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孤独如影随行

“以晴，我们能打个商量不。”在脚底下传来的是古悟的一阵呻吟，男人的声音颤颤巍巍的，还带着一份喘息声。

“不可以，你给我用点力，怎么看上去软不拉几的。”

“额，我已经很用力了，但是年纪大了，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姐，虽然我们把莉丽和墨夜支出去了，但是你们两个说话是不是也应该注意点。”

“注意？你想要我注意啥？我只注意到你这个家伙偷偷用以太盖在你的膝盖上面，马上给我把能力解除，然后乖乖跪好。”戴着红色的贝雷帽，安以晴翘起那双裹着黑丝袜的修长美腿，直接将脚掌踩在古悟的脸上，身体摇摇晃晃的，就在男人的膝盖下面，一个金黄色的榴莲惹人注目，果实上满身的尖刺光是这样看着都让人觉得有些发怵。

“是。”对于自己姐姐的脾气没有任何办法，即使是安以空也只能乖乖照做，虽然他膝盖下的榴莲相比古悟那边小了一大圈，但是就这样跪上去还是会难受的不行。

安以晴在酒馆一群人中间是绝对的老大，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对于打扰到老大度假的小弟们要接受惩罚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大姐头说出的话向来算数，说让这两个混蛋跪榴莲就一定得跪，不管安以空和古悟在外面再怎么厉害，这两个恐怖的罪王一旦来到安以晴的面前终究还是温驯的像只小绵羊，没办法兴起任何反抗的欲望。

“至于你……”教训完面前的两个小弟，安以晴转过头看向一边一脸颓废的阮皓，双手环在胸前，抱住丰满的胸部，女人此时摆出的完全是一幅挑女婿的表情。“也不怎么样啊，以前听未央那个鬼丫头说，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绝世帅哥。”

“啧，【嫉妒】，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这个女人用这种表情看我让我觉得很不爽，而且为什么你们两个罪王都要听她的话跪在榴莲上。”显的有几分不耐烦，阮皓的身边泛起一阵红色的光芒，言语中似乎对于安以空和古悟的行为非常不满。

“呃，阮皓，如果你和我姐多相处一段时间我想你不会对于我们的动作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管相处多长的时间，我对于让我不爽的事物只会一把火烧掉。”

“那么在我被你烧掉之前我可以把你终端里存的那些照片发出去对吧。”嘴角带着一抹坏笑，安以晴在此时开始操作自己手腕上的终端，伴随着一个个虚拟屏幕的弹出，女人眼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照片？”

“想不到你小子过去还挺骚 包的啊。不得不说，化妆水平很不错。”一只手掩住自己的嘴巴，安以晴憋笑憋的很难受，手指轻轻摆动一下，马上只是面对着安以晴的虚拟屏幕就被展现在在场所有人的面前。

虽然脸上依旧是那样一副颓废到不行的表情，但是照片上阮皓的衣着打扮却立刻吸引住在场所有人的眼球，短到不像话的超短裙，打着蓝色蝴蝶结的白色露脐上衣，脸上还画着淡妆，搭配上一头火红色头发上长长的兔耳，明明应该是可爱到不行的水手服，在阮皓的身上出现却要多别扭有多别扭，照片上，一个冰蓝色头发的女孩子抱住女装阮皓的脖子，脸上绽放出的像是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和阮皓一脸嫌弃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唔……”看到这张照片，阮皓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涨的通红，往后退了半步，就连身边那些赤红色以太的跳动都变的有些不稳定。

“所以现在还想烧掉我吗？一旦你使用能力我马上就把这张照片传到网上，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帮你吸引到一些粉丝哦。”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然后没有去看脸色难看的阮皓，而是将视线转到旁边的两个混蛋上，安以晴将那双裹着黑丝的长腿收回到床上，作出一副盘腿而坐的姿势，“还有你们两个，再不好好跪，继续笑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们也拍这种照片。”

“是！我们一定好好享受跪榴莲的时间。”看着大姐头对自己的笑容，古悟的后背不知道为什么马上就出了一身冷汗，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自己那双毛茸茸的大腿上裹上黑丝袜的场景，大叔马上就打了一个战栗。

