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沐浴结束，白雪刚想离开伊丽的卧室，却被伊丽捏住了后裙摆。

「不行，再陪我一下。」

这种坚决的语气，让白雪不好拒绝她。伊丽擦干了身子，从柜门里拿出了一个巨大的浴巾，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话说，白雪，你不需要清理手的血么？」

「啊。」

白雪看了看自己那双手，因为帮伊丽清理身体用的不是清水而是血液，就算被稀释过也有着锈蚀般的臭味。白雪用一旁能出清水的水池清理的了一下，闻闻味道倒是很难消散掉。

但是，白雪并没有继续冲洗。

「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就无所谓了吧。」

「居然习惯了？哈，看起来你也有成为恶魔的资质嘛，不对，你本来就不属于人类那一方呀。」

伊丽的恶趣味又开始了，找到了一个笑点总会笑几声。不过笑声是暂时的。

「白雪，陪我看看月亮吧，今天的月亮挺圆的。」

白雪看了看大大玻璃窗之外的月亮，愣了一会儿，随后问道。

「......不是在这里么？」

「当然不是在这里啊，在这里看月亮多没有情调呀，成年的人们不都是露天观月的么。」

伊丽说着和自己完全不相符的台词，向着卧室的角落走过去，然后从浴袍中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藏在阴影中的梯子。

「帮我打开上面的暗门，白雪，这可是我要求拉古德帮我改装的哦。」

白雪将信将疑的爬到梯子上，推了推上面的暗门，没想到这种设计其实非常简单，只要向上推一下门，门就自己缩到里面了。

上面没有平台，自己也只是站立在古堡的砖瓦上，但是这里的砖瓦异常的干净，似乎有人经常待过这里。

「我来了。」

伊丽在白雪的搀扶下走了上来，就在旁边坐了下来，用浴袍盖住全身，只有双手露在外面，双眼平视前方的月亮。白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只是和伊丽并排坐下，双手捏住了女仆裙，视线向着伊丽偏移着。

「白雪，这里的确是个看风景的地方吧？」

「嗯。」

除却看起来并不牢固的砖瓦，和略有萧索的寒风割着脸有些生疼外，这里的视野的确是一级棒的。

柔美的圆月就在眼前，在完全的夜色包绕中只有这一个发亮的物体。星星的光芒也被盖住了，这时的月亮就是这夜空中最美的精灵。

「马上就要入秋了，说起来时间也真快，你也在这里待了快两个月了吧。」

「是的。」

「但是我并不喜欢秋天哦。虽然夏日是我的天敌，但是我还是很留恋它。因为大家不都是说，秋天是萧索而衰败的季节么？万物枯萎，生命在逝去，一切都在消逝。而且......」

伊丽垂下脑袋。

「......这个秋天，又会有多少人死于魔女审判呢？」

白雪一时语滞。大概这是她第一次从伊丽的眼神里读出那种忧伤感。甚至在这一刻，白雪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伊丽......」

「对了，白雪，你刚才帮我洗澡的时候，对于我的身体有什么感受呢？」

这大概是伊丽故意转移话题吧，白雪顿时没反应过来，只能稍稍动了动被海藻卡住的思维。

「大概，那个，感觉身体比较白吧。」

「那是因为我是吸血鬼啊！还有呢？」

伊丽的脸颊气鼓鼓的。

「摸起来比较滑，而且的确各个部位都小小的。」

「算了！」

伊丽脸蛋微红的摇摇头。

「果然这种东西还是问拉古德比较有趣，至少可以把他问的支支吾吾的，所以说为什么白雪不是男生呢？」

「这点也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呀.......好痛。」

白雪苦笑道，胸口却吃了伊丽一个重拳。

「果然，还是打一拳心里能舒服点，对了，刚才讲到哪里？」

伊丽重新整理好浴袍，把不该露的地方都裹进去，咳了两声。

「得去找拉古德去城里搜集更多的情报，看看还有没有可以通过金钱关系释放出来的人类女孩子。实在人太多了，还可以去扩建古堡。喂，白雪，你这个表情倒是在问我，为什么一直都这么做的吧，救这些不起眼的人类什么的吧？」

「.....我，我的确有点想知道。」

白雪有些胆怯，不过，这的确是她一直都想知道的。

「其实从长远来说，也没有什么理由啦，只是闲着没事做而已。」

「闲着？」

白雪惊呼道。

「有那么惊讶么？毕竟在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的父母，我刚有记忆开始，只有拉古德，这个古堡，和古堡里无尽的钱财，以及后来拉古德告诉我的，我作为世上最后一位吸血鬼这件事。」

「伊丽......」

「我知道，吸血鬼都有着漫长的生命，而我这种纯种吸血鬼，生命可能永远都没有尽头嘛，所以在过了约等于人类到青年的那一段寿命后，我觉得自己这样耗费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伊丽对着白雪微微笑。

「作为最后一位纯种吸血鬼，当然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虽然在书籍上，吸血鬼拯救被魔女审判迫害的人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是就是这种天方夜谭，才适合我这样的吸血鬼——伊丽莎白·巴托里呀。」

「人类......估计是不会记住你的，如果写在史书上，也会把你篡改掉。」

「人类的个性，我当然知道。估计吸血鬼界，也没有认可我这样的。只是.......想做就做了吧。」

伊丽指了指明月，说道。

「都说月圆之夜，吸血鬼会变得非常有欲望。在我身上却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喜欢看月亮，只是觉得它漂亮而已。而且如果不是拉古德教我，我甚至不知道作为吸血鬼的自己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伊丽双手抱住膝盖，身子压了下去。

「或许我是残缺的吸血鬼也说不定，善良的一半和人类相似。就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把我生下来的了。」

「伊丽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吸血鬼。」

「白雪也一点都不像魔女的女儿呀。大家都不是存粹的怪物，不是么？对了白雪，我突然有些想听你那个朋友艾西的故事呢，能告诉我么？」

.......

白雪顺带收拾了已经被喝完的酒杯，端起托盘打开大门。

大厅内还是一样的安静，作为最后打扫房间的女仆们正在认真扫着地。不过，白雪总觉得他们的视线似乎在盯着这曾经装过血液的酒杯看着，还是说是自己的错觉么？

白雪摇摇头，而是把酒杯摆在了厨房。厨房剩下的那个女孩子似乎是清洗晚饭后的盘子的，她闻了闻杯子的味道，随后略有狐疑的把它一起送进了水池里。

「.......」

原本有些欢快的心情有点回落，白雪打开了自己的卧室，刚想走进去的时候，一群女孩子围住了她。

「刚才你和那位吸血鬼待了很久吧。」

「.......嗯，是和主人在一起。」

「主人？」

女孩子之间聒噪起来。

「对不起，我们现在想知道关于那个吸血鬼更多的事，请，慢慢告诉我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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