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的开了两个小玩笑,也算是借此缓解缓解看过日记内容后带来的心理压力,夏祺掏出挂在自己胸前衣兜里的钢笔,提议道:“分析一下?”
“好呀。”
“嗯……能直接写你的笔记本上吗?”
“咱俩东西分什么分?你写就是了呀。”
夏祺用笔圈下了四个字:圣灵咏叹。
“柠乃,这个灵术你有什么头绪吗?”
柠乃摇头很果断:“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点点头,夏祺又指向那个叫“薇茗”名字:“你刚才对这个女生似乎有些记忆。”
“嗯,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心里有点发慌,但想不起具体的人或事。”
“那我们就假设她是你认识的人吧,而且应该对你挺重要的……”夏祺猜测,“莫非是你的妹妹?”
柠乃大惊失色:“卧槽!?那岂不是人家又给你增加了一个后宫成员?!”
夏祺:“……”
柠乃,你这话怎么让我产生了种“作为我后宫一员的小姨子其实是我老婆的女儿”一般的家庭伦理大片赶脚……
“不过还真有这种可能呢。”柠乃思索片刻,“如果是我的话,不是我的亲人,我肯定不会这么在乎的吧。”
听到这句话,夏祺忽然一愣。
然后开始皱着眉沉思。
“怎么了老公?”柠乃好奇,“你发现了什么吗?”
夏祺迟疑了一下,这才低声道:“如果……柠乃你现在来写日记,写法和刚才你念的那几篇,会一样吗?”
柠乃愣了愣。
“诶,是哦……”她也发现不对了,“我这么啰嗦的人,怎么可能把那么多天的日记浓缩在2000都不到字数里呀?这说明……”
夏祺认真的听着她分析。
然后下一秒就尿崩了。
柠乃得出来的结论十分感人:“当时我一定是找人代笔了!”
“代你个头,我现在都想找人来打你一顿了……”夏祺扶额。
柠乃瞪眼:“为什么要找别人来呀?”
“废话,我舍不得对你下手好不好?”
“啊哦……”柠乃傻傻的望着他沉痛的叹了口气,忽的脸上就红了红,“舍不得下手也不用找别人呀,老公你其实可以用其他什么东西来打人家的啦,人家全都会配合老公你的!”
夏祺:“……”
那个啥,老婆啊,我是真的想打你,你别弄得跟我们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一样好不好……
在这总是叫人没脾气的丫头脸上无奈的戳了戳,夏祺再次捡起了她的笔记本,翻了一页。
“刚才那件事你有眉目了吗?”柠乃见状好奇道。
“没,但这件事再怎么想也没意义,不是吗?”夏祺也便笑,“不管怎么样,我认识的都是现在的你,哪怕当时你身上真的发生过什么,这一点也都不会变的。”
便又将她拉进了怀里:“现在你在我身边,这才是我从始至终所感受到,并且希望能够永远维持下去的事情。”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啦。”反手抱着夏祺的脖子,柠乃趴在他肩膀上,温顺的浅浅一笑,“这么看来,感觉我刚刚是庸人自扰呢。”
“你刚才怎么想呢?”
“我之前的记载里,不是说有两个灵魂什么吗?”柠乃轻声道,“我刚刚觉得,会不会我是因为那个圣灵咏叹才诞生的灵魂……之类的。”
“如果那样的话,你肯定不会对‘薇茗’这名字有什么心悸的反应才对。”
“对哦,好像是这个道理……”
“而且,就算真的这样也无所谓。”夏祺笑道,“我现在想想曾经自己小时候做的傻.缺事情,都经常会生出一种穿越回去把自己宰了的冲动,人嘛,本来就是在不断变化着的,‘忒休斯之船’这东西你应该从我脑子里知道了吧?”
“诶……那是什么?我没什么印象耶……”柠乃嘀咕道,“看来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嗯?为啥这么觉得?”
“我看你的记忆,都是挑着有趣的东西看的……”柠乃吐吐舌头。
“呵,还偏科啊你。”夏祺笑着点点她脑袋,“忒休斯之船是一个哲学问题:有一条叫做忒休斯号的木船,随着时间的推移,船上的木板会逐渐损坏,于是人们为了保养,就慢慢的把这条船的木板更换成了新的。”
“如此几年、几十年后,忒休斯号的木板全都换过了至少一次,都不是原来的木头了,那么这条船还是原本的忒休斯号吗?”
“同时,如果我们将忒休斯号一开始的木板都收集了起来,然后用这些破烂的木板造出了另一条一模一样的忒休斯号,那么这两条船到底哪一条才是原本的忒休斯号呢?”
听到这问题,柠乃顿时就怔住了。
她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呃……到底是不是呢?”
“我也不知道。”夏祺摇头,“我只是在大学的思修课上听老师讲过一点这个东西,然后稍微思考了一下。”
“明明你也在偏科,刚刚还戳我……”柠乃撇撇嘴,好奇道,“那你怎么想呢?”