“啧。”似乎已经被安以晴给镇住，阮皓将头扭到一边，拒绝接收面前那个虚拟屏幕传送过来的视觉信息。

“不烧了？既然不敢烧我那么我们就开始说正事。”对于阮皓的反应相当满意，安以晴坐在床上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在在场三个男人的面前，打了个哈欠之后，女人将视线重新对准一头红发的阮皓，“阮皓是吧，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联系不上未央那个死丫头，你们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虽然还没有正式进入冬天，但是在这种夜晚，外面的气温也相当之低，墨夜裹紧身上的外套，站在旅馆的院子里，似乎是有些无聊，只能看着不远处蹲在地上不停摆弄着枫叶的莉丽丝。

今天莉丽丝的穿着依然保持着和以前一样的黑色风格，带着莲叶花边的百褶裙将少女的身材修饰的相当完美，一双黑色皮鞋踩在脆弱的落叶之上，发出一阵嘎吱的声响，地上火红的枫叶，天边皎洁的月光，一身黑裙的可爱少女，此时在墨夜的眼中勾勒出一副和谐的画卷。

举起自己的右手，墨夜看着掌心上密密麻麻的掌纹有些发呆，一丝黑色的以太被主动释放出来，吞噬了周围一切的光线，黑色的以太变为一个手环的样子环绕在墨夜的手腕周围，缓缓转动。

“总感觉有点奇怪。”看着自己手上旋转着的能量有些发愣，墨夜的心中其实并不像刚才在安以空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谓。

成为亚种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现在也已经能够熟练地控制自己的以太，像最开始那样因为以太暴走而让克莱姆出来接管身体的情况最近也没有出现过，但是，墨夜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对于以太控制的越是娴熟，心中的那份不和谐感就越是明显，直到今天和班里的同学呆在一起，所有的不协调才一起爆发出来。

人类，亚种，自己到底属于哪一边，少年发现对于自己应属的种群没有任何归属感，人是一种群居性的动物，没有归属感对于个体来说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感觉自己处处都不被同伴所接受，认为自己终将孤身一人，这就是墨夜现在所处的处境。

之前因为和老师们呆在一起，所以掩盖了这份不和谐的感觉，但是一旦回归到属于人类的社会，这种身份转化带来的偏差就会被十倍百倍地放大，总感觉自己没办法融入同学们的相处氛围，墨夜与同龄人之间仿佛相隔了一条深渊般的鸿沟，永远也没办法靠近，两者之间如同一条平行线，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即便是对于曾经最要好的朋友，花若语，墨夜都能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相处氛围的变化。

“是我的错觉吗？”手腕上的以太有些失控，黑色的能量开始微微颤抖，墨夜这样想着，此时少年的情绪并不稳定，释放出的以太随时处于要崩溃的边缘。

“我的生活真的可以就像现在这样一直保持不变吗？”脑海中回想起之前在骑士区商业街的楼顶，郑秀凡那副挣扎的样子，想必那时的他也有和现在的自己一样的感觉吧。这份和周围人的陌生感，如同纠缠不清的蛊虫，时刻在啃咬着自己的内心。

“我，不想再回到孤零零一个人的时候。”

“没用的，我的半身，王这种身份注定了你只能一个人前进。”周围的场景开始转变，视线中火红的枫叶消失，最终被满目蔚蓝的精神之海所取代，一头白发的克莱姆此时站在墨夜的面前，嘴角带着一份嘲讽的微笑。

“克莱姆？”

“你已经发现了吧，你和你周围那群没有能力的废物完全不一样，当然，这才只是第一步，”举起自己的右手，克莱姆抚摸墨夜脸颊的动作极度温柔，完全没有平常那副疯狂的样子，“从这里开始，你就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之后你还会发现，即使在拥有力量的人中，你也是最独特的一份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你的同伴，除了我，只有我才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轻轻地打响一个响指，周围精神之海的景色开始产生一丝变化，一边还保持着原本蔚蓝的平静模样，而另外半边，却完全被血色所污染，变成和克莱姆的瞳孔颜色一样的血腥的海洋。

