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0：迷雾彼岸

无数流动的气流化作锋利的利刃，直接从【亚巴顿】的枪口中喷吐而出，终于，在开膛手将游舜丢出去的那一瞬间，这发积蓄已久的元素子弹有了自己发挥的机会，拥有着六发子弹中最恐怖的攻击氛围，【风暴】可以将所在区域的气流全部转化为游舜的武器，只要是被其包裹在其中的猎物，都难逃被气流切碎的命运。

“咳咳，虽然不知道枫棠那个丫头都干了些什么，但是看来你似乎是相当苦恼啊。”

靠在身后的那尊雕像旁边，游舜再次往旁边吐了几口淤血，气流在他的周围围成一个半径只有一米的小圈，然后将自己的主人保护在其中，就在男人视线的尽头，开膛手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手杖，试图阻挡奔涌而来的风暴气流。

“别吵了啊，你们这群收藏品给我乖乖呆好！”

仿佛并没有听到游舜这边的话，开膛手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样子显的极为狰狞，男人那把手杖的杖尖上，原本就已经堆积在一起的怪脸此时仍然在不停地往外挤，仿佛要冲破牢笼的束缚一般，每一张脸上此时都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彩。

“可以出去了吗？那个姐姐说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

“我们终于能出去了，这道墙再也不能束缚我们了！”

“快点，快点，我们要快点冲出去！”

“住嘴啊！畜生们就应该有自己的自觉！给我乖乖在里面听话！”

再次将手杖在面前扫开，这一次，开膛手将自己的以太融汇在这次的斩击中，一道银色的刀光闪过，很快，在【解脱圣母】状态下的攻击就带着一道锐利的刀气直接向前方朝自己袭击而来的风暴飞过去。

刀锋所过之处，气流瞬间就被压制，即使是如此肆虐的风暴，在开膛手的面前，却依然显的不堪一击，刀锋的气势一往无前，在击碎沿途的风暴后继续往前，最后一头撞在游舜倚靠在身后的那尊雕像上，金属制成的表面瞬间就被切开，在一道不堪重负的声音响起之后，这尊雕像就化为了几块金属的碎片，消散在这片广场之中。

“嘁，在这种精神状态下还能有这种攻击力吗？这家伙果然是个怪物吧。”

被开膛手挥出的攻击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刀气从自己头顶擦过去的感觉让游舜的皮肤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敢在原地多做停留，虽然浑身依然是要被撕裂一般的痛苦，游舜还是将自己的身体往旁边缓缓挪了几步，与此同时，男人空闲着的那只左手直接挥开，指挥着几道气流朝开膛手的方向攻击过去。

“啊，好痛苦啊，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还有你们，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的脑袋里！”

脑中的痛苦变的越发强烈，开膛手不得不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男人的眼球往外突出，表情已经完全失控，看上去和那些穿着拘禁服的精神病患者没有什么两样，面对游舜指挥着攻击过来的气流攻击，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然后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喊叫。

“呐！为什么我不杀人就会这么痛苦啊，为什么我就要遭受这种折磨，告诉我，凭什么！”

“叮！”

气流的刀锋如期而至，但是从风暴之中传出来的声音并不是肉体被切碎的声音而是一声清脆的声响，开膛手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依旧保持着最基本的防御本能，刀锋只是稍稍偏转，就直接迎面撞上夹击过来的风暴，以太的切割完成的极度完美，不需要花费任何力气，只是将手杖在面前旋转一圈，原本狂暴无比的气流就变的安静下来，最终在开膛手的两侧变为一道温和的微风擦身而过。

“好想杀人啊，能不能有谁过来让我砍一刀，再不杀人我就要死了！啊啊啊！”

收刀的速度极度迅速，还没等游舜反应过来，开膛手就直接提着刀开始朝自己的方向冲刺而来，明明之前才刚刚招架了那次恐怖的风暴攻击，男人的动作此时却不需要任何缓冲，身形只是几个连闪，两人的距离瞬间就被拉近了不少，此时的开膛手，那双蓝色的眸子中已经被一层血色所覆盖，举刀的模样，就像是那些轻易就取人性命的刽子手一般，让人觉得恐怖无比。

“呐，你，就是你，快点过来让我把你切碎。”

手杖在面前拉开一道银色的刀光，恐怖的刀气再度带着一阵压抑到极致的窒息感铺面而来，身体状况绝对来不及做出闪躲的动作，游舜此时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被这阵刀气沿途经过而被切的粉碎的水泥地面。

“不得不说，你这个样子比刚才更变态了。”

