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7：角宿一

国王区，巴别塔之下——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白天的那场巨大火灾即使经过了一天的整顿依然可以看到不少残留的痕迹，虽然交通的主干道已经进行了清理，但是那些残留在地上的焦黑痕迹却依然不能被大水洗刷干净，只是站在这里，就能让人感到一阵压抑的感觉。

“啧，虽然出来前就听说巴别塔下面发生了事故，但是没想到会成这个鬼样子，这还只是外围地带，明明平常这个地方可是热闹的不像话的。”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欧米伽一边朝四周张望着，一边发出一阵赞叹声，四周除了他身边的小丑和藤原太郎，基本就看不见什么行人，平常拥挤无比的交通干道，此时也已经因为道路修缮封闭的缘故，空荡荡的不像话，白天的火灾，对于这片区域的影响远比想象中的要大。

“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情，西蒙那个家伙怕不是要被教皇骂死，鬼知道那些无良媒体会怎么写，那些记者可不会管你巴别塔对于舆论的看法。”

“少爷！这些街铺我可以进去逛逛吗？”

就在欧米伽思索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呼唤，立刻循声转过身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藤原太郎那个小小的身躯，少年此时整个人都趴在商铺的橱窗上，看着里面还保存完好的商品，眼睛都在放光。

现在欧米伽他们所处的这块地方算是处于巴别塔覆盖区域的外围地带，火灾的焚烧范围并没有蔓延到这边，所以虽然并没有多少人，很多商铺还是处于营业的状态，对于他们这种个体商户来说，为了缴纳起阿斯嘉特昂贵的地租，不可能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所以，虽然这边是这副萧条的模样，他们依然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你想进去逛？”

对于少年的请求皱了皱眉头，随后欧米伽又朝着藤原太郎的方向靠近了一些，橱窗昏黄的灯光之下，一个被雕刻的精美异常的奔马雕塑被静静地放置在那儿，马匹抬足的动作栩栩如生，只是这样远远地看上去，就感觉它要直接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对，这里好像是家族的下属店铺，我想进去看看，平常都没有机会看见这些自己家出产的商品。”

“唔……”

对于少年的请求明显显的有些犹豫，欧米伽将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不停地摩擦着，对于他自己来说，肯定是越快回到巴别塔越好，但是现在藤原太郎提出的要求似乎又不是很过分，自己如果不答应又显的有些过意不去，这一下就让欧米伽犯了难。

“我想欧米伽先生你也不是那么急吧，真的忍心看着我们可爱的小太郎被拒绝吗？”

就在犯难的时候，小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欧米伽的身边，男人很自然地就将自己的手放在欧米伽的肩膀之上，然后对着面前的藤原太郎笑了笑。

“去吧，太郎，我代替他答应了。”

“真的吗？”

得到小丑肯定的回答，太郎的眼中都绽放出兴奋的身材，回过头来看了看头顶商铺源氏家族特有的那个笹龙胆家纹，随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少年对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深鞠一躬，就直接迈开脚步朝着面前的商铺里面冲过去。

“小丑，我不记得我有说过你可以帮我做决定吧。”

伸出手直接将小丑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下，似乎是不太喜欢这样亲近的动作，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还往旁边挪了一些距离，看上去想要把位置和小丑之间拉开一些。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欧米伽先生你不一样也是准备答应他的吗？”

显的有些无奈，对于欧米伽的举动小丑只是耸了耸肩，随后就将视线放在正在奔跑着的藤原太郎的背影身上，刹那间，在周围昏黄色灯光的遮掩之下，小丑的表情似乎也有了一些变化，那个被口红特地提起来的夸张微笑此时看上去也没有那么阴森。

“小孩子这样真的是很可爱呢。”

“居然能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吗？这是你一个杀人不眨眼的S级亚种该说的话？”

“不不不，我杀人不眨眼的时候只是特殊情况，像现在这种时候，我更喜欢去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

连忙对着欧米伽摆了摆手，看起来似乎是不太喜欢他对自己的这种评价，小丑立刻就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男人从自己的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只看起来有些老旧的怀表，只是轻轻地按下侧方的按钮，随后，一个金发女孩子如花般的笑颜就出现在了欧米伽的视线中。

白皙的皮肤，湛蓝的眼睛，看上去不过是十二三岁的模样，女孩在照片中，坐在一个木马上，看起来就和那些下凡的天使一般，只是这样注视着女孩的笑容，就让人感受到一阵阳光般的温暖，觉得有些疑惑，欧米伽在注视了照片中的女孩一会儿后，又抬起头看向正在自己面前的小丑。

“这就是你一直在念叨着的叶莲娜？”

“对，很像天使对吗？从她降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我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为了她一个人。”

男人的动作极其温柔，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照片的表面，照片中的女孩和男人的手指接触的一瞬间，仿佛时间都被静止，整个世界中，只剩下小丑眼中那个已经浓烈到化不开的宠爱。

“额，她现在人在哪儿？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听见你在找她。”

“她在王那边，叶莲娜她在之前的时候出了一些事情，如果就这样跟着我，一定会生活的很累，还好，王在那个时候答应帮我照顾她，而我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成为他的棋子之一，这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只要她能够安好，我付出一切都是愿意的。”

将手中的怀表盖子重新合上，小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夜空，今天的这片区域因为过于萧条的缘故，没有平常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所以还能看见一些正在闪烁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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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那颗星星叫什么名字？”

“哪个？那个很亮的吗？”

“对！”

女孩还带着稚气的话语在还是人类时候的小丑怀中响起，男人揉了揉叶莲娜的头，随后顺着女孩手指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在东南方的夜空之上，一颗星星一直在闪耀着，看上去比周围的星星都明亮了一截。

