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狮子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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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涛并不笨，也不是不知好歹，但是，就算有天大的危机，他又能怎么做，又该怎么做呢？他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他，所以欧阳涛自然会感到迷茫和惶恐，到最后还是维持老样子。

所以，刘欣雅确实预测了欧阳涛的危机，但是她有一点并没有做好，那就是，她没有办法给欧阳涛提出一个最恰当的解决方法，毕竟就像她自己说的，在欧阳涛遭到特别重大的打击前，想要让他发生质变还是很困难的……

不过，爱德华的建议则是给欧阳涛提出了一个绝佳的思路，一下子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如果是过去的欧阳涛，看到蒂雅和扎库因侯爵到来，肯定是连忙快步下楼迎接，但是今天，他却显得很从容，甚至很悠哉地慢慢走下楼梯，来到客厅：“阿雪，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家里来了贵客，还不倒茶去。”

“哦，我知道了。”欧阳雪答应了一声，她也看不懂这是个什么情况。

明明欧阳涛离开餐桌的时候，还是一副没精打采，魂不守舍的样子，结果才这么一会儿，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对，变了，甚至变得和平常的欧阳涛都有些不一样了。

“啊，其实，小伙子，你不必客气，我和蒂雅就是顺路来访一下，再就是问一问，对于我昨天提出的事情，你的意向如何？”扎库因侯爵看上去有些匆忙，甚至连坐下的意思都没有。

“是的，首相阁下，关于这件事情，我很认真地思考了。”贵客没有落座，反倒是欧阳涛自己先坐了下来“哎？首相，蒂雅阁下，你们不坐吗？”

“不了，小伙子，我还有公务在身，一个半小时候要返回首都，我现在想知道，就是你的回答。”

扎库因侯爵似乎确实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欧阳涛却显得要紧不慢：“嗯，那是当然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一句，让我负责改造造船厂这件事情，是有偿的，还是无偿的？”

什么？一旁的蒂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神却在听到欧阳涛这话的瞬间，流露出不可置信，因为在过去的一系列事件中，欧阳涛是从来没有过问报酬的——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讨价还价了？

扎库因侯爵也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是一笑：“哦，这么大的工程，当然是有偿的，我会支付给你……”

然而，欧阳涛却做出了比先前更惊人的举动——他竟然出言打断了扎库因侯爵的话：“先不要告诉我，首相阁下，让我先说一说另外一个我比较在意的问题，可以吗？”

事情有点不对劲，扎库因侯爵也隐隐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这位老谋深算的公国首相自然城府够深，他淡然一笑：“哦，当然，请说。”

“我记得，昨天在造船厂时，您说这件工程由我和蒂雅来一起进行，谁是正，谁是副？出了状况以谁的为优先，万一出了事故，又由谁来承担责任？”听起来，欧阳涛这次不光要报酬，而且还要详细地划分权责。

这样的发展让扎库因侯爵稍有些意外，原本只想听一个是与否的答案，却没想到，欧阳涛居然来这么一手，扎库因侯爵想了想，又是一笑，然后在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两手按在面前的手杖上：“哎呀，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是急不得呢……小伙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全都说出来吧。”

“我觉得吧……首相阁下，您知道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这件事，是在想什么吗？”

“在想什么？”

“我在想，莱恩公国有机械系专业的学院共有四十五所，总计有两三千名机械魔法师，可谓是人才辈出，可是为什么首相阁下偏偏要把这么重大的竣工项目交给我呢？而且，还让我在短短一个多月的寒假时间里完工。”

欧阳涛这家伙想干什么啊！听到这话，欧阳涛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连连给欧阳涛使眼色，让他差不多打住就可以了，毕竟蒂雅知道，父亲翻脸的速度可是很快的……

扎库因侯爵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他略微一歪头：“所以呢，小伙子，你想说什么？”

紧接着要说的话，，欧阳涛自己也有些没底，不过，进入了“状态”的他似乎想停也停不下来了：“我想说的是，如果这件事情其实您只是顺路碰巧遇到了我，然后把事情交给我，那么，我拒绝，因为我的假期时间很宝贵，我想要多陪陪我的家人。”

