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不眠之夜

“您对此很感兴趣？也就是说我可以认为这个任务并不是教会官方发布的，最多也只能算是西蒙大人您个人的委托咯？”听到西蒙的话，游舜眯起了眼睛，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一身黑色的审判官风衣在夜色的笼罩下逐渐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对，你可以这么认为，这的确只能算是我个人对你发布的委托。”将两只手在下巴下交叉摆放，西蒙依然维持着那副自信的笑容，完全没有因为游舜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而慌乱，“同样的，因为不是官方发布的任务，这次任务也并不会有功勋点奖励。”

功勋点这种东西可以算是审判官在巴别塔内部的流动货币，只要是官方发布的每一次亚种狩猎任务，都会根据所猎杀亚种的等级来奖励相应的功勋点，之后，审判官就能用这些功勋点去兑换自己的工资或是换取更多的世界钢来强化自己的教具，值得一提的是，等审判官到了使徒这个位置，就不会再有自己的功勋点账户，他们作为教皇之下的权力最高的十二个人，有权力调用教会的一切资源。

“连功勋点也没有，西蒙大人，虽然您是使徒但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一个小小的黑阶信徒吧。”这次出来任务拿不到功勋点让游舜很无奈，但是对于使徒他也不是太敢发泄出自己的不满，就只能像这样发下小小的牢骚。

“小游舜，人说话不能昧着良心，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游舜的反应依然在西蒙的预料之中，男人不慌不忙地调出一个虚拟屏幕，上面是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统计图和参数，“我不会让你白干的，虽然拿不到功勋点，但是我可以给你另外的奖励。”

“比如？我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比功勋点更诱人。”

“如果说我能帮你完善你的【圣徒】形态呢？我这边有你那次讨伐小丑的时候，【亚巴顿】开启【圣徒】的全部参数，那个曲线图看起来可是相当不稳定啊，枪身里面的以太核心有好几次都处在崩溃边缘，小游舜，这个【圣徒】开启后会带来的代价你真的了解吗？“

“代价？我还真不了解，当初我那个混蛋老爹给我这把枪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说。”

“的确很像他的作风，他认为你没必要知道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告诉你，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是那个一直占据主动的一方。”像是想到了什么，西蒙的脸色稍稍变了一下，但马上就又恢复到平常的样子，并没有让游舜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

“啧，你这个家伙就是因为这点才会没那么讨人喜欢，连他你都能那么了解，更何况是我们呢？老实说，我一直很怀疑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装了个摄像头。”将头偏过一边，游舜看着旁边已经亮起橘黄色灯火的店铺，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么变态的事情我可干不出来，我不过是比一般人更能发现细节罢了。”摇了摇头，对于游舜的玩笑话感到有些好笑，西蒙将手伸到一边，拿过来一只高脚酒杯准备为自己斟满一杯红酒，“所以你要成交吗？只要你答应，我有把握将你的【圣徒】给完善到最好。”

“成交，我那个混蛋老爹不在乎他的儿子会不会出什么麻烦，我自己还是挺在乎的，而且能有个使徒指点自己，我想任何审判官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考虑的时间并没有用多久，等到夜色完全笼罩在奥林匹斯山的上空的时候，游舜终于回过头来点了两下脑袋，答应下了这次西蒙的私人委托。

“那么就先谢谢了，你们接下来要去的是地下黑市在皇后区的其中一个小据点，我想枫棠小姐应该对那里的路线相当熟悉，所以我就不啰嗦了。”满足地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西蒙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看向游舜旁边的枫棠，“枫棠小姐，我很期待你之后的表现。”

“西蒙大人，你在说什么呢，我这种没有战斗能力的战五渣去那种混混聚集的地方只会给前辈添麻烦的吧。”虽然嘴上这样回应着，但是枫棠完全不敢去看西蒙的眼睛，上次游舜住院时西蒙过来找她谈话的内容还历历在目，所以她现在看见这位使徒压力就大的不行。

“这点不用担心，我想小游舜会把你保护好的。”收回自己的视线，西蒙对着屏幕那边的两人摆出一个还算亲切的笑容，“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在这里等两位的好消息吧，希望一切顺利。”

没有给任何反应的时间，西蒙那边再次单方面地切断了这次对话，身体往后倒下，靠在自己那张柔软的软椅里，西蒙只是看着头顶漆黑的天花板发呆，耳边被计算机主机运行的噪音所填满，偌大的参谋室内，只有他和在一旁待命的夏娃，显的无比冷清。

“教皇陛下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儿子吗？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没有告诉他。”

“所以，我们的菜鸟审判官，枫棠小姐，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该怎么给我带路了。”将监管者收回到口袋中，游舜转过身来面向自己的后辈，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少女白皙的额头，脸上的坏笑一点也没有前辈的做派。

“真是的，你能不能别老是这样弹我额头啊，真的很痛唉。”泪眼汪汪地捂住自己的额头，枫棠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的游舜，却拿这个前辈没有任何办法。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珍惜现在被我弹额头的时间，不然以后你想被弹额头都找不到人。”把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按上枫棠的肩膀，游舜退到枫棠的身后，将少女缓缓推向前方，“审判官这种工作说死就会死，就像欧米伽那家伙一样，如果哪天我死了，你就得一个人上前线了。”

游舜是在出院的第二天得到欧米伽的死讯的，从遗留下来的监管者录像来看，被八根蛛矛同时贯穿身体，即使他身体素质再强悍也没办法再做更多的抗衡，后勤部队之后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想来已经是被那只螳螂给吃掉了吧。

