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再说一次刚才被打断的台词。”
“是时候,尘归尘、土归土了。”贝特利背后的无数法阵转动起来。
“你要做什么!?”被摁着的莎儿,睁大了双眼,盯着贝特利。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贝特利合上了双眼。
海量的神力从莎儿的身上流逝。
贝特利的所有能力,最初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屠杀邪教徒。
只要是贝特利认为是邪教徒的家伙,都会毫不留情地抹杀。
本来的话,贝特利的手段会很残忍。
可是这一次,贝特利却选择一种平和一点的方式。
理由的话,大概是因为站着的布雷。
没有惨叫、没有鲜血。
莎儿就这样化作一抔灰土,散在地上。
本来依靠「堕主」的神力维持的虚假生命、灵魂,化作了无。
想要在找到这个名为莎儿的女子的痕迹,已经变得不可能了。
就如同贝特利说的那样,这个女孩,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下去,只是被强行延续下去而已。
看着地上的那一抔灰土,布雷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蕾比尾巴没有摇,只是默不作声地拉着布雷的衣服。
此刻布雷心情无比复杂,复杂到布雷什么都说不出来。
残存在布雷和莎儿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爱情吗?不是。
大概是回忆,美好的回忆。
“你会憎恨吗?”贝特利蹲在地上,背着布雷问道。
“谈不上恨,只是…”
布雷用那淌血的右手,狠狠揍了贝特利一拳。
“很悲伤。”布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传来窒息的感觉。
很多时候,布雷都认为再看到他人死亡之后,都不会那么难过。
可是布雷似乎高估了自己。
“是吗。”贝特利拍了拍大衣,叹了一口气。
尽管被布雷狠狠揍了一拳,甚至嘴角溢出了血,贝特利却没有任何一句埋怨。
“突然有点羡慕你。”贝特利突然说道。
“我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且早就走不出去了。”
贝特利是曾经住在皇都的一个普通少年。
那时候的贝特利还是一个渴望地成为一名士兵的少年,复仇什么的,都是那么的遥远。
直到有一天,自己美好的家庭被邪教以荒诞的理由灭口。
贝特利听说很多家破人亡的故事。
可是,这样的惨剧当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贝特利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痛苦。
然后放弃了当兵,贝特利要向那个邪教复仇。
用尽各种的办法杀死邪教徒,甚至研究邪教的教典来理解邪教徒的思考模式,为了更好地猎杀。
渐渐地,贝特利灭了那个邪教,可是复仇的心却没有熄灭,贝特利又朝下一个邪教下手。
在这个过程中,贝特利才察觉到自己的才能。
研究神术、研究图纹、研究历史…贝特利的才华不断被自己发掘。
脑海中荒诞、天马行空的想法,被他成功地付诸于行动。
身上的法阵就是那些想法的产物,没有任何人帮忙,全靠自己。
仅仅花了五六年的时间,达到了如今的高度。
没有那些意外的话,贝特利大概现在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帝国军人。
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这些恐怖的天赋。
可是贝特利却宁愿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人,拥有一个平平淡淡的家。
而不是沉溺在复仇中。
“谢谢你没有恨我。”贝特利如此说道,然后走向了出口。
“阿芙蕾娜,走了。”
“…”阿芙蕾娜纠结了很久,然后跟上了贝特利。
身为青铜种的自己,竟然听了这个人类的话,果然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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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那个大哥哥走了。”蕾比小声地说着。
“嗯。”布雷慢慢地走向了地上的那黄土。
布雷颤抖着手摸着。
“真的,只剩下灰了而已啊。”布雷苦笑了一下。
“布雷…”蕾比低垂着尾巴。
布雷轻轻摇了摇头,摸了摸蕾比的小脑袋。
接着布雷拿出了自己装药水瓶什么的腰包。
“哐当——”无数的东西从腰包里面倒出来,散乱在地上。
布雷抓起了一些灰,放进了腰包里面。
或许是土,或许是骨灰,布雷也说不清着到底会是什么。
可是,可以确定的是,这是莎儿残存在世界的最后证据了。
蕾比也蹲下身子,学着布雷,将土放进了腰包。
尽管她不明白布雷现在正在做什么,可是这不妨碍她去帮布雷。
腰包装满了,地上还有好多好多土。
这莎儿化成了灰土,只能装那么一点进腰包。
“可以了。”布雷没有什么表情,死鱼眼只是似乎更加无神了。
“「风神流」「风舞叶」。”布雷拔出长剑,低垂着眼皮。
风卷起,吹散掉地上的土。
这某种意义象征着莎儿尸体的灰土,被吹散,飞扬在半空中。
“蕾比啊。”布雷收好了自己的腰包,牵起了蕾比的手。
“以后要是害怕,要是不开心的话,就喊我的名字。”
“这样的话,你就会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了。”布雷轻声说道,语气无比温柔。
“嗯!”蕾比狠狠地点了点头。
布雷还记得,还记得刚才蕾比深陷神术后的惊恐的样子。
哪怕是才经历了悲伤的悲伤,却依旧没有遗忘身边的蕾比同样经历了痛苦。
无论是谁,都会有痛苦的时候,并非只有自己会是如此。
“刚才,很害怕吧。”
“嗯,但是布雷来了,蕾比不怕了!”蕾比摇起了尾巴。
“蕾比有帮到布雷吗?”
“嗯,蕾比很棒哦。”
两人走在地下的过道,身边回荡着水珠落在水坑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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