扎库因侯爵微微眯起眼睛：“唔……那如果这件事情非你不可呢？”

“那我可以接受，但是条件得由我开。”欧阳涛说着，一拍胸脯。

看到这情况，蒂雅几乎吓到了——不会吧，欧阳涛这家伙，难道真的要跟父亲坐地起价？他到底是哪根筋不正常了？

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扎库因侯爵当然要继续下去：“很好，开出你的条件吧，我会认真考虑的。”

听到这话，欧阳涛先是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变成一根：“我要两亿金币的酬劳，先付一亿定金，完工后再付剩下的一半，而且还得是免税的，什么时候付钱什么时候开工。”

欧阳涛话音刚落，只听见厨房传来“哗啦”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在厨房里的欧阳雪一直在边泡茶，边听客厅里的对话，刚准备把泡好的茶端出去，就听见欧阳涛忽然狮子大开口，吓得欧阳雪手一松，托盘上的茶杯登时摔了个粉碎。

哥哥疯了吧！？开口就是两亿金币！？这么想的不仅是欧阳雪，还有同在客厅的蒂雅也是，她的目光不停在父亲和欧阳涛之间来回扫动，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两亿金币，这无疑是天价，扎库因侯爵眨了眨眼睛，但是很快做出了反应，而他的反应既非惊愕，也非斥责，而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叹息起来。

“唉……小伙子，我看错你了……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把自己的学识，把关系到国家利益的工程，当做是牟利的工具，这太令我失望了……啊……想想到你的生父林世雄教授……他是一个多么高洁的学者……”

“等等，侯爵阁下，我们谈我们的生意，不要牵扯其他的。”这是欧阳涛头一次在有人提及他生父时，表现得如此轻描淡写“没有人说我不能在做研究，搞工程的同时，给自己谋点福利吧？”

“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是……”

“首相阁下，你看看我住的地方……”欧阳涛再次打断了扎库因侯爵的话，继续大放厥词“我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还要住在这样的旧房子里？为什么我不能有豪宅专车？说起来，您知道为什么学院的舞会之类的我一次都没有参加么？理由很简单，做一套高级礼服需要100金币，租一套礼服需要50银币，而我没钱，租不起。”

“小伙子，金钱不是万能的。”

“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说白了，我很缺钱，我也是个人，除了研究，我也想享受逍遥自在的富裕生活，我想给妹妹弄份嫁妆，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总之，既然我是独一无二的人选，那么，我就要求要有独一无二的待遇！”欧阳涛的话半真半假，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有点快搞糊涂了。

什么鬼！？听到欧阳涛的这番话，蒂雅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个一心扑在研究上的欧阳涛，几时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细想起来，却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但关键还是在于，扎库因侯爵要怎么回应。

“唉，小伙子……我真的看错你了。”扎库因侯爵再次摇头，然后显得有些沮丧地起身“蒂雅，我们走吧。”

“是，父亲。”说着，蒂雅和父亲一起离开了，临走时，她还瞪了欧阳涛一眼——我真是看错你了。

离开欧阳涛的家后，蒂雅赶忙对父亲劝说说道：“抱歉，父亲，我没想到欧阳涛居然那么狂妄，您不要生气，我回头再去和他谈谈……”

然而，扎库因侯爵一直沉默不语，直到离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忽然笑了起来：“哼哼……哈哈……好，真是太好了！”

父亲居然笑了？而且看样子，似乎是忍了很久才笑出来的，蒂雅有些纳闷：“父亲，什么太好了？”

“蒂雅，我延迟两天再回去，先把造船厂的事情解决。”扎库因侯爵吩咐道“你明天一早就去一趟附近的公国银行，用我的账户，开两张五千万金币的本票出来。”

“什么！？”蒂雅诧异地惊呼道“父亲，你该不会真的打算答应那么离谱的条件吧？”

“一亿金币而已，不算离谱。”扎库因侯爵笑着一摆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蒂雅不明白，而且很担心，因为人心是很难知足的：“可是父亲，万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漫天要价呢？”

“那就更好了啊！”侯爵再次给出意外的回答“蒂雅，你记住，当你知道了一个人心中的‘价钱’，并且能够满足他的时候，你就等于给他套上了枷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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