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潜意识

大祭司道：“我年纪大了，思维总跳不出自已的桎梏。需要你们年青人提供一下新的思维方式，或许，就能找到突破口呢！你不妨说说你对寒魃的看法，无需顾忌。”

对于大祭司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王少凡也是理解的，所以沉默了一会，便说道：“越是接近真相的分析，越需要大量确切的信息。如果大祭司硬要我说说自已的想法，那么我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所以，大祭司能不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大祭司点头道：“那是自然。你只管问，我知无不言。”

王少凡道：“先前绛罗队长跟我说过，广寒城并非一开始就是用子母河水来繁衍，那么子母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祭司道：“一千三百八十五年前！”

王少凡又问：“那子母河又是如何来的？”

大祭司沉默一会，最终还是如实道：“是至尊开辟的！”

王少凡心中一动：功德玉被她们称为至尊玉，那至尊玉与大祭司口中的“至尊”是否关系紧密呢？

这个问题王少凡没问，而是直奔关键，道：“敢问这位至尊是？”

大祭司闭上了眼，似在回想，又似在致敬，好一会才道：“我们的祖先，其实一直生活在一处海岛上，与世隔绝。三千年前，天降陨石，海岛被毁，乃是至尊救了祖先，并将其迁居到冰天雪地中来。至尊的来历以及能耐，非我所能窥测！总之，因为至尊的庇护，我们才能以在这冰天雪地中繁衍生息。”

王少凡听得震惊无比：剑宗的星陨神剑，就是三千年前从天而降，而这么巧广寒城的祖地也因同年的陨石所毁。虽然不知道这两处陨石是不是同一时间，但总归有着密切的关系。而这位可以开辟奇异子母疔的至尊，会不会就是造化出阙月和商无量的那一位？是不是姒婵口中所说的处于人世与幽冥夹缝的那位存在？一山不容二虎，说的是一位强者总是独占一块巨大的地盘......那么，这背后，可能都是这位至尊！

“既然得到至尊的庇护，那么为何寒魃还泛滥成灾？”

大祭司叹息道：“你有所不知，广寒城的历代祭司，都是至尊的忠实仆从。我只能等候至尊的传召，却无法主动与至尊沟通，甚至连探明至尊所在都无能为力。”

王少凡心中一动：这是不是苏宗主所说的那种无法探查的类似量子化的状态？大雪山的鬼母，说自已以山为身躯，也就是可以被探查。那这位至尊肯定要比鬼母要强出好几个数量级......这是什么样的存在啊，神仙吗？

这时，王少凡留意到独秀一直心不在焉地撇开头，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独秀自然有一些猜测，但基于一开始就对王少凡撒了弥天大谎，这时候是不可能戳破的。

只听得大祭司继续道：“至尊最近的授意，已经是十七年的事情了。”

王少凡好奇道：“我能问一下，那授意是什么吗？”

大祭司沉默一会，道：“你既然拥有至尊玉，便是至尊的有缘人，知道也无妨。那道授意，是让我将一个孩子交给剑魔传人邀月。”

对上了对上了，那孩子无疑就是阙月。

王少凡忍不住再问：“那在此之前，是不是大悲寺也带走了一个孩子？”

“对！他们应该与寒魃无关吧？”

确实无关，但架不住王少凡想知道啊，所以立马又将话题扯到寒魃上来，道：“我听绛罗队长说，广寒城也曾请邀月前辈去对付混沌，结果失败了，但我想知道其中的详情，不知可否？”

大祭司点点头，道：“当时，邀月的修为已是渡劫期，虽然不及她上剑宗挑战时的巅峰状态，但这冰天雪地却与她的灵根相合，所以仅从实力上讲，已经当世罕有。然则，邀月告诉我，当时无论她用多么犀利的剑法，也无法毁灭混沌，就如拳头打在棉花上，根本留不下一点痕迹。她也想直接将混沌冻结，可无论用多少的寒冰灵气，都只是杯水车薪。不过，她却与混沌有了意识上的交流。”

王少凡好奇心更甚，竖耳静听。

大祭司继续道：“当时，混沌传给邀月的念头非常短暂，只有八个字——欲灭我身，先断我意！”

王少凡愕然道：“这算什么？友情揭示，还是**裸的嘲讽？”

“本来，我也以为是嘲讽，但身为当事人的邀月，却说她能感觉到对方确实是在做某种提示。”

