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舞盯着火车外急速划过的树木默默数点,直到太阳渐渐落山再也看不见后,她才感觉疲倦的闭上眼睛。
但就在黑崎舞刚刚爬上卧铺准备休息的时候,房门却又重新被打开。拿着黑皮小本子的修女大大咧咧走了进来,看见女孩的姿势后她愣了一下,“哎呀,我不会刚刚好打扰到你休息的时间了吧。”
“并没有,如果你在晚进来十秒钟差不多就是了。”黑崎舞稍微打了个哈欠,但很快她就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皱皱眉头,“你刚刚一直都是和露娜那群人呆在一起的,应该没对他们说些什么吧。”
叶莲娜笑笑,“当然没有,反正你也几乎没告诉过我什么重要情报吧。我对他们说的都是那些只要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东西,不仅如此,我还打探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第三百四十一代勇者叶白凝,”叶莲娜故意拉长了一下自己的语气,“他不是我们世界的人,而是从别的世界过来的。”
“从别的世界过来?怎么可能.......再说了就算他真的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一些原因,我曾经和来自别的世界人在一个特殊的地方打过交道,他刚刚在交谈中说出来我们这个世界没有的概念难题。”叶莲娜说,“言行举止和习惯都和我以前知道的穿越者们有点相似。”
“是吗。”
“怎么看起来你好像并不怎么吃惊的。”
“我是有点吃惊,不过至少他无论是念术还是其他攻击方式都是按照我们这个世界规则来的。对于我们来说,只知道这点就行了。”黑崎舞语气平淡的回答。
叶莲娜也坐到自己卧铺之上,嘴角勾起一丝讳莫如深的微笑,“虽然你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不过我可是超有兴趣的。原本我以为圣剑传承仅仅是作为教廷维持权利的手段,那群占卜神棍的预言也不过是在开玩笑,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仅仅是这么简单了。”
那家伙怎么穿越过来的......嘛,虽然对他穿越的方法很好奇,不过按照以往经验那家伙自己不知道也是很有可能的。但问题的关键就是,这个人到底是被世界本身拽过来的,还是这个世界中的某些人为手段。想要找到答案,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具体时间也许是最关键的。
那个家伙,看起来年纪应该是在十来岁左右,也就是说穿越时间很可能在十年到二十年前左右。那个时候,应该是第三百三十九代勇者在中土失踪后没几年,也是大陆上怪事最多的时期。
按照教廷信奉的命运女神的说法,假如.......这个家伙才是被命运选中的第三百四十代勇者,而露娜·莱利斯只是在中间突然打乱所有人的计划穿进来的人.......用这种可能性来考虑的话,接下来事情发展说不定就会很微妙了。
应该出现的人晚出现了足足五年,原本还会坚持很长时间的魔王提前了五年被打倒。不管是幕后黑手,还是命运之神,又或者是被抢了戏份勇者知道这件事情后肯定会气的跺脚吧。
“有意思,”叶莲娜微微一笑,“看来接受教廷上面的命令出来闯闯是完全正确的,我现在对他们越来越感兴趣了。”
“只要是在教廷允许范围之内,你想要做什么,或者想要调查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黑崎舞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轻声回答,“但据我所知,好奇心旺盛的人往往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知道的越多往往就会越危险。”
“哎呀,你会说出这种话还真是少见。”叶莲娜笑容中多了几分惊喜,她用沾沾自喜的语气说道,“怎么,难道你在担心我吗?”
