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读日记是推动剧情进展的一环

拿着笔记本翻了半天，柠乃终于松了口气，指着上面的内容开始得意：“哼哼，这不就找到了嘛！老公你看，我的笔记上并不全是让你胃疼的东西吧？”

“你也知道我胃疼啊？”夏祺摁着肚子，满脸郁闷，“还‘并不全是’……你这个‘全是’用得实在太妙了，除了一开始的那些课堂笔记以外，中间满满的都是你的竞技场角斗记录，一直到现在才终于正经起来，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唔……夸奖我是劳动楷模？”

“先不说为什么是劳动楷模，你这个还想让我夸你的思想就很成问题……”

把自己怀里傻笑着的丫头揉来揉去，最后夏祺没好气的点点那笔记本：“行啦，快讲讲你发现了什么吧。”

“你看这些文字，从这里开始，都是我当时记下的日记。”谈及正事，柠乃也正经了起来，她咳咳的清了清嗓子，“200年2月27日，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温度适中、风力柔和……”

夏祺扶额：“你别念这些没用的东西了，直接说重点好不好……”

“下一句就是重点了啦！”柠乃嘟嘟嘴，“那个叫雷恩加尔的狮子狗又找到了我……”

卧槽？

“慢着！”夏祺听得都惊了好吗，“你说啥？雷恩加尔？狮子狗？柠乃你没乱编吧？”

“没有啊！”柠乃气呼呼的指着笔记本，“不信你就自己看！”

夏祺低头。

又抬头。

贼郁闷。

“……我看不懂。”嘀咕道，“还有我不是说你这会儿乱编，我怕你从记日记的时候就在编了……”

“呃，这个人家就不知道了啦……”柠乃对此也没什么自信，吐吐舌头，“说不定我当时就和老公你心灵相通了，所以才编出这种名字的呢？嘿嘿，要真是这样，我就比小豆芽菜还要领先啦，以后我不是第三者喽！”

“爱贫……”夏祺戳戳她脸蛋，“好啦，说不定那家伙是跟蹦蹦一样的其他人形种族，名字什么的……我猜多半是蛋疼星人又懒得起名了，你还是继续念吧。”

“嗯嗯。”柠乃重新开始，“这个家伙又跟上次一样，什么进化啊、生命之轮啊等等等等的，跟我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进化？

生命之轮？

夏祺微微皱眉，这又是什么超展开？

总感觉剧情走向有些不对啊……

“不过上次他找到我的时候，除了耍嘴皮子，没跟我说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但这次不同，他教了我一个灵术，叫圣灵咏叹，据说与那个什么生命之轮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

柠乃说到这里都顿了顿，抬起头来与夏祺对视片刻。

“……你不会把这个术用到自己身上了吧？”

“我应该没这么傻……吧？”

继续往下念：“不过，我并不觉得这个术可以跟那头狮子狗说的一样，拥有什么‘让人进化到生命更高层次’的能力。但他跟我说的另一件事让我有些在意：这个术可以抹消掉灵能固化的影响……”

灵能固化？！

夏祺与柠乃再次对视起来，彼此眼中都有着一抹凝重。

在艾卡学院系统性的学习了一年有余，夏祺对灵能的认识也算是相当深刻了。

而除了在柠乃这里听到过“灵能固化”的说法以外，夏祺从来没有在其他任何地方见到过关于这四个字的内容。

“……我继续念吧？”

“嗯。”

柠乃再次低头：“我很奇怪，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在研究灵能固化的内容的？这是我最近在和斯特威尔导师讨论时提出的概念，我研究这个也有段时间，毕竟我不想一辈子就毁在这什么感知型灵能上面了，我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薇茗她也在等我，我不能，不能……”

之后的地方，是一连串颤抖的笔划线，而且纸张也有些浸润的痕迹，看得出来……

“我那时侯，好像湿得很厉害呢。”摸着那泪痕，柠乃低低的一叹，“话说回来，原来我也有因为感知型灵能的事情而绝望的时候呀……”

夏祺默默的将她在怀里紧了紧。

柠乃顺从的依偎在他胸前，感受着身边人对自己的那份眷恋与关怀，放任着这股温暖吞噬着自己，嘴角淡淡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好啦老公，不用这么担心我，我现在才不会为这种事情难过的。”

就笑得很狡黠：“且不说感知灵能早就束缚不了我了，你不也都把我抱上床了嘛，就算我什么都做不到，也有你会养我一辈子，灵能什么的我才不在乎呢。”

感觉到她话语中对自己浓浓的依恋，夏祺也笑：“怎么感觉我跟娶了个只能那什么的飞机杯回家一样？”

“唔，明明我还会讲黄段子……”

“看来我娶的飞机杯功能还蛮丰富的啊。”

“嘿嘿，那么亲，记得给五星好评哟~会返现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哒~”

“呵，你呀……”

说着，夏祺浅笑的轻轻挠了挠柠乃的下巴，这丫头也立刻像是小猫一般，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发出了舒服的呻.吟来。

