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契合

“我累了。”孤寒与凄凉仿佛变为了纯白，她动了，机械地向着中心区的车站走去。在这白色的世界中留下一串稍纵即逝的脚印……

“我很累了。”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钢铁丛林中有一个声音就这样渐渐远去，向着车站步去。白色的蒸汽之中，那道身影稍纵即逝……

“我真的有些累了。”他捡起最后一张肮脏的白纸，揣入了怀中，紧了紧那褴褛的衣衫，向着车站走去，脚步间他想起了当初，一个初生牛犊的同族与一位老教授的对话。

“你就不敢为你所坚持的一切，为那条道路再拼搏一次吗？”那名青年紧绷的脸庞，愤怒的情绪，手舞足蹈着。

而那名教授却异常平静，看着他的双眼回答道：“起码，我玩过一票了，足够了。”

那名青年更加激动地咆哮道：“但是你跌倒了，摔得很惨，摔到了沟里去。但是总有些同族摔到地壳里，也会爬起来继续拼搏的。”

老教授依旧不为所动地看着他，凝视着他，平静的脸庞扭曲了，而那双眼睛紧紧闭上低下了头。

德娅艰难地从床上坐起，那愈演愈烈的争执在那一刻化为了平静。随之便是良久的沉默。

良久，德娅从床上爬起，走下了床，在远处看着她们，勒安娜发现了德娅，却还没等她开口，莫瑞尔却先开口了。

“我不会在一个废人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姐姐！”

她的话语回荡在房间之中，似是发现了勒安娜的目光，偏过头，看到了在一角的德娅，她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了。

沉浸在那句话中的凯娜尔，看着侧过头的莫瑞尔，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给我个机会吧。”

忽然一声脚步身，将沉默打破，凯娜尔看到了德娅的身影，那双银瞳不住地颤抖起来。

“再次以不是混沌形态来到这个世界，”德娅看着她们，“我学习这个世界的语言，阅读这个世界的书籍，触摸那些石碑，因为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德娅来到她们的身侧，将她们紧紧搂住，呢喃道：“黑暗之中，那一抹光明，也许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而最美好的事物永不消失。”

德娅的手轻轻旋转着，似是有一只蝴蝶托出，翩翩起舞。

“我们就像蝴蝶一样飞舞于花丛间，游弋于暖阳之中。当我们奔跑时，这舞台属于我们。当海面不再冰冷，灯光不再刺眼，不再是花瓶时，我们也不再是那陪衬者。当我们奔跑时，灵魂在那条路上飞翔着，正视其便是主角，当我们奔跑时，长路之上我们就是主宰。”

凯娜尔此时再也绷不住那已褪不下的假面，那一刻她哭了，真的哭了，在德娅的怀中，哭得像一个失去心爱玩物的孩子一般，德娅摸着那头柔软的银发，那昔日刚硬的长发，已不再那么坚硬。

“姐姐，不哭了，约定过了哟！”

“嗯……”

“莫瑞尔，谢谢……”

“你还是那么的温柔。”

“那陪我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疾行的列车飞速地驶过一个又一个站台，凝视窗外的同族们，兴奋、期许、淡漠、忘却，五味陈杂，交错着。

所有的列车都会在这里停下，在这最开始的地方。

「终点站：M城站到了！前往工业区、试验区、第二居住区、第六居住区的乘客可在本站换乘……」

播送了许久，聆听了百年的提示音，为什么在这一刻却是那么悦耳呢？艾登紧了紧衣衫，那衣衫的厚度让他不由得提高了注意力，然而数日未曾好好休息的他，灵魂已然坚持不住了。

步下列车，在一个墙角，他小心翼翼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二三粒咽了下去，再次恢复精神的他又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衫。

“有这东西真好，连休息都不用休息了。”

巨大的站厅，簇拥的同族是那么的有序，因为这里的一切太熟悉了，他向着地下的枢纽走去。步下楼，那陇长的通道中，紧紧裹着的衣服，疾步前行着。

忽然，路旁一侧那家店引起了他的注意，一瞬间，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好似出现在了眼前，不过他看了一眼时间，摇了摇头。

正值清晨，他寻思着要不要再奢侈一次，手不住地向着衣衫里侧掏去，就在他将要摸到时，眼角的一道身影让他僵住了。

双目无神的诺伊正机械地步行在通道中，看到那副样子，艾登不由得心中一紧，却迈不开步子了。

目光随着诺伊转动着，当其走到面前时，他勉强地喊出一个字：“喂！”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诺伊目光一点点向他看来，他鼓起所有的勇气，问道：“你？还好吗？”

“……”诺伊看着他，少顷才挤出一句话“是你……”

“……”

两者相视着，似是有无数的话想要说，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间，那扇门转动了，叮铃铃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白色世界。

“看来，无人的咖啡馆今日的来的人真不少呢！”一头飘逸的紫发倚在门框上，看着他们懒懒地说道：“第二个，第三个，齐了，意志告诉我的，就这三个了吧。你们好！相遇便是缘分，一起喝一杯咋样？聊聊不？我请客。”

看着那熟悉的女孩再次出现在眼中，那些话仿佛昨日一般涌了上来，身躯也不由得动了，艾登点了点头，便上前了。

见其上前，德娅探出脑袋，看着那位不动的少女，懒散地喊道：“想回去演这台注定落幕的戏，还是想寻找一个新的舞台？”德娅问完，变扭过身进入了店中。

而艾登也回头看向了诺伊，“一起喝一杯不？这个女孩古灵精怪着呢，好似我们完全没有秘密一样。”

“只不过是伪装罢了！”诺伊回味着那句回话，“喝一杯吧。”

艾登和诺伊先后步入了店中，果然清晨时匆匆赶去工作的同族都在疯狂赶车，店里异常空荡。

只有两桌，一桌三位少女，另一桌是那个女孩和一个穿着油腻工作衣的中年。

“我赌赢了，你看这不又有两个人。”

“……”博毅不敢直视眼前的这个陌生的女孩，那句低语一直回荡着他的耳边，而且其还非常轻松地下了个赌注。

“吃下去吧，赌约哦！”女孩笑着，将三明治递了过去，而后看着他们两位，“我知道你们的疑问，先一起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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