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向往

“人类所建造出来的最美的夜？”

似乎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藤原太郎依然楞在原地，在少年的瞳孔中，那些五色的霓虹无言地朝周围散射着自己的光芒，流光在眼中流转，只是一刹那间，少年心中那个原本已经黑白的世界似乎就被染上了颜色，连带着他那双无神的双眼都开始焕发出光彩。

“我，已经不在源家领地了吗？”

“嗯，这里是阿斯嘉特的国王区，不是你从小到大一直呆着的源家。”

“那这里，就是大人们所说的外面的世界吗？”

往前缓缓迈出一步，藤原太郎将自己的整张脸贴在玻璃上，外界的霓虹透过玻璃散射到少年的脸上，一下就将他的脸衬托的有些奇怪，发出一阵喃喃的低语，对于外面这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少年看起来有着无数的疑问。

“不是噢，这里只是世界的一角，在阿斯嘉特的城墙外，还有着更为广阔的世界。”

将自己的手轻轻放上藤原太郎的脑袋，欧米伽此时的样子完全没有平常那副莽撞的样子，只是站在这里看着这个少年，很容易就让他回想起那个第一次迈出贫民窟，看着巴别塔周围五光十色霓虹灯光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也是这样，对于世界的一切似乎都充满了好奇，而现在，这个刚刚出世的少年所走的路，就是欧米伽曾经独自踏过的旅程。

“更为广阔的世界？呐呐，少爷，那城墙之外会有些什么？”

“这个……”似乎是被少年的问题所难住，欧米伽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于墙外那个属于死人的世界，他也从来没有去过，虽然曾经有过念想，但是在多年的审判官工作中，这个念想终究也只能埋藏于心底，不曾被男人所回忆。

“如果出了阿斯嘉特的城墙的话，首先看见的会是一座望不到山巅的大雪山哦，那里终年都会有大雪飞舞，在山腰以上的位置，全是纯洁的白色，如果运气好，说不定会看见几只全身都是白色的雪狐。”

还好，就在尴尬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小丑那个沙哑的声音，男人的脸上此时依然挂着那抹标志性的邪笑，但是很奇怪，欧米伽站在这里，却不像最开始那样对这个男人感到恐惧，他浑身银色的以太光芒随着说话的动作跳动着，一边说着一边也学着欧米伽的动作，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藤原太郎的头上。

“雪狐？那是什么？”

“一种可爱的小精灵罢了，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以考虑带你去城墙外看看。”对于少年的追问丝毫不恼，小丑此时看着藤原太郎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疯狂，“说起来，欧米伽先生，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墙外的那个世界可是比阿斯嘉特有意思的多哦。”

“我还是免了吧，等回了巴别塔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你扯皮，你可别忘了我们两个的立场。”

“唉呀，其实我是觉得咱俩的立场迟早是一样的啦，虽然你极力否认，但是这种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将自己放在藤原太郎头上的手收回去，小丑朝着欧米伽的方向耸了耸肩，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在叙说一件已经决定了的事实一样，这让欧米伽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对，这种东西的确是改变不了的，我的立场从来没有变过。”

眼神有些发冷，欧米伽抬起头，看向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不止的小丑，与此同时，男人的双拳紧紧攥住，那座耸立在城市中央的巴别塔此时就透过玻璃，横亘在两人之间，在巴别塔的左边，小丑的脸上被霓虹造成的阴影填满，看不太清楚男人此时的表情，而在巴别塔的右边，欧米伽坚毅的眼神直接穿透绚烂的灯光，直达小丑的心底。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这座城市，虽然审判官的路很难走，但那绝对不是像你们亚种一样，因为自己的欲望而滥杀为所欲为！”

“哦呀，真是有气势的发言，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到时候真的能够这样做。“

“我会的，而且，到时候，你肯定会看见的。”

将自己的身子往后挪动一步，欧米伽转过身，面向身后那个漆黑的出口，前方的路被黑暗所包裹，身后就是那个绚烂到极致，让人分不清彼此的霓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欧米伽朝着正前方踏出一步，步子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灰尘开始朝上飞升，在这一刻，欧米伽再次在人生的岔路口做出选择。