黑崎舞没有回答,只是翻了身,过一会儿便传来了富有节奏的轻巧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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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铁路上飞速前进,出了城市之后空气的味道渐渐变得清新起来,高大豪华的建筑物渐渐被矮小的村庄所替代。越是朝着西部荒野的方向前进,城市的痕迹便越来越少。
叶白凝躺在飞速前进的火车顶部上仰望天空,太阳落下之后的夜景比起白天显得更加绚丽了。五颜六色的繁星都在这时候显现出了自己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凝聚成灿烂的银河贯穿了整个天空。
其实这地方除了视野好之外并没有想象中这么舒服,只不过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叶白凝总习惯一个人呆着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火车上的时候,算来算去也就只有这个地方能稍微独处一会儿了。没办法,虽然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不过既然已经听过了,心里怎么都会有些触动。
“信念.......吗,我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地方的呢。”
直到现在,叶白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在原来世界的最后一个印象,仅仅是性命垂危意识朦胧的时候,在耳边听到的‘你愿意承担起拯救世界的命运吗?’这种莫名其妙的问话。
‘好啊,我愿意。’
在这样回答之后,再度睁开眼睛就已经身处于这个世界了。从开始知道这个世界的背景之后,他就以游戏的态度对待这个世界。游戏人生,潇洒如意的拯救世界。
叶白凝一直秉承着这种行事,不过后来也渐渐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和游戏的不同。而第一次最直观的感受,还应该是在五年前和秦万纤一起抵抗魔物大军的时候吧。
因为自己的任性,连那样师父强大的女人都陷入了性命垂危的境地。被魔物偷袭留下了伤疤,背后和胳膊上那一道狰狞的长长痕迹直到现在留存着。
也是从那之后,女人也就不再穿任何短袖的衣服了。她这么做是因为觉得不美观?还是害怕这伤痕会重新引起什么些过去不好的记忆呢?
叶白凝不知道,从那时候开始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个世界大概是那种无法读档、没有后悔余地、也没有能明确告诉未来的那种游戏,那种.......名为现实的最困难的游戏。
不过越是困难的游戏,就越是有要打通它的必要.......而且还不是那种一般的通关方式,而是那种让所有人都能获得happy end的一命完美通关。
在那次被女人救下来重新回到小城之后,叶白凝便默默下定了这个决心。
虽然在后来勇者把魔王的打倒之后,这个决心就以为失去了目标而渐渐被放下。原本是不会回想起这么遥远故事的,但是在今天这个和自己抱着完全相反信念的女孩出现的时候,却让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的源点。
因为源点的不同,随后走出的道路原来也能有这么远的差别吗。
“因为不够强大,所以就要被迫做出牺牲,”叶白凝喃喃道,“但如果足够强大话,就能救得了所有人吗........”
“这种问题....直到自己成为大陆最强之前恐怕谁不能回答的上来吧。”少年轻轻的回答声突然从旁边传来。
“我去!”
叶白凝被这毫无征兆的回答声吓了一大跳,差点没猛地从车顶直接跳下去。他站起来身来转身望去。
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一个长相清秀的黑发少年也坐在车顶上,身穿的衣服是中土那边最朴素的款式,宽松的衣袖被狂风拉扯摇摆,他笑眯眯的朝着一脸震惊的叶白凝点头。
虽然是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奇怪人物,身上散发出来的儒雅随和的气质却让人生不起敌意。谦谦君子,温文如玉可能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犹豫了一下之后,叶白凝渐渐放下了自己的敌意,但为了保险还是开口问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应该不是教廷的人吧。”
“嘛,我以前也曾经想过要做个传教士什么之类的,不过遗憾的是教廷那边似乎对于中土人的审查特别严格,所以没什么机会。”少年笑笑,“我是一名记者,专门负责采访勇者专题的。”
叶白凝愣了愣,随后顿时更加警惕了。
原来这家伙就是那些乱七八糟杂志的狗仔!
“怪不得大半夜的扒车顶取材。”叶白凝四处看了看,“虽然我对狗仔行为不感冒,不过也挺佩服你们的毅力。”
听到这话,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庞,朝身后一指,“这倒不是,其实我是单纯的因为没钱买票,就只能扒火车了。刚刚在那地方睡觉的时候突然发现好像有另外一个人上来了,原本以为是查票的,然后就藏了一下。发现不是后,我这不就出来了吗。”
叶白凝顺着他手指指去的方向看去,发现在漆黑夜色之中,车顶上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个帐篷简单的被用绳子固定在上面,虽然被狂风刮着疯狂左右摇摆,但还是艰难的留在了原地。
“可能这就是硬核逃票吧。”叶白凝称赞。
“这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嘛,能够相互体谅是最好的。”少年笑着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能采访一下你吗?”
“你对勇者什么之类的好像并不吃惊嘛,”叶白凝扬扬眉毛,“虽然背后很喜欢乱写,但当初采访我的那些记者面对面时候却都是蛮战战兢兢的。”
“虽然显得年轻,但我年纪其实已经很大了,见过不止一个勇者,也曾经跟随着勇者上过前线,也算是经过一些大风大浪的了。”少年笑着回答,“而且我对刚刚叶白凝先生说的话题稍微有点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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