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五阶议会

“学者先生倒也是好技术啊～”

亚德里安毫不示弱，微微眯起了双眼笑着道。

“过奖过奖，那就让我们先下到舱内如何？我已经吩咐管家准备好宴席了，希望亚德里安先生能够赏脸呢。”

面对亚德里安这种小小的挑衅，学者从容微笑着回答道，对于这番话他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是传统的学者或是法师们，还是相当反感有人把他们与战士进行比较的，虽然来之前亚德里安也有过猜想，果然，这个从头到脚看起来都像学者的家伙，不过是个假货罢了。

“当然，那就麻烦学者先生带路了。”

事实上比起这些事情，亚德里安更担心的事还是五阶议会。像是虚空战舰这样的项目都被拿了出来，说明学者至少是取得了五阶议会很大的信任，而且从始至终，除了万斯这个家伙外，亚德里安还没有见过其他的五阶议会成员，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

学者点了点头，与万斯带头走在了前方，那青年也被周围的魔导法师们架了起来，从另一侧带走。

随着逐渐深入这艘战舰，空气中的魔力浓度就在疯狂的增长，可以说亲魔力者或是法师们，在这艘战舰之上的战斗力绝对能够上升一个小台阶，由于是在敌舰之上，亚德里安也不好去随意探查，但这种程度的魔力浓度……

咲倒是百无禁忌的伸出手去，直接在空气中的魔力流中划开了一道口子，然而还不等她做些什么，源源不断的魔力便填补上了那道裂隙，令咲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

“用了无铭的次级循环核心吗……”

亚德里安喃喃道，想起早期的时候，无铭的确是为法师之域提供了这项技术，如果用上的话，以法师之域的财力的确是可以砸出这么一艘战舰，配合上次级循环核心，营造出这种魔力浓的环境倒也不是不可能。

当时他还为这件事和无铭有过争吵，现在想来，果然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

“不是哦，亚德里安殿下。”

走在前方的学者突然说道，明明连头都没回，却像是看穿了亚德里安的心思。

但还不等学者开口，万斯已经抢先说道。

“这事关机密，闲杂人等没有知情权，亚德里安，你还是自重些。”

显然，他在害怕亚德里安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像万斯这种传统法师，对于学术上的成果还是相当“吝啬”的，毕竟不是谁都像建立法师之域的那位法神那么慷慨，留下了无数供后人研究的古籍……那这么说来，难道这艘战舰的核心还是出自这个老头之手？

这个想法刚刚浮现在亚德里安的脑海之中时，就被他自己给打消了。

开什么玩笑，如果万斯有能力制造出类似次级循环核心一类的魔导具，那如今亚德里安就不会站在这里，他也不该叫做最年迈的法皇，该敬称一声法神冕下了。以他现在的水准，很大可能这个核心是他贡献出的某项“收藏”，而且是那种相当让他肉疼的。

就是不知道五阶议会开出了什么条件，让这个老家伙愿意接受咯～

“亚德里安可不是闲杂人等，法师之域登记在永恒之碑上的法皇，和你是同级的存在。”

甘道夫恰到好处的正声道，呛了万斯一句，让他向下走的时候不由得踉跄，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甘道夫一眼。

学者就像是想起了些什么，默许般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万斯的肩膀，示意他稍稍收敛些，这才让这个脾气糟糕的老头转过头去。

一行人很快便走出了这交错复杂的楼梯，来到了位于甲板下方的舱室，伴随着学者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豪华无比的巨大餐厅，显然，这是空间魔法的成果。数名仆役在那位干练的管家带领下，正恭候在餐桌的两侧。

而在餐桌前，四名衣着得体的青年与少女早已入座，眼见几人到来，他们纷纷致以和善的微笑，尤其是对亚德里安，这让初来乍到的亚德里安不由得毛骨悚然，但这种诡异的感觉却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请入座吧，各位，我想管家已经准备好了，嗯……既然今天是殿下这样的贵客到来，那还是把南方娑罗木酒庄的酒给开了吧。”