“好啦，你没事就行，玩笑话回头再聊吧，”夏祺又接着道，“继续说正事。嗯……这个叫‘薇茗’的人你有印象吗？我感觉她对你好像挺重要的。”

认真的思索片刻，柠乃摇了摇头：“真的记不起来了，不过……”

“不过？”

“听到这个名字，我感觉稍稍有些心慌的感觉，就好像……察觉到自己有什么事情没能做完一样。”

柠乃语气非常平稳，但夏祺对这丫头是如何的熟悉？

从那看似正常的话语中，夏祺准确的捕捉到了一丝暗藏的担忧。

柠乃失忆快接近18年了，如此漫长的时间里，那些被遗忘在她记忆中的角角落落里，会不会有什么紧急而重要的事情，已经酿成无可挽回的悲剧了呢？

夏祺想象不到。

“没事的……”低头在柠乃脑门上吻了吻，他只能尽力的安抚着少女心中的不安，“不管当时留下了什么问题，我都会和你一起去弥补的。”

“嗯……”在夏祺的怀中蹭了蹭，柠乃旋即抬起头来，往他脸上长长的印下了一个吻，“那我继续念啦。”

深吸一口气：“200年6月13日，今夜月黑风高、晚风阴寒……哎呀老公，你说我为什么老喜欢在日记的开头写这种废话呀？！”

夏祺：“……”

我咋知道你脑子当时怎么抽抽的？你要我如何回答你这白痴问题啊……

柠乃也没指望他回答，继续解密那段尘封的历史：“距离我完成动物实验以来，已经过去了14天，那些被我施加了圣灵咏叹的小家伙们身上没有发生明显的异常。但通过感知能力的细致检查，我发现它们体内的灵能回路有了些改变——不知道是好是坏，我从未见过这种变化。”

“我试着解除了一只好味章鱼身上的灵能禁锢环，然后我的天，我观察到了什么……”

“它……居然对我用出了火焰类型的能力！”

柠乃说到这里自己都惊了：“啊咧？这……这不可能吧？”

夏祺也很是惊讶。

好味章鱼，顾名思义，这是一种非常好味的章鱼，而且这些章鱼身上还存在一种稳定遗传的透明基因，会让它们变得好像水母一样，非常容易观察。

所以弥洛世界的绝大部分学院都在饲养这种章鱼来替代小白鼠使用——这些章鱼性情温顺不说，而且还有着1级灵能，甚至可以在肚子饿的时候兼职一下食材，比起小白鼠那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啦。

但是……

好味章鱼都是生存在水里的，掌握的大多是与水流有关的能力，怎可能平白无故觉醒火焰类型的灵能？！

与夏祺对视一眼后，柠乃继续念下去：“不止如此，在把它放到地上后，这家伙竟然软化了我房间的地面，挖了个坑将它的小半个身子藏了进去！”

“虽然这些都是最粗前的灵能运用，但这无疑说明了一点，灵能固化……在这只好味章鱼身上消失了，它学会了运用火焰以及大地的初阶能力。”

“那只狗头狮子莫非没有骗我？这圣灵咏叹真的具有消弭灵能固化的作用？”

“……不对，在这之前还有其他问题。”

“我刚才被这只小家伙攻击了，虽然只是被小火苗灼了下手指，但……好味章鱼不应该具有这种程度的主动攻击性才对，更何况我当时绝对没有试图伤害它。”

“这个术一定还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负面影响，但是……我没有时间了。”

“后天就是选拔会举行的日子，战争才刚刚结束，没有足够战力的人不会被允许参加校外实习的，我必须试试它。”

“我需要力量。”

说到这里，柠乃再次停顿了下来。

夏祺不知道她从自己的笔记上看到了些什么，但听到这里，心也早已沉了下去。

多少可以猜到，那时的柠乃会在接下来做些什么。

他不禁握住柠乃的手。

“不行的话就别念了，我们……”

“没事的老公，放心吧。”柠乃朝他笑了笑，“我只是……有些疑惑，我当时为什么如此执着力量呢？那个薇茗和我有着什么关系？我记不起她了，但又觉得这是个跟我很熟悉的人，我……我很想知道这些，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就让我念完吧，不然总觉得今晚会睡不好觉，到时候就要麻烦你劳累很久啦……”脸小小的有些红，“虽然，你大概很乐意帮我忙就是了……”

“……嗯，我知道了。”

夏祺深吸一口气。

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在自己珍视的人发自真心的做出选择以后，我们所能做到的，无外乎就是陪伴在对方身边，努力的去帮助对方实现这个目标罢了。

握住柠乃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夏祺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温暖顺着手掌传达到了彼此的心里，柠乃与他感激的一笑，平复下心情后，再次轻声念了起来：

“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日期是多久了。“

“头有些晕，意识也很模糊，外边是夜晚……不，这些不重要。”

“找到我日记，并且看到这里来的朋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失败了。”

“圣灵咏叹……如果它真的叫这个名字的话，这不应该是用在人类身上的灵术。”

“这个术确实可以消弭灵能固化的问题，但它有缺陷……也可能是故意这么设计的。”