勉强直起身子，即使身体不能移动，游舜也不打算坐以待毙，男人的左手打出一个响指，很快，周围的气流就如同听到了皇帝所下的指令一般，开始朝着游舜的身边汇聚，身体旁边开始吹起狂风，直接在游舜的面前构建起一层又一层的防线，半空之中，被【亚巴顿】打出去的那缕青色以太不停地往外散发着自己的光芒，似乎在向世人昭示着自己的威力。

“风暴的壁垒！”

“轰！”

开膛手前进的步伐并不会因为游舜所构建出的防线而有丝毫停顿，男人只是随意地将刀锋举过头顶，然后对着面前那层厚厚的气流墙壁挥砍下去，刹那间，刀锋与风暴接触的位置就喷涌出无数的气流，男人的修道服被这阵风暴吹的上下翻飞，但是此时此刻，在开膛手的脸上，那份狰狞变的更为猖狂。

“不要挣扎了，我的乖猎物，让我就这样杀了你，对你我都好！”

刀锋伴随着男人说出的话语往下压了几分，即使是如此庞大的风暴，似乎也不能阻挡住开膛手的力量，缠绕在刀锋之上的那些怪脸被风暴的搅动而撕碎，刹那间就发出一阵痛苦到极致的喊叫。

“我是为了杀戮而生的，只有在不停的杀戮中，我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嘴角露出一抹狞笑，开膛手在将刀锋往下压的同时直接将左手挥开，就在手杖杖尖的位置，一缕乳白色的以太开始往外蔓延，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原本还算坚固无比的风暴壁垒就因为和以太之间的接触而被撕开，【解脱圣母】的能力能够撕碎的并不只有人类的皮肤，同时还有敌人的以太，在男人的面前，一切的防御仿佛都不存在，只剩那副脆弱到极限的躯壳。

“所以啊——”

刀锋继续下压，以太之间的碰撞直接催生出这片天地间最耀眼的光芒，不得不用双手来抗衡从风暴上传过来的那阵反冲力，开膛手用那双被血色蒙蔽了的蓝瞳直视向对面的游舜，就像是看见了世间最为美味的佳肴一般，男人甚至还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自己鲜红的嘴唇。

“——请您为我牺牲一下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那片刻的安宁，也只有这样……”

刀刃在此刻完全斩下，直接将面前的气流墙切成两半，刀锋与水泥地面碰撞的那一瞬间，一阵诡异的力量就开始在这片大地上蔓延开，以男人刀尖的位置为圆心，刹那间，无数的细小裂纹就开始出现在漆黑的大地上，男人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法再度开始上演，只是眨眼的功夫，开膛手就已经突破了防御出现在了游舜的面前，连带着钻入鼻腔的，是附着在刀锋之上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我才能重新找回自己的存在。”

留下这样一句轻轻的低语，开膛手直接将手中的手杖突刺而出，此时的男人，明明右边的眸子带着一阵疯狂的笑意，左边的瞳孔中却噙满泪水，看上去极度扭曲，天使与恶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同时降临在他身上，带来的矛盾仿佛要直接将人撕碎一般，让开膛手迷失在灵魂的彼岸。

“嘁，这样的泪水可不能让我手下留情。”

发出一阵不耐烦的咂嘴声，游舜用右手大拇指轻轻地扣动了一下手中【亚巴顿】的保险，终于，枪膛中仅剩的最后一颗元素子弹也已经上了膛，转动枪口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只是一瞬间，准心就已经直接对准了朝自己冲刺而来的开膛手的脑袋。

“你这样的人，只能祈祷下辈子得到你那个神的救赎了。”

“艮岩！”

手指瞬间扣动扳机，这一次，从【亚巴顿】的枪口中发射出来的是土黄色的以太，像是散落的流星一般，以太从枪膛中发射之后散射到周围的地面中，刹那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中蠕动，周围的地形瞬间改变。

无数的岩柱冲天而起，就和那些溶洞中的石笋一样，带着锋利的尖刺想要穿刺掉区域中的一切，与此同时，就在男人的脚下，地面正在不停地摇晃着，开膛手前冲的动作一下就变的有些不稳，没等男人有时间稳定好自己的步子，冲天的石柱直接就将他的整个身体贯穿，炽热的血液立刻就挥洒在半空中。

“啊——”

发出一阵撕心裂肺一般的哭喊，开膛手的瞳孔骤然放大，然后就开始胡乱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手杖，恐怖的刀气不断地从男人的刀锋之上释放，将四周多余的石柱切的粉碎，一下就带起大片大片的灰烟，原本缠绕在刀锋之上的以太似乎也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光泽，开始重新化为乳白色的迷雾朝四周蔓延，此时此刻，在游舜的视线中，那个恶魔的身影一下就变的朦胧了起来。