王少凡想了想，道：“哪有提醒别人怎么毁灭自已的......除非，制造寒魃本非那混沌的本意，而是遭到了某种胁迫，或者只是自已无法控制。那这句‘先断我意’的意思，是指断它与寒魃的意识共联吗？”

大祭司道：“我思考良久，应该确实是这个意思。单体的寒魃并不见得多可怕，可怕的就是它们的这种意识共联。数量越多，发挥的战斗力越可怕。”

这一点王少凡很理解，团队合作，不够默契的，一加一小于二，有猪队友的话甚至会导致一加一小于二。足够默契的，便可一加一大于二，甚至大于三。然而像寒魃这种意识共联的，团队能力简直就是呈指数级增长。

王少凡道：“如果能斩断混沌与寒魃之间的意识共联，那么寒魃就一攻自破，甚至连混沌本身也能消灭。但是，这一点要如何做到？”

大祭司叹息道：“人贵自知，但事实上，人常常连自已的意识都无法全部洞悉，更别说像混沌这样的存在。我研究了这么多年，仍旧是一无所获。”

关于意识流的了解甚至是应用，王少凡知道有两个专家。

第一个就是大雪山的鬼母，她光用意识就能在大雪山造出特殊的场域，还能轻易进入别人的意识。当初王少凡离开的时候，她还说等王少凡去找她......莫非她早知道广寒城的状况，料定王少凡无法解决，最终会向她寻常帮助？

第二个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是独秀！意识其实也是一种信息，而独秀拥有那奇异的天线，对信息的收放十分拿手。

想到这，王少凡忍不住道：“秀爷，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意识什么的，你可是非常拿手的。”

独秀立马化身砖家叫兽，一本正经道：“本秀觉得吧，大祭司从一开始就错了！”

大祭司本身看不出独秀的根脚，所以对他一点不敢轻视，反而像个求知的学生似地，问道：“错在哪里？”

独秀道：“你认为混沌是一个未知的生命体，我觉得不是，而仅仅是一个意识体！有点像鬼魂，准确来说，更像外放的元神。”

大祭司愕然道：“若只是意识体，又怎能利用子母河水繁殖？”

虽然这个世界有鬼魂，而且还能修行，但没修出实体前，可是没办法繁殖的。别的意识体也是同样的道理。

独秀却说：“如果只是繁殖，又如何会意识共联？照我们，这分明就是意识的扩散，只不过这个意识很特殊，而子母河也很特殊，所以才意外造就了这种类生命体。”

大祭司沉默了一会，才感慨道：“或许，这是个更接近真相的猜测。”

独秀不满道：“什么叫接近真相，什么叫猜测？本秀既然说出口，那肯定直接就上升到真理的高度了。”

王少凡则问：“如果只是意识体，能给邀月前辈提示，说明这意识并没有**控。既然是没**控的独立意识，给了提示却又不直接给答案，这是为何？”

独秀道：“因为这个意识很可能只是混乱的潜意识......就如同大祭司刚才所讲，人不能完全掌控自已的意识，这种未掌控的意识就是潜意识。”

如果是潜意识的话，岂不意味着有所归属？

王少凡脱口而出问：“谁的潜意识？”

独秀道：“光潜意识就强大到这个程度，那么本体是谁还不明显吗？”

就如王少凡先前所想，一山不容二虎，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应该只能有一位极致强者，那就是大祭司口中的至尊。

大祭司显然也想到这一点，本能地大摇其头：“不可能的，广寒城素来由至尊庇护着。就算只是潜意识，至尊也不会害广寒城。”

因为寒魃的关系，广寒城的人口已经百不存一，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相信罪魁祸首会是那位至尊，忙又说：“也许是这片大地诞生了新的生灵。据说，上古时期的娲祖，就是大地所生。所以，冰天雪地孕育新的强大生灵也不奇怪。”

然而独秀却说：“不要自欺欺人了，一片大地的承载能力有限，既然有那位至尊在，就不可能再主动诞生新的强大生灵。再说了，到了那种层次的强者，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真有要保护的事物，也绝不会是你们广寒城的普通居民。庇护你们，估计只是顺便而已。”

大祭司沉默良久，才无奈叹息：“你说的没错，至尊想要庇护的，确实不是我们这些仆从，而是......城主！但是，城主还是广寒城中，为何至尊的潜意识会令寒魃年年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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