“差不多是时候准备出去了，我可是迫不及待要回到巴别塔那边了。”

双手被男人捏的嘎吱作响，欧米伽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随后再次迈开脚步，径直朝着出口的位置走去，黑暗开始逐渐侵蚀上他的全身，但是步伐却依然不会减速，沉重的脚步声撞击在四周空荡荡的墙壁上，发出阵阵回音。

“少爷！”

“嗯？”

突然，就在欧米伽即将步入出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男孩还带着稚气的一声叫喊，动作一下显的有些停滞，男人稍稍侧过半边脸，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身后，进入视线的，是在一片五色的光幕之下，驻足微笑的藤原太郎。

“谢谢您带我来到这个我一直在向往的世界！”

将双手背在身后，少年身上穿着的那身原本属于欧米伽的高级和服的金色丝线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就在少年的眼角位置，几滴晶莹的泪珠折射出外面世界的绚烂，一瞬间，这些因为折射而汇聚在一起的光芒，像极了夜空中最醒目的灯塔，提醒着归途之人前进的道路。

“嗯，之后的这个世界，我也会让他变成我向往的样子！”

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欧米伽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藤原太郎的方向比出一个大拇指，随后，男人直接转过身，然后一脚踏入前方的黑暗中，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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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镜月，你是不是该给我们其他三位家主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人会在领地的大门口和一个亚种打起来。”

“对于这件事情，我想我只能说无可奉告，冬雪和春樱她们已经尽了自己的所能去守卫我们的领地了，没有必要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可是你知道那两个丫头在领地上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居合！还是带着刀气的胁差居合，整个大门托她俩的福，现在已经不成样子了！”

屏幕对面的一个穿着高级和服的秃头男人显的有些气愤，直接就拍起了自己面前的桌子，男人脸上的那撇八字胡伴随着他拍桌子的动作还在不停摇晃着，只是这样看上去，就充满了喜剧效果。

“扑哧！”

跟随在源镜月身边的夏树看见男人的这副样子，表情一下有些绷不太住，不由得发出一阵轻微的嗤笑声，少女不好意思地用和服袖子捂住自己的嘴，但却依然不能拦住她脸上散发出的那阵笑意。

“你这个小丫头又在笑什么？藤原家主质问你们少爷的样子很可笑吗？”

这一次，说话的是最左边虚拟屏幕上的一个男人，相比于最中央的秃头的藤原家主，这个男人显然要年轻一些，男人的腰间别着一把武士刀，左眼用一只眼罩遮盖着，就在他的额头之上，一个十字形的刀疤显的格外引人注目。

“橘家主，夏树还年轻，不懂事，我想您不用和这种小女孩一般见识。”

对着夏树招了招手，即使是源镜月，此时的脸上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男人的那双紫瞳随意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持刀男人，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撇了撇嘴。

“年轻不是她用来对长辈无礼的借口，如果人人都这样做，我们这些家主在外面岂不是要被那些下人整天指指点点？月，对于自己的下属，我想你最好还是要施以管教比较好。”

“是是是，橘家主你说的当然是，您以前对我貌似也就是这样做的，我还记得我爸爸带我去您家里的第一天，您可是因为我孩子气的胡闹一点都没给我爸面子，直接就用那把武士刀揍了我一顿——”

耸了耸肩，源镜月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橘家家主的话改变多少，男人脸上的嘲讽意味反而随着对话的进行变的更加浓烈。

“——但是呢，如果说是无礼的话，您是不是也越界了，对整个领地的总舵主直呼姓名？我可不记得家族的规矩有允许过，橘道宗叔叔，您说是吗？”

眼中泛起一层紫色的光芒，刹那间，源镜月的身边就爆发出一阵恐怖的气势，以太带给男人的不止是力量，还有由内而外的气质的改变，即使是隔着一层虚拟屏幕，对面的男人都能够清晰地感受从源镜月身上散发出的那阵压力。

