不没有点什么大胆的想法!?”
刚说完这句话,面包就沉寂了下来。
“我……我到底再说什么啊……”面包身体一翻蹲到小巷的角落里,抱着脑袋哀声自叹着。
面包陷在自己思维怪圈里圈地自萌了一会儿,又重新找回自我的站了起来,还在垃圾桶旁找到了自己宝贝的天狼星。
“差点忘了正事!”面包一站起来,没有后面布料拉着的衣服歪歪扭扭的在面包身前耷拉了下来,将面包穿着内衣的前胸暴露了出来。
只可惜在这么阴暗的小巷子里,却是没有人能够欣赏到如此美丽的风景。
面包迅捷的拉起衣服,双臂环抱着压紧了它,防止自己再度走光。
“罗珈那个混蛋……到底是发什么神经呢。”面包嘟囔了一句,便压着衣服跑了出去。
……
残余的火焰忽明忽灭的在残垣断壁处燃烧着,偶尔发出的木头炸裂声中夹杂着在这场悲剧中丧失了亲人的人们的哀嚎。
面包缘着街边走着,时不时都能看见无辜人,又或者是德拉瓦教团的人的尸体。
真是残酷啊。
被一阵风吹拂过背脊的面包搓着手臂打了个冷哆嗦。明明是下午太阳正高照的时间,面包却感到格外的冷。
面包在一处十字路口站住了脚步。
她分别向两个路口看了看,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走去哪里。
是去选定计划的城主府,还是回昆塔歌舞团呢?
面包长长的眼睫毛覆住了眼眸,她抬起脚在地上剁了剁,闭着嘴唇靠在了十字路口那被折弯的路牌上。
突然仔细一想,如此一座修兰城,却没有自己真正的归宿。而世界如此之大,也是这般。
面包忽然就升起了这日月星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的孤高寒冷之感。
早知道,她当初就在兰格村自我毁灭了。
“好吵。”面包的耳边嗡嗡嗡的传来嘈杂的声音,惹得正在思考人生意义的面包黛眉一下轻蹙。
抬眼望去,是有恶人在趁劫后无人管辖,对普通的民众进行欺压和掠夺。
“什么?城主大人会制裁我?哈哈哈哈,天真!”恶人一脸张狂的踹了地上的人一脚,“城主都死了,谁来制裁我!?”
“嗡嗡嗡——”
面包的耳朵好像出了点问题,除了那人说的“城主都死了”,其他的声音都化为了嘈杂的吵闹声,听的她耳朵都有点隐隐作痛。
“真是吵死了——”面包的美丽的脸异常的冰冷。
她卸下肩上的背包,将折叠模式的天狼星架在了自己的手上。
平举,瞄准,扣下扳机——
“嘭!”
血花绽放。
灾难结束后在枯树上休息的白鸽,被这突然的枪声所惊吓到,扑棱着翅膀掠过了修兰城的上空。
“去死吧。”面包缓缓放下天狼星,如同平静大海时的蔚蓝眼眸静静的注视着那个恶人生命的结束。
这是面包第一次主动杀人。没有恐惧,没有快意,也没有负罪感。
“呵呵呵……”面包的肩膀抖动着,冷笑起来。
她的笑声很恐怖,回荡在这空旷的十字路口上,有种渗人的感觉。
面包的笑声渐渐停止,她再一次背上天狼星,脚底一转走向了一条道路。
她路过那个被她所救下的人的身旁,睥睨的撇了那个幸存者一眼。
“恶……恶魔……”倒在地上的人看见面包,却露出比刚才被抢劫时还要恐惧的表情。
面包右眼中的金和紫混合之色散去,迎着面前的阳光走去。她脚底的影子,被阳光倒映成了一只狰狞巨兽的样子。
歪斜的指路牌,城主府三个字,指向面包离去的那个方向。
…………
“面包小姐!?”狐青语倚靠在墙壁上,吃惊看着面包从门外走了进来。
“干什么,怎么这么惊讶?”面包白了他一眼,道。
“没,没事。”狐青语淡淡的笑了笑。
“喂,臭狐狸,现在什么情况?!外面都乱套了,说什么城主大人都死了——是不是真的?!”面包看着紧闭的城主府和二楼破碎的墙壁,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狐青语点点头,“图纳的父母都死了,就连他自己,也是失去了双眼。”
“什!”面包嘴唇震惊无比的张了张,看来她是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么悲惨的事情。
面包学着狐青语的样子靠在墙上,低头看着自己在胸前十指交缠的双臂。
在她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原来听命于阿尔加的那些人,正在里面照顾金毛……图纳呢。”狐青语又对此刻紧闭的门做出了解释。
面包点了点头,接着她喂了一声,唤着狐青语。
“嗯?”狐青语歪着脑袋,紫色的长发自然的散落到肩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包。
“圣徒也好,德拉瓦也好,都结束了吗?”
“圣徒已经死了。”说着狐青语就想到杀死了圣徒的,另一位面包小姐。
“克洛娜娜也已经被我杀死了。但是德拉瓦教团的作恶,还是在这座城市中蔓延。加上现在修兰城失去了城主,恐怕还要在混乱上一段日子。”
“直到下一个城主出现。”
狐青语一直看着面包,总觉得面包现在的心情不怎么好。
“下一个城主么?”面包吸了一口气,眯眼硬生生的笑了起来,“你说会不会是图纳啊?”
让这个金毛小屁孩来做城主,保证修兰城变得比现在还要混乱,况且面包也完全不能想象图纳城主城主的样子。
狐青语风轻云淡的一笑而过,为面包唇角间的忧愁而感到不安。
面包和狐青语就此沉默。
良久,城主府紧闭的大门打开了。
首先出现在狐青语和面包眼中的,是两幅棺木。棺木中分别沉睡着阿尔加,和他一生挚爱的妻子叶嘉丽。
玛沙从城主府中走了出来,向候在门口的狐青语和面包沉重的说到:“图纳少爷他的眼睛……是治不好了……”
“而且现在他的情绪很不稳定……面包小姐,你能替我去看看他吗?现在修兰城里很混乱,我必须去代替阿尔加大人打理一下。”
“好。”面包说着,点了点头。
走进熟悉,却又不熟悉的城主府,面包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在城主府中和城主一起吃饭,都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是今天,一切都如梦幻的泡影消失不见了。
面包推开图纳的房门,轻轻的走了进去。
图纳缩在床上,将头深深的埋入了自己的双膝之中。
“图纳。”面包轻柔的喊着金发少年的名字,生怕自己声音太响而击碎这个少年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面包缓缓的接近图纳,坐在了他的床上,在他的耳边又喊了他的名字一声。
图纳从双膝中扬起不再有璀璨双眸的脸,满是泪痕转向面包的方向。
“臭……臭女人……”
面包还没听到过图纳的声音有这样纤细脆弱过。
“妈妈和老爸他们……他们都……”图纳哽咽啜泣着,扑倒了面包这个他最“讨厌”的人的怀中。
不过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图纳扑到了面包身上不该碰到的地方上。但此时面包也不去在意这些事情。
少年在绝美的女子怀中嚎啕大哭着,窗外的阳光也被他的伤心的哭声所感染到,显得黯淡了不少。
面包感受着胸前逐渐湿透的衣服,闭着眼抚上了图纳的头发。
“一切都会好的。”
面包她知道的。
因为,她和图纳现在是一路人了。
无家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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