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真相（上）

莉娅惊讶于这不可思议的情况，立刻便解除了加速。

男人的脸色苍白，静静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看起来不像是作假。但莉娅仍旧保持着最为高度的警惕，握紧手中的剑慢慢靠近，做好了随时以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加速撤退的准备。

但当她将剑架在男人的喉咙上时，名叫夏尔的中年人也没有任何回应，看起来大概是真的晕倒了——可是自己除了最开始给对方带来的轻微划伤之外，根本就没有碰到过他，不得不说这即便在莉娅看来也十足怪异。

她感到，周遭的一切正在扭曲着，散发出愈发不真实的可怖气息。

莉娅从来不是一个教团成员，但她此时感到，那些邪教所希望召唤而出的，不可思议的存在，也许就包含在这可怖的气息之中。

“到底怎么了？”

她用力拽住夏尔的领带，不断的摇晃之后再摇晃。

终于，这个金发的中年人醒了过来——在醒来的第一瞬间，他就露出几乎想要择人而噬的凶恶面貌，想支撑着身体一跃而起——可是，当他意识到莉娅的利剑正贴着他的脖颈时，他又颓然地躺在了地上，就像是得知了所有的努力都在这一刻穷竭，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之后的人一样，如同死灰般的平静。

“您还能够问出来‘到底怎么了’吗，女士......我的女儿还处于昏迷当中，在几分钟后这里也不会有活着的人。何必再伪装成这种样子呢？”

男人平静地望着天空，声音很轻。

“觐见神明的人......你们会看到的并不是神明而是恶魔。但那大概也是你们的目的之一，你们会为了恶魔而祈祷，即便那会让你们失去你们所能够想象的一切。”

他平静地低声说，就像是在祈祷。

“至于我......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够做的一切事情了。我父亲的责任，交给我来背负，原本也便是理所应当的。”

“你在说什么啊？”

莉娅不禁质问道，她感到自己似乎决定性的弄错了某些事情，如果不能立刻扭转过来，自己必然将会长久的因为这种错误而后悔。

“啧。”中年人像是在对莉娅的“表演”感到好笑般试图吐口唾沫，但大概是因为口干舌燥的缘故，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冒险者，你是在享受胜利的果实吗？你当然可以再享受一遍......你击败了克索斯家，接下来还会再杀死成千上万人。像你这样强大的生物，自然不会满足于做一个普通的冒险者，但你又苦于不能够立刻登上权力之巅......然后你注意到了克索斯家。”

“我......我从来没想过登上权力之巅啊，家主先生，我是确实不明白你说了什么——”

“还要装吗？”这次，这个中年人真的陷入了暴怒之中。“我的父亲是个疯子，在我的父亲和祖父这两辈，家道中衰，每年的情况都越来越差。近十多年来，我的父亲年纪越来越老，也越发醉心于神秘学，最后他相信，并非是大势所趋或者克索斯家自身的投资和政治活动有着问题，而是那全然虚无缥缈的运势出现了偏差，最后他和教团成员接上了头，在中庭的地下建造密室，甚至于花钱购买尚且活着的弃婴和动物投入召唤阵中，我甚至曾经听到过隐约的孩子悲泣声！最终他终于成功了，但是自己也送了命！”

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段话，丝毫没有掩饰对自己父亲的恨意。显然，即便那人是他的父亲，这种恶也绝对无法接受。

“他召唤出来的产物是什么？”莉娅又一次询问道。

她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出错了，这个人对于自己父亲，也就是维娜的祖父的恨意绝对不是虚假的，他不太可能参与到对异界生物的召唤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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