“简单的说，我的身体正在被这个术吞噬。”

“很痛，你可以想象一下当你下面抽筋以后，再往里面塞进一颗会震动的榴莲会是什么感觉，那大概就是我现在所体会到的痛苦。”

“我不知道我还能维持多久的清醒，但我打算尽可能记录一下这个过程，作为……警告。”

“在我对自己施加那个术以后，大概两个小时内，我没有任何感觉。直到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施术失败了的时候，我全身上下就犹如山崩海啸一般的爆发起了这种极度强烈的痛苦，并且持续到现在。”

“更可怕的是我无法晕过去，我无比清醒，清醒到我可以一边回忆昨天晚上我拿自己的身体发泄过多少次，然后再一边记录这些文字。”

“就如同我脑子里有两个灵魂一般，一个痛得死去活来，另一个则如高高在上的神灵一样操控着身体。”

“我推测，这些痛苦可能是由于圣灵咏叹对我身体的改造引起的，通过感知灵能，我发现自己的灵能回路有一些变化。遗憾的是我已经没法再继续观察了，现在我的灵能完全不听从我的控制，它们……似乎活过来了一样，在自发的维持圣灵咏叹进行下去，我……”

书页上忽然出现了一长条划线，翻到下一页才有文字。

“我又晕了过去，昏迷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发现自己的灵能变得特别特别特别庞大，我从有过力量如此充盈的感觉。”

“但我无法调动它们，原因不明。”

“另外，痛楚消失了。”

“可我的身体似乎也在消失，镜子里我仅仅只能看到自己左半的身体。”

“但我的右手明明还在！我甚至还能凭以往的感觉来握住笔写字，但我有些怀疑这到底是我透明的身体在握笔，还是我无意之中发动了念动灵能的关系。”

“除此以外，我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那只好味章鱼会攻击我了，现在的我大概和它有着一样的心情了吧：我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毁灭的欲.望，甚至包括这些记录，我想撕了它……”

从这里开始，字迹变得越发难以辨认，也出现了很多胡乱勾画的痕迹，就连纸页也变得有些残破，像是被人揉做一团后又重新摊开的一样。

柠乃皱着眉翻了好几页，才再次开口。

“第五次昏迷，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快压制不住这种毁灭一切的冲动了，我打算……处理掉自己，就和我之前处理掉的那些好味章鱼一样。”

“圣灵咏叹确实可以解决灵能固化的问题，但这个术被开发出来的本意绝不是为了这个，它真正的作用……我想到了一个词，异化。”

“它把我变成了其他东西。”

“这个术会让人变得不再是人，可是这点，我知道得太迟了……”

在各种各样充满了后悔之情的细碎记录中，很快，柠乃读到了最后一张留存有文字记录的纸页。

“看到这里的朋友，我想，我在自己最后的时间里所记载的这些内容，应该会对你有帮助吧？若真是如此，希望你能帮我个忙，找到薇茗，替我帮帮她，谢谢。”

“至于我……现在我依然打算杀了自己，但是……希望我所知道的自杀手段还能奏效吧，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人是鬼了，我连自己的样子都看不到，我现在到底是什么……”

这里开始又留了一段白。

恢复记录：“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暂且说一下我得到的结论：虽然我已经无法接触任何实体物质了，但灵能、以及带有灵能的东西依然可以影响到我。另外，我在旁边的书里找到了一条能够引爆灵能的术式，我打算试一下，希望它对我还有用。”

“如果我没有再写下新的记录，那说明这个办法大概成功了吧，以后如果出现了像我这样没有实体的怪物在作恶，你们应该也可以用这种手段来做应对。”

“对了，最后记载一件事，其实每次昏迷的时候，我都会看到过一些画面，虽然没能全部记下来，但有个画面我印象特别深刻：在一片荒芜的黑暗大地上，有一座直升天际的塔，塔周围是各种各样诡异的生命，我仰望塔顶，看到了光。”

“我去了，希望有人能找到我的这份记录。”

再之后，是完全的空白。

柠乃怔怔的又将笔记本翻了几页，空白空白空白。

直到尾页，都是空白。

记载到此为止。

抬起头来，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对视了好一会儿，柠乃这才满脸古怪的打破沉默，满脸沉痛道：“这居然还真是我的黑历史啊？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人三言两语的把身子都给骗走了，呜呜，我以前到底是多傻呀……”

呃……

柠乃，虽然你这话听着是事实，可我怎么莫名有种自己脑袋正在发绿的赶脚啊？

“什么发绿呀，我是被骗走身子在前，被你把心骗走在后，老公你明明该觉得脑袋发黄才对！”柠乃一本正经道，“还有老公，比起什么苦主黄毛视角，我强烈推荐你尝试一下代入我的女主视角，只需要躺着就能收获双倍的快乐，简直是愉悦到飞起来了呀！”

夏祺：“……”

柠乃，我觉得你现在不止是搞黄色和绿色的问题了，你是不是已经诞生连我也一起搞上的想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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