“啧，油嘴滑舌，你这个家伙接任你父亲的位子后能力没强多少，反而是嘴皮子功夫越来越厉害。”

“那还不得多亏三位叔叔平时对我的照顾，我发现，有时候逞点口舌之利对于保持自己的身心愉悦还是挺有必要的，我说的没错吧，那边正在划水的德川纲吉家主？我记得上次见您的时候您还没有这么注意自己的形象吧，怎么，烫了个爆炸头后就开始像我们这些年轻人一样在意自己能不能吸引小姑娘的注意了？”

“呃，源家主您言重了，只是觉得新尝试的这个发型有些不太舒服罢了。”

朝着源镜月这边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微笑，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人和他头上的那个招摇到极点的爆炸头怎么看都是一副不和谐的样子，在源镜月的记忆中，跟随父亲第一次拜访这位家主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次他染的是一头白毛，而年幼的源镜月给他的评价是一只脱光了毛了的老鹤。

“您还真是一点没变，就是什么时候可以对我这种新鲜血液也有一样的接纳能力就好了。”耸了耸肩，并不打算在这个老家伙的新发型上多做纠缠，源镜月重新抬起头，将视线放在了最中央的藤原家主那边，这一次的骚乱最主要的战场都是在属于藤原家的地盘，而带头朝源镜月发难的也是这位看上去年纪最大的家主。

“藤原家主，按照您刚才给我说的，我可以认为您是在认为我需要对这次家里的骚乱负全责吗？”

“当然，我暂且不说那两个女人在我领地如何的胡作非为，单是她们和亚种战斗引起的那场火灾我就足够朝你问罪，烧了家里的大门，你觉得外界会如何看我们整个家族？这是有关于家族颜面的问题。”

“所以，您希望怎么做?我要怎么补偿才能挽回她们造成的损失呢？”

听完男人的话，源镜月稍稍眯起自己的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快，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即使是面对这样的质问，源镜月依旧显的游刃有余。

“我们这边三位家主已经提前商量了一下，我们一致觉得由你暂时交出总舵权会比较好，当然，你也不用担心，在之后合适的日子，我们会将这个权力原路奉还。”

男人嘴边的胡子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抽搐了一下，藤原家主一边说着，旁边的两位家主还顺带着点了点头，似乎是在附和着男人所说的话语。

“合适的日子，真是个有趣的时间，所以这算是你们的逼宫吗？”

“当然算不上逼宫，只是为了家族更长远的发展做出的妥协之举，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很容易就会明白这次的火灾对于家族在外界的形象影响有多大，媒体的舆论可是什么都写的出来的，一般来说，我们没有直接让您退位就已经相当大的让步了。”

“所以我应该在这里给您深鞠一躬，然后说一句藤原昴叔叔谢谢您？”

将自己的脑袋高傲地昂起，源镜月一边说着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浓烈，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这三位家主在自己面前表演，说来说去，他们想要的，还是自己手中现在所握的权力。

“月！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小时候学到的礼仪都已经全部还给老师了吗？”

发出一阵愤怒的斥骂声，橘道宗在看见源镜月的反应之后情绪瞬间就被点燃，男人直接用大拇指推开腰间别着的武士刀，与此同时，屏幕中央一道白光闪过，刹那间，橘道宗面前的那个价钱昂贵的黄檀木木桌就被切成两半。

“老实说，橘道宗叔叔，您这样吓我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只能被您追着打的小屁孩了，而且——”

眼中一直在流动的紫色光芒此时不加任何掩饰，直接开始往外散发出自己的光芒，男人只是大手一挥，一瞬间，狂暴的以太就在整个房间内掀起狂暴的飓风，文件散落的到处都是，头顶白炽灯因为骚乱而泛起的电光让一边的夏树抱住脑袋蹲在原地发出尖叫。身为亚种的能力，在此刻直接就展露在在场三个男人的眼前。

“——告诉我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的人，不正是橘道宗叔叔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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