“该死，这家伙的能力怎么这么麻烦。”

游舜往前踏出一步，但是没等做出更多的动作，立刻就被那阵刀片一般的雾气所阻拦，脸上露出一阵不耐烦的样子，游舜举起已经打空了元素子弹的【亚巴顿】，枪械的模样立刻开始变化，马上就回复到一阶段的模样。

“无痕之光！”

炽热的光团直接贯穿眼前的迷雾，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光束只是直接射入那片雾气中就没有了任何反应，入耳的只有头顶那些灵魂痛苦的叫喊，放眼望去，视线中已经完全被这阵灰白所侵占。

“嘁，动作慢了，居然让他把雾放出来了。”往旁边吐了一口血水，游舜不得不将自己的步子往后方退去，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差，他相当清楚，如果再像刚才那样被包裹进去，迎接他的只能是死亡这一个结果，现在的他，可一点都不敢拿自己的命当玩笑。

“枫棠，你没事吗？”

“嗯，我没事，前辈，你在哪儿？我这边看不见你。”

往侧方发出一阵呼唤，少女那个熟悉的声音立刻就传入游舜的耳中，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游舜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然后就开始朝着枫棠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而去，趁着这条路还没有被雾气所侵占，游舜必须得抓紧时间和枫棠会合。

“你站在原地别动，尽量远离这些雾的位置，我马上过来找你。”

“噢。”

就站在原地完全不敢动，枫棠只能看着面前的雾气不停的翻滚，少女紧紧捏住自己的左胸口位置，一颗心脏在胸腔之中疯狂跳动着，少女的眸子中满是担忧，只能不停地朝游舜所在的方向张望着，生怕游舜不能从这片吃人的迷雾中平安归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对于人这种生物来说，等待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迷雾之中伴随着等待时间的加长也开始变的安静起来，就连那些尖叫的迷雾也似乎失去了自己的力量，停止了那阵挣扎的叫喊，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留下少女站在原地显的有些不知所措。

“前辈这个家伙怎么还没过来啊，该不会已经出事了吧，但是又没有听到他的惨叫声。”

似乎是想让自己的视野更远一些，枫棠用单脚在原地跳了跳，但是迷雾却依旧遮挡着少女的视线，心中开始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少女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再往前迈几步，去靠近前辈的位置一些。

“要不，我再往前走走？走几步应该没事的吧。”

在心中这样想着，枫棠就一瘸一拐地朝前挪动了步子，周围的雾气似乎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威力，就在枫棠往前移动的同时，它们就自动往后退了一些，给少女的前进清理出一片空间。

“这个？有点奇怪啊。”

看着迷雾这样的样子，少女皱了皱眉头，似乎是觉得很疑惑，但是也没有去多想，刚才的侧写几乎耗尽了她的脑力，此时只是短暂的思考都会头疼不已，摆在枫棠面前的其实就只有一条路，继续走下去。

“不管了，继续走吧。”

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枫棠使劲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大脑放空，然后继续往前迈开步子，就和刚才一样，周围的迷雾再次伴随少女的前进往后退了几分。

“啧，真的很奇怪，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它们都会直接扑上来的，而且那些尖叫声也没了。”

还是没办法压抑住内心的那阵好奇，少女再次停下脚步，然后弯下腰，伸出手指往前想要触碰这阵迷雾，指尖和雾气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枫棠的注意力此时完全放在自己的手指上面，只要有任何危险的情况发生，她马上就转头逃跑。

“啪！”

“啊！”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迷雾中响起，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枫棠直接原地叫出了声，就在她伸出去的那只手的手腕上，一双大手死死握住自己的手腕，不论怎样也没办法挣脱，仿佛是看见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一般，枫棠立刻就往后退去，但是脚腕上的崴伤再次限制了她的动作，只是一个踉跄，她就摔倒在地。

“哇，前辈，救命啊，这里有妖怪！”

“叫什么啊，我什么时候成妖怪了？”

“唉？”

刚刚准备发出求救声，迷雾之中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开始在朦胧中出现，随后，游舜的脸就直接从迷雾中钻了出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那种表情，用带着嘲笑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后辈，此时的游舜，嘴角还有一份压抑不住的笑意。

“唉？前辈？你怎么直接从迷雾中钻出来的，不是说会被以太割伤吗？”

“那家伙似乎是跑了，现在这道雾就只是简单的雾气，我走到中途才发现的，也就没绕路过来，结果似乎花的时间更长了。”

耸了耸肩，游舜的表情显的有几分无奈，在打量了少女全身一遍后，似乎是没有发现什么显眼的伤痕，男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直接一步迈上前，紧紧拥抱住枫棠纤细的腰肢。

“这次，多谢你了，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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