恶魔从来不会放过一个能蛊惑目标的机会，这一次，抓住墨夜的情绪开始波动的时候，克莱姆再一次从精神之海中跳了出来，每一句话都充满着诱惑的气息，恶魔朝着墨夜伸出手，迫切地想要得到出去的钥匙。

“我，注定只能孤独一人？”恶魔的耳语在墨夜的脑海中不断回响，让少年直接楞在原地，表情显的有些呆滞，此时的墨夜做不出任何反应。

“扑通！”

脚下站着的水面突然之间就失去了支撑力，墨夜的身体因为重力直接往下坠落，周围浓郁的以太让人不能呼吸，墨夜只能呆呆地看着头顶上方越来越远的光亮，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吞噬全身，沉没在自己的精神之海中，墨夜开始逐渐迷失自我。

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抓住眼前的最后一份光亮，但墨夜终究是失败了，一阵窒息的感觉朝自己的脑海涌上来，缓缓闭上双眼，墨夜选择放弃抵抗，任由自己往精神之海的最深处落下去。

“啪！”

突然，前伸的手似乎是抓住了什么，指尖处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温暖的温度瞬间就驱散了周围以太湖水的冰冷，墨夜缓缓睁开眼睛，头顶的光亮在眼前画出一道模糊的光圈，少女的一身黑裙在水中散开，如同一朵正在怒放的鲜花。拉住自己的人的面孔被头顶的光晕所遮挡，显的有几分模糊，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看不见脸，从这只手掌上面，自己依然能够感到一阵熟悉无比的亲切感。

“啧，碍事的女人。”脸上换上一副不爽的表情，克莱姆注视着面前的空荡荡的精神之海，不自觉地就将自己的手指捏的嘎吱作响。

身体被一阵巨大的力量向上拉扯，周围的压力开始往后方倾泻，最终，墨夜重新回到水面之上，窒息的感觉消失，周围的空气是那么清新，还混合着树叶特有的腐烂气息，就在少年的面前，莉丽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面前，一双手紧紧握住墨夜往前伸的那只右手，手腕上原本躁动不已的以太光环此时安静下来，重新缓缓地转动着。

【你怎么了？】

举着早就写好的便签条，莉丽丝面无表情地歪了歪脑袋，一双和星空一样的眼睛将少年的一切收入眼底，少女在此时同样释放出自己的以太，两股纯黑色的能量互相交织在一起，带给双方的是之前从未感受到的温暖。

“唔姆，没事哦，莉丽丝小姐。”感受着周围包裹着自己的以太，墨夜看向少女那张可爱的脸蛋，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使劲摇了摇头，随后像是自嘲一般地笑了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完全不可能发生的可怕的事情，不用在意。”

将自己的脸往墨夜那边凑了凑，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少女带着芬芳的鼻息瞬间就扑上墨夜那张清秀的面孔，眼中闪烁着黑色的光芒，莉丽丝仔细打量着墨夜的脸，似乎对于墨夜的说辞并不相信。

【如果是恶魔的事情的话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告诉老师他们。】

少女举着黄色的便签纸，样子看上去相当认真。

“嗯，谢谢你。”将前伸的右手缓缓放下，手上还保持着和莉丽丝手拉手的姿势，墨夜仔细感受着少女的体温，然后对着莉丽丝摆出最灿烂的笑容，“我很幸运，能够遇到你们。”

周围黑色以太的流动速度瞬间加快，仿佛失去控制一般，以太朝外面爆开，然后融入到清冷的晚风中，擦过周围树上火红的枫叶，带起一连串的沙沙声，飞舞起的枫叶将少年少女的身影所遮挡，手拉手的姿态最终被永久保存在头顶银色的月光中。

“墨夜，你怎么在这儿？”突然，一道熟悉的女声打破此时的平静，让墨夜不得不转头看过去，棕色的长发被束成高高的马尾，头顶一个黄色的蝴蝶结，花若语此时出现在旅馆的门口，正惊讶地看向墨夜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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