“这个啊，这个叫做角宿一，在它上面的就是北斗七星的斗柄哦。”

“叶莲娜觉得这个星星好漂亮啊，爸爸可以把它摘下来给我吗？”

话语中透着一股孩子气的天真，女孩仰起脑袋，看向自己的父亲，女孩那双湛蓝色的瞳孔，将男人的笑脸与头顶满是繁星的夜空一同囊括进去，叶莲娜就这样笑着，模样就宛若天使，不会有任何人想要拒绝这样一个女孩子对自己的要求。

“叶莲娜，摘星星这种事情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哦。”

“唉，爸爸不可以做神吗？对于叶莲娜来说，爸爸就是我的神。”

在男人的怀中转了一个方向，女孩用双手抓住男人的衣服，随后昂起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想要和自己的父亲更亲近一些。

“至少现在爸爸还不能成为神，不过——”

摇了摇头，小丑将抱住女儿的手往身后探过去，似乎是在自己的衣服兜里摸索着什么东西。

“不过？”

“——不过，小小的满足一下叶莲娜的要求还是可以做到的。”

“真的吗？可是爸爸不是说摘星星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吗?”

“对哦，虽然爸爸不能摘下天上的星星给你，但是收集到地上的星星我觉得叶莲娜应该也会很满足吧。”

“地上的星星？”

回答女孩的是父亲温暖的怀抱，那张天使一般的脸蛋被男人紧紧拥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对于女儿来说，父亲有力的臂弯总是能够让人感到安心的地方。

“爸爸？”

“好了，来，看看，叶莲娜你喜不喜欢这颗星星。”

将搂住女儿的力气稍稍松开一些，小丑，摸了摸叶莲娜的头，然后将女孩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此时此刻，在叶莲娜的脖子上，多出了一条项链，泛着金属光泽的链子反射着头顶的星光，就在项链坠子的最尾端，一颗翠色的祖母绿宝石静静地躺在女孩的胸口位置，看上去美丽而又神秘。

“这是星星吗？”

拿起自己脖子上的宝石，女孩显的有些疑惑，不停地打量着这个深绿色的小石头，入手的感觉极度光滑，就像是在触摸一块固定状态的水珠一般，对于这个年幼的孩子来说，这样一块宝石带来的新鲜感绝对不比头顶的那些星星少。

“角宿一在中世纪的天文学中就被认为是吉普赛固定之星哦，而它的象征之一，就是祖母绿，叶莲娜不觉得它们都很漂亮吗？”

“嗯，很漂亮！”

听见父亲的话，女孩用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随后努力地在父亲的膝盖上探出身，樱桃一般的唇瓣温柔地印在小丑的脸上，留下一片湿润的痕迹，女孩那个柔嫩到极致的肌肤和男人还带着胡茬的脸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道是谁说过，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拥有这样一个小情人，对于那时的小丑来说，是上帝赐给他的最大宝藏。

“噫，爸爸胡子没刮干净，好痛！”

将身体重新缩回父亲的怀中，女孩一边搓了搓自己的脸蛋，一边将脖子上的那块祖母绿宝石收好，在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后，女孩终于将宝石收回到自己的衣服之内，肌肤直接和祖母绿发生接触，带来的，是一阵温润的触感。

“哈哈哈，是爸爸的错，以后一定好好整理自己的胡子，下次叶莲娜亲爸爸的时候就不会被扎伤了。”

“哼，下次才不亲你呢！我想去亲小帅哥！”

“唉？如果叶莲娜找到男朋友的话，爸爸是会伤心的哦，而且，爸爸还不算是帅哥吗？”

佯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小丑再次紧了紧自己手中抱着女孩的力气，这样的对话在之前的每一天都会上演，每一天和女儿的相处时光，是小丑在一天忙碌工作后唯一的慰籍。

“是是是，爸爸是一个超级大帅哥，那既然这样，我就不找男朋友了，反正叶莲娜还小呢，这样说其实只是逗爸爸玩的。”

用双手环住男人的腰，然后一头扎进小丑的怀中，带着些许的依恋，叶莲娜在抱住小丑的同时还不停地往男人的怀中挤挤，似乎在寻找着一份温暖。

“我就知道我们家叶莲娜是一个好孩子，不过如果真的看见喜欢的，爸爸也希望你不要错过哦，虽然不知道是那家养的猪头能拱到这么好的白菜，但是对于爸爸来说，叶莲娜的幸福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就怕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叶莲娜不想看见爸爸哭！”

“不会的，叶莲娜，你知道今天送你的这块祖母绿，它的寓意是什么吗？”

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小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看向头顶的那片天空，夜空之上的那颗角宿一依然在闪耀着自己的光芒，无私将自己那份微弱的星光播撒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纵使世界不停变化，但是这份星光却能化为永恒。

“是什么？”

抬起头，似乎对于父亲提出的问题相当感兴趣，叶莲娜顺着自己父亲的视线看向头顶的夜空，眼中满是向往。

“永恒的幸福，爸爸将这个送给你，是希望叶莲娜能够得到永远的幸福，即使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你也能够找到一个好男人，让他一直陪你直到永远，叶莲娜，你是我的天使，而天使——”

低下头，用温柔到极致的眼神看向自己怀中的女孩，或许在之后的日子中，她会得到友情，也会得到爱情，又或许，她会因为青春期的各种叛逆而和自己大吵一架，甚至是离家出走，生活的重压总是能够压垮每一个人，叶莲娜同样也不会例外，但是此时此刻，作为父亲的自己，只想要给女儿一个最美好的祝愿。

“——理应得到幸福！”

将女孩紧紧拥入怀中，在这对父女头顶的星空之上，无数群星闪烁，仿佛在回应着男人许下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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