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巨怪（上）

“巨怪？”琪拉不禁摇了摇头，“现在世界上真的还有这种东西吗，我以前也不是没来过长歌森林——但巨怪我一次也没见过，也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深入到这种地方。”

“如果说这个还可能是偶然原因的话，你看那边。”维多女士说道，指了指。远处有一棵向另一侧倒下的树。这树比周遭的树略细一些，但也接近合抱的程度，此刻它向着另一侧倾倒了约三十度，如小臂粗的根系携带着泥土与苔藓从地面中脱出，其上，坚韧的树干断裂了一小部分，暴露出树皮之下的木质部。

这并不是任何森林里的动物能够做到的事情，也没有人会用魔法刻意制造这样的破坏——那么，大概，这样的一只巨怪便真的存在在附近了。

莉娅伸直手臂，估算了一下树的木质部破损的高度。

“这东西即便最矮也有三十尺高，或者四十尺也说不定。”莉娅说，“森林里这样的怪物可能只存在一只，或一对。”

越庞大的物体，所需要摄食的量就越大。最为高等的食肉动物，往往在数平方公里之内只有一只。而巨怪这样比最高等的食肉动物还要高等的庞大生物，哪怕是在上千平方公里的森林里，可能也只有一对或两三只。

但这样的一只巨怪也必然是人类所能够面对的最为可怖的对手之一，其危险性，在这样的密林里可能还大大超过精灵部落。不同于大象或犀牛这样的生物四足前进，巨怪能够以两足前进，并且其体重也更大。

很多人认为庞大的生物必然充满弱点，事实并非如此。不同于水中，身体的重量多数被浮力抵消，使得水中的鱼类和其他动物能够发展的极端庞大，陆地上的动物必须拥有极为强健的骨骼和肌肉来支撑自重。数十尺高的巨怪，其肌肉和骨骼的坚硬度往往数倍于其他生物，这样才能够让它自如活动，不会如同被潮水冲到岸上的鲸鱼般，因为无法支撑自重，腹腔顿时塌陷，仅仅过一两个小时便死去。

“一只也够我们受的了。可惜没有十二磅炮，不然问题就轻松的多。”维多女士摇了摇头，“两门四磅炮，接下来的战斗就全靠它们了。说老实话，我不太指望子弹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当然，子弹的穿透力即便对于巨怪来说也不能完全忽略，但不太可能造成致命伤害。比人类坚韧十倍或更多的肌肉能够将弹头卡在其中，虽然长此以往，因为不能处理自身伤口，感染也能够杀死巨怪，但对于这支部队来说，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您不能用折纸毁掉它的眼睛吗？”莉娅询问道。

“我的专属魔法是‘折纸师’。”维多女士摇了摇头，“其范围相当广大，在上百尺的范围里我都能够与之共享视野，即便距离更大，我也能够模糊地察觉到其形体。但折起来的纸毕竟也还是纸，用纸戳人的眼睛可能能戳伤，但戳巨怪的眼睛，老实说我有点怀疑。”

巨大的生物的眼上往往有瞬膜，或另外一些人类所不具有的保护和固定眼球形体的结构，在遇到外力触碰时，瞬膜会飞快地闭合以阻止异物侵入，所以可能很难用折纸伤到其眼睛。

“那就很难处理了。”莉娅皱起眉头。

她考虑着自己是否能够取得些成果——通过攀爬到树的高处，然后一次切开其脖颈？成功的概率不低，但也绝对不算轻松。如果能用其他方法保证解决就好了。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为我们争取时间。”维多女士严肃地说道，“左轮手枪不可能杀死它，连对它造成有效伤害也不太可能，但至少能够让它受创。多让它受创一些，吸引它的注意力，这样我们就能用实心弹射击它。”

四磅炮能够发射霰弹或实心弹，如果是实心弹，初速度接近七百米。因此，这个时代的步兵一方面要面对胸甲骑兵的冲击，另一方面如果结成方阵，以刺刀抵挡胸甲骑兵，来自远处的火炮直射或霰弹曲射都足以令整个方阵瞬间失去战斗力，算得上是各个时代之中生活最为艰难的步兵了。

巨怪当然不可能抵挡这种攻击，就算是魔法师用魔法建立屏障，挡住的可能性也相当低下。

正当几人商议策略时，维多女士的脸色忽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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