“我啊……我其实不想搭理这个问题。”
“……啊?”柠乃又愣住了,“为啥你不想搭理啊?”
“忒修斯这条船的关键在木板上吗?”夏祺示意了一下他右臂的义肢,“人是血肉之躯,但单纯的血肉之躯可构不成人,我以前换了一条右手,那我就不是夏祺了吗?”
“忒修斯之船也一样,用我们那边一个叫亚里士多德的人的说法,木板只是构成船的质料因,但它还有形式因、动力因、目的因呢。”夏祺耸耸肩,“人的认知是暧昧的,一个人要有多少根头发以下才能算秃头呢?忒修斯之船要换掉多少根木板才会变得不是原本的船?我少换一块多换一块,结果又怎么样呢?”
柠乃有些晕了:“好难懂哦……”
“好懂的话,这个问题也不会在我们那边流传2000多年啦。”夏祺便笑,“你和我在这里讨论到帝国派打过来,我们也不可能得出一个结论的。但是呢……”
认真的跟柠乃直视着。
“不管你变没变,也不管你到底是因为那个灵术催生出来的新生命,还是原本的柠乃,你现在都是我的妻子,这点不会变了。”他说,“别想那么多,好好待在我身边。”
“……嗯。”她也便顺从的窝在对方怀里,笑得稍稍有些害羞,“我是你的嘛,我知道的啦……”
“如果哪一天,真有个柠乃蹦出来,想要取代你的话……就干掉她,”夏祺继续道,“下不了手就让我来。”
“诶?这个我可不干哦!”柠乃嘟着嘴道,“我还没体验过人格分裂是什么感觉呢,才不会让你干掉我的!”
呃……
这种事情你就别体验了吧小姑奶奶?你个神经病的精神病已经够严重了,再来个人格分裂我可能就真要患上老胃病了啊……
“那我会帮你换个新胃哒,反正你都换过爪爪了嘛!”柠乃就笑,“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其实我觉得你这担心真的没必要啦。”
就有些怜惜的抚摸着那本笔记:“不管怎么样,以前的柠乃都是个乖孩子呀,老公,她可是为了不伤害到别人,选择以性命为代价,把危险抹杀在了萌芽之中的人呢……”
“呃……”
夏祺怔了怔,点点头:“也是……抱歉。”
“嘿嘿,这个道歉我就先替她收下啦,毕竟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个孩子呢。”柠乃眨眨眼,“但要是真的有……你可得和她好好相处哦。”
“呃……”夏祺咂咂嘴,“怎么感觉你在给我拉皮条?”
“哎呀,老公你可算感觉正确啦!”柠乃笑得贼开心,“反正你都把后宫开开了,那孩子又是另一个我,我干嘛不把人家一起带进你这坑里来呀?”
夏祺琢磨片刻:“……说实话。”
柠乃吐吐舌头:“我现在只能跟小蕾雅和小豆芽菜一起三分达令,但如果把以前的我拉进来,我就可以分到二分之一啦!”
夏祺觉得自己胃又疼了。
而且还特么是绞痛。
柠乃,你别突然在这种地方数学思维起来好不好?我真担心你回头哪怕发现这是虚惊一场,都要自己想办法去鼓捣个新的人格出来了……
“诶,这好像是个不错的办法耶?老公你真棒!”
夏祺:“……”
“棒什么呀!”
然后没等夏祺打击下柠乃的嚣张气焰,房门猛地被人踹开,一只老母鸡跨越千山万水砸在了柠乃脸上。
蕾雅气呼呼的出现在门口,眼睛都绿了:“夫君!我讨厌死你啦!你居然对柠乃姐偏心,还给她出这种馊主意!今晚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把你榨得一滴都不剩!”
呃……
蕾雅,那个,你悠着点,你……你还是宝贵的第一次,一开始就这么激烈容易给我们之间造成阴影的……
“就是说呀……”柠乃放下老母鸡,弱弱道,“而且小蕾雅,你把老公他榨干了也没用的,他睡一觉就又分泌回来了。”
蕾雅瞥了这丫头一眼。
然后瞬间切换到了一副温婉到极致的笑容,走到夏祺身边,挽住他的手腕,朝着柠乃露出了一种非常“和蔼”的笑容:“我会让夫君在我里面好好睡上一觉的,保证一滴也不给你剩下,柠!乃!姐!”
卧槽……
夏祺被蕾雅的话弄来都有点精到了。
“啊?卧槽?小蕾雅你也太拼了吧?”柠乃也愕然的张大了嘴,“我可警告你,人的皮肤不适合一直泡水里,第二天会起皱皱的,你别伤害我们的幸福源泉哦!”
“源泉是个什么鬼啊?!”夏祺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蕾雅也在皱眉了:“你这幽灵怎么莫名其妙的有生活经验?“
“因为我上次就把手指泡皱了呀,弄来看上去就跟玉米棒子一样。”柠乃说着,还叹了口气,“而且贼咸,害得我一周没敢拿玉米来玩。”
夏祺&蕾雅:“……”
你这家伙平常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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