“前辈……”

“算了，不说那个糟心的家伙了，快点给我带路，不然今天晚上别想睡觉了，你可别告诉我才离开皇后区半年，你就已经忘了这里的路了。”使劲地揉了揉枫棠的头发，将少女本来盘好的发髻弄的有些凌乱，游舜松开抓住枫棠肩膀的那只手，整个人彻底退到少女的身后。

“怎么可能，这里的路我记得比自己家还熟好吗？不对，好像这里本来就算是我家。”吐了吐舌头，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口误，枫棠看了看终端上写到的任务地点，又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马上就迈开脚步带着游舜朝着前方的黑暗中走去。

晚上的奥林匹斯山脚下，到处都洋溢着酒香，完成了一天愉快的出游计划的人们坐在一张桌子边，共同享受着自然给人类最美好的馈赠。酒桌边不时的会有一些醉汉胡闹，但也无伤大雅，醉汉们的胡话和周围人的调侃只是给这个城市五彩缤纷的夜晚再次涂抹上一层颜色罢了。

“墨夜，我等下要出去一段时间，大家吃完饭后会有其他老师过来组织游戏，你跟着大家一起就好了，如果顺利的话，我应该可以在你睡觉前赶回来。”一整个班级的人齐齐整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边，安以空此时来到墨夜这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告诉学生自己的去向，眼睛瞥了一眼就坐在墨夜右手边的花若语，先前被少女握住的手腕还隐隐作痛。

“好的，没问题，不过老师，这么晚了你还能去哪儿？”墨夜碗中的食物并不多，此时也已经差不多完成了自己的晚饭，听见老师的话，他马上就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安以空。

“大人的事小孩子就别问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这次旅行，人生中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哦。”对着墨夜的脑袋使出一记暴捶，即使墨夜已经很多次对于这件事情发起抗议，但是安以空和古悟在这点上还是达成了高度的默契，一如既往地用独特的方式关怀着墨夜的脑袋。

“唔，好痛，老师，说真的，下次请一定轻点。”捂住自己的头顶，要不是现在有很多人在场，剧烈的疼痛直接就能让墨夜钻到桌子底下去。

“好的，下次一定还揍你。”

摆出一个魔鬼一样的笑容，安以空使劲揉了揉墨夜的头发，便直接转身离去，步伐有些匆忙，只是转眼的功夫就已经转过了餐厅的门口，消失在墨夜的视线中。

“墨夜，你什么时候和安老师关系这么好了。”一旁正喝着橙汁的花若语看见自己旁边被安以空欺负着的男孩，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不禁马上问道。

“呃，安老师一直很照顾我啦，所以关系好很正常啊。”两只手扒住桌子，不让自己从座位上掉下去，墨夜转头看向一边的花若语，马上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如果真的要向这个女孩子坦白自己和老师都是亚种的话，怕不是能把花若语直接吓死。

“这样的吗？”少女轻轻地自言自语，转过身低下头继续喝自己杯中的橙汁，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墨夜的回答还有疑问。

走到餐馆的外面，安以空环顾了一下四周，马上就发现古悟正蹲在远处的树边无聊地摆弄着地上的树叶，一阵冰冷的晚风吹过，将地上火红的枫叶吹的到处都是，一瞬间就在安以空的眼中掀起一阵火红的旋风。

“呦，以空！”

似乎已经发现了朋友的到来，古悟原地站起，对着安以空的方向招了招手，男人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在秋季末夜晚的低温之下，这样的穿着显的分外醒目。

“你不冷吗？好歹穿一件外套吧。”走到朋友的面前，安以空确认了周围没有人之后，对着古悟说道。

“一点都不冷，老实说我等下还怕会有点热。“原地蹦了两下，古悟说话的间隙还会有白色的水蒸气从嘴里呼出来，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安以空认为他的话相当不靠谱。

“算了，随你吧，我姐和莉丽她们呢？”摆了摆手表示不想管古悟，安以空继续问道。

“以晴拉着莉丽直接出去逛街了，她和我说好会在十点前回旅馆，而且也在身上带了发信器，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这家伙，出来了就拉不住，从小到大一直这样。”对于自己姐姐的行事方式再熟悉不过，想来以古悟的个性也绝对拉不住铁了心要去逛街的安以晴，安以空也就不再多问，反正问了也是白问。

“话说以空，你真的要去找那家伙？老实说我还想多活两年。”对于接下来要去找的目标似乎相当忌惮，古悟的脸上罕见地变的正经了起来，身边环绕着他那个灰色雾霾一样的以太，也算是可以给自己的身体保保暖。

“我也不想去找他啊，但是没办法，教会的动作越来越夸张了，这次皇后区直接出动了四个使徒，再不有所行动我们怕是迟早也要出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安以空转过身去，拿出自己的通讯终端，调出一个虚拟屏幕，屏幕的画面上面，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分外醒目，瞬间就吸引住两人的注意力。

“以晴这家伙真是厉害，连教会的追踪系统都可以入侵进去，这座阿斯嘉特还有她黑不进去的网络吗？话说她这手技术跟谁学的？”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在我姐面前问这个问题，除非你是嫌弃自己活的太长了。”确认了一下红点的位置，安以空将终端的画面收回去，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古悟，“古悟，如果路上遇到什么碍事的东西你没忘记该怎么做吧。”

双手抱拳，古悟将自己的指关节捏的嘎吱作响，清脆的声音在夜空中一直回荡，周围的灰色雾霾越来越浓密，直到将两人的身形完全遮掩住。

“当然，按老规矩，碾碎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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