学者打量了下周围的各位，随后交代道，那位年轻的管家微微鞠躬后便向着舱室的另一侧走去，显然，宴会需要的一切早已在旁边准备好了。

然而到了这里，亚德里安却依旧没有见到该出现的那几个人，他总算是明白了，这种不和谐感究竟出自何处，而自己的那可怕的猜想，恐怕是已经验证了。

其实从几人落座的位置早该明白了，除开空出来的主位，两侧的另一端坐着那四名年轻人，而对面的这端显然是留给了亚德里安，但主位上落座的却并不是万斯，该是什么人就已经很清楚了……

“学者先生，看起来这里是你做主啊？”

亚德里安看似无意的玩弄起桌面上的餐刀，试探性的问道，银制的餐刀在他的指间飞舞着，但他的视线却始终注视着餐桌另一头的学者。

千万不要小瞧这种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餐桌礼仪，尤其是在这种半谈判桌性质上的地方，主位往往坐着的，都是具有话语权的人物，这个顺序是万万不能颠倒的，一但具有话语权的人物在侧，不仅会失去观察对手的机会，在气势上亦是天然输了对手一筹。

学者敢于坐在主位，或者应该说，如今他已经具备了坐在主位的权利，那就说明，现在的法师之域或许已经……

“啊，的确，虽然我还比较年轻，但是五阶议会的各位都将我推举到了这个位置，说起来怪难为情的……”

“那我想我们大概可以不用谈了吧？”

指间舞动的银制餐刀重新落下，安静的摆放回到了面前的桌面上，亚德里安冷笑着看向学者，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学者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想我坐在这里，更希望是和五阶议会来谈一谈，作为法师之域流传久远的组织，应该没有什么人或者事物要更比他们具有代表性吧？你说你是获得了他们的认可，可是除了万斯这个老骨头我可是再没看见其他人，我要怎么相信你的这番话呢，学—者—先—生？！”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退让，这不是亚德里安在文明社会里学到的东西，而是在真正血腥而肮脏的战争谈判里学到的。

亚德里安的双眼直视着学者，等待着他的回答。

从甘道夫那里他已经了解到了，这个被称为“学者”的男人的可怕之处。有些时候，能够蛊惑人心的邪教首领要比真正强大的人物都更加可怕，这种能力说的好听些叫做人格魅力或是领导力，说的难听些就是不折不扣的洗脑。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种家伙的蛊惑究竟是从哪一步对话开始的。

正坐在对面的学者撑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

“呀，那还真是让人苦恼啊，殿下。”

这种笑眯眯的样子哪里像是苦恼了，说鬼话也麻烦注意下自己的样子吧……

亚德里安当然不寄希望于难倒学者，但五阶议会的众人不在现场，这就足以当做是话柄，哪怕自己就此掀桌都不是问题，无论是从大义的角度还是从私人的角度都绝对站得住脚。

为什么？

这就是法师之域的传统，流传千年的规则，敢于破坏规则的人，要不然就是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要不然就是被挂在耻辱柱上了。

甘道夫也是明显的松了口气，他轻抚着白须，打量着对方的反应。

沉默了几分钟后，学者这才继续说道。

“我明白殿下对于五阶议会的信任，不过他们确确实实就在这里，如此重大的会议他们怎么可能不参加呢？”

不对，这个反应不对。

亚德里安的眉头微微皱起，学者的态度可不像是被抓住了话柄的人，这让他不由得对自己抓住的这个所谓漏洞不由得产生了怀疑，如果学者真如甘道夫所描述的那般可怖，不该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

而学者的嘴角再度勾起了笑容，他顿时敞开了双手，指向餐桌两侧的四名青年大声道。

“殿下，您所想见的五阶议会，可不就在您的面前吗！”

“开什么玩笑，糊弄人也该有个限度吧！？”

还不等亚德里安开口，甘道夫已经愤怒的出声呵斥道。

亚德里安亦是面色阴沉，说这群青年是五阶议会的另外几人，打死他都不信。人类的岁月是有限的，不像是巨龙或精灵那般漫长，当然，提高实力自然就可以延长寿命，但像是五阶议会的这几位，他们早就度过了大半的岁月，怎么可能是一群年轻人？

那四名年轻人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由得笑出声来，其中一人更是直接站起身来，手中的法杖轻敲地面，灼热的烈焰之神但虚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小查理曼啊，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保持着旺盛的怀疑之心嘛，不错不错，这样你总该相信我是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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