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咆哮公堂

我应该是第一次得知死者和杨毅是父子关系，对于差点杀死我的人的父亲意外死亡我应该用什么反应比较合适？惊讶么？不，感觉不太对劲，应该用什么反应呢？对了，我在杨槐眼中应该是杀了他儿子的凶手，他肯定是想要报复我的，这一点我应该心知肚明，所以对我来说我最怕的就是杨槐对我的报复，而这个想要报复我的人死于意外，那么我最合适的态度，应该是幸灾乐祸！

我用鼻子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到：“真巧啊，没想到居然是杨毅他爸。我还怕他报复我呢，他倒好，自己死了，让我省不少心。”

警察的眼神也犀利了起来，用冰冷又严肃的语气说道：“是啊，真巧啊，就在离你家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出了车祸。”

这混蛋，很明显已经是在怀疑我了，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掌握了什么样的证据吧。我摆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谨慎的选择了一种中规中矩的说法：“你这话什么意思？”

警察小哥放下双手，深呼吸一口气，开始陈述自己的观点：“杨毅本来只是个小混混，虽然人缘极差和很多人结怨，但从来没惹出过什么特别大的事，能让这种人跨过门槛动刀子甚至杀人应该是相当大的仇怨。而第一次闹这种事，对方还是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学生，一个经常打架的混混，就这么死于对方的正当防卫。而被刺伤的被害人则是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明明是奔着心脏下的刀却奇迹般的避开了心脏和重要血管。”

说到这，警察小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陈述到：“被害人住院期间，杨毅的父亲杨槐向法院提起上诉，想要改变正当防卫的说法，但最终败诉。在败诉之后的一星期，也就是你刚出院几天之后，就因为交通事故死在了离你家只有一百米的沟里。”

我用尽量平静的表情和语气问到：“是啊，真巧啊，然后呢？难不成你想说这事和我有关系？”警察小哥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有点太巧了，让人很难不怀疑这里面没有问题……”

我叹了口气，指了指笔录和他说到：“整个过程都写在这里了，你也说了和其他人的说法差不多，你就说这里有哪一点和我有半毛钱关系了？”

警察嘴角微微翘起，那表情让我有些毛骨悚然，他的笑容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一样，充满自信的对我说：“就是那份笔录中，有一个很不自然的信息。”

我心头一惊，心想这笔录里不会有什么地方被套话了吧？如果对方一开始就抱着我有问题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的话，在笔录里套我的话也不是没可能。但是还不能慌，先问问是什么吧。我平静的问到：“哪里有问题了？”

警察小哥又摆出碇司令的姿势，开始描述到：“我们接到报警的时候是1：04，出警之后1:08到达现场，然后紧跟着消防车和救护车也陆续到达。根据当时目击者的证言，说是事情发生后，经过你提醒才报的警，而事发到报警中间的过程大概一分钟左右。也就是说事发时间应该是1:02左右，而你在做笔录的时候却说是大概一点十分，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一两分钟的时间却像过了十分钟一样？”

这的确是我做笔录时候的一个疏忽，当时我正在用时间减速考虑如何解决杨槐的问题，对其他人来说时间上可能就是两三秒的事，但对我本人来说却是实打实的经过了很长时间。应该就是这一段的感觉，让我觉得事情发生的时间比别人延后了几分钟。

失误了啊，果然今天不在状态，考虑事情并不完全，没想到在这被这警察抓住了小尾巴。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事到如今这种信息已经完全影响不到我什么了。

吧啦吧啦的和我说了这么多，结果还是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一切只是建立在这个警察主观看法上的臆测，只是通过一些有的没的巧合生拉硬凑的逻辑。虽然实际上的确是我杀了杨槐，但不可能有任何直接和间接的证据。而对于这种无端猜测诱导证言的行为，我只需要全面否定他就无可奈何了。

我装出有点生气的样子回答他：“笔录上不是也写着呢么，我没有手机没有手表，没有任何可以观察时间的东西，我如何得知精确的时间？”警察小哥左眼微微一跳，这个小动作没有瞒过我，看来他的确只是在虚张声势，现在只不过是套话而已。

警察继续质问到：“好，就算时间上没有问题，那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却离开了事发现场？”我立刻反过来质问他：“那我反过来问你，我为什么要留在事发现场？”

小哥一时语塞，表情也不是那么从容不迫了，看这样子，我也没必要陪他耗下去了，终归只是他个人的猜测，又不是立案询问。不过想要直接走人肯定也不妥，怎么才能不让自己被怀疑又能走的自然呢？

小哥似乎还不想放弃，继续问到：“轿车当时驶入三米左右的沟里，以这种程度的冲击应该只是翻车而已，然而车辆却产生了爆炸，这个现象实在是不太正常……”

这小哥说的问题意外的都说在点子上，从头到尾怀疑的都是挺关键的节点，但如果我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视角的话，这些真的是关我屁事。这个我没法回答，也不能回答，该结束这段对话了，如果从这种个人主观的询问里暴露了什么，真的变成立案侦查的话就糟糕了。

我一拍桌子，直接怒斥到：“你他妈有病吧！”这一下子把警察小哥吓了一跳，派出所里其他人也都因为这一声注视着我们这里。这里不能怂，一定要伪装成愤怒的情绪，把话题带出这个圈子。

我继续咆哮到：“你就因为自己的一点主观想法，就把我拉到这扯这么半天有的没的？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外面那么多鸡鸣狗盗你不去管，一个交通事故你却总想着往我身上套？有没有点正事了你？”

从警察小哥的表情里看得出，这一串咆哮对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和打击，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对于想要通过道理和逻辑博弈的对手，这种强行打断并掀桌的操作想必他是没办法应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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