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9：意料之中

“世界钢矿藏？您是指最近在公主区的北部边境发现的那个吗？”

对于约翰提出来的问题稍稍皱了皱自己的眉头，源镜月思考了一番后选择在这个男人这里确认一遍自己内心的想法，在男人的右手边，刚刚才放在炉火之上的茶壶此时底部已经开始被炽热的炉火烧的透亮，正往外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就是那个哦，明明教会的无人机才刚刚从里面勘测出有世界钢矿藏的信息，结果你们源家后脚就带着人和矿石过来进行开采，这种效率是不是也太恐怖了点。就好像你们早就知道这里会有世界钢一般。”

对着源镜月无奈的耸了耸肩，约翰的脸上此时带着的是一丝苦笑的表情，对于阿斯嘉特的矿藏来说，业内一般的规矩都是谁先开采出第一块矿石这个矿藏就归谁，而源家在那次直接就是带着刚刚开采出的矿石来找教会要地方的，这样的行动效率，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惊叹。

“这样啊，那还真是给教会那边添麻烦了，毕竟找一个可能的矿石埋藏点和进行勘探确认的确会花不少的功夫，结果这样的努力还为我们行了方便，这点如果换了我们源家也会觉得很不舒服。”

“就是啊，你是没看见教皇那个家伙怎么对我家老头子发牢骚的，我觉得要不是为了给他留面子，教皇可能直接就把他给手撕了。”

“抱歉。”

“所以啊，源家主你就行行好呗，告诉我怎样才能有这样的情报效率，这样我回去说不定还能讨好一下教皇那个糟老头子，这样我也可以在教皇面前把腰给挺的直一些。。”

似乎是一下就来了兴致，约翰在听到源镜月的道歉之后立刻就将自己的身子往前方探过去，男人双手合十，闭上一只眼睛，模样看上去还带着些许的俏皮，这样的形象，很难让人把他和那个被称作天才的使徒约翰联想在一起。

“您这样倒是让我有点为难啊，对自己家族的竞争对手说出自己的底牌，这怎么想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没事的啦，我想源家主您应该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难道您忍心看着一个使徒这样求人还被拒绝吗？”

“抱歉，这点还真的不能告诉您，关于情报的渠道算是我们的家族机密了，如果就这样让竞争对手知道，我想源家赖以生存的商业根基也会受到动摇。”

再次对着约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此时源镜月手边的茶壶发出的声音已经到达了顶峰，一边的秋叶乖巧地用双手将茶壶拎起，随后，立刻就熟练地开始为面前一字排开的两个杯子倒上清香的茶水，茶叶在开水的冲泡下几次沉浮，最终，在翻腾了几下之后还是在水面上归于平静。

“嘁，这样的源家主可一点都不可爱。”

“我只是一个商人，并不需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可爱。”

将已经冲泡好的茶水递给那边摆出一脸不愉快的约翰，源镜月用空闲着的那只左手在半空中比划了几下，很快，在男人的操作之下，一个巨大的地图就横亘在两人之间，转眼就将偌大的茶桌分成了两半。

“啊，这样的您就更不可爱了，刚刚才被您拒绝的我现在心情可是很不好呢，趁着现在就准备和我谈生意，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一个合格的商人会在合适的时机做出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这样的情况对我来说刚刚好，而且——”

用自己的手指在巨大的虚拟屏幕上连点几下，随后，几个标注出来的红点就开始以一种扩散波动的方式将所在的区域染成一片红色，一共三处全新的巨大世界钢矿藏，此时转眼间就已经被源镜月标示在了这张城市的地图之上。

“——我并没有从您的身上看出有什么不开心的细节表现，不论是嘴角自然弯曲的弧度，还有瞳孔的缩放大小，您身上的细节和那些刚刚得到奖励的小孩子一模一样，我想，您现在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是处于一种相当愉悦的状态，不是吗？”

“唉，这种东西能被看出来的吗？”

“语言可以进行欺骗，但是身体却永远是诚实的，约翰大人，学会察言观色是一个商人所必要的素质，我想您在这方面的隐藏可能还不如我旁边的秋叶。”

“兄长大人！”

突然就被源镜月给点到名，让少女倒茶的动作都不由得猛地停滞了一下，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随后，秋叶的视线迎接的就是源镜月那张帅气的笑脸，脸颊不由得变的绯红，随后秋叶只是发出一声娇嗔之后就立刻低下头重新专注于自己的茶道

“嘁，好吧，我承认，看见我家老头子被别人劈头盖脸的骂的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问这个情报渠道也只是履行了一下他交给我的公务，并不是为了去讨好什么教皇。”

一下就被看穿自己的情绪让约翰觉得很没意思，和源镜月这样的人相处，你需要时刻保持一种紧绷的状态，不然你立刻就会被他那双紫色的眼睛给看穿一切，这种可以掌控人心的人物，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绽放出属于自己的那份光彩。

“看来你和令尊的感情的确不怎么样呢，要不您考虑一下让他更难受一些？”

“哦？怎么做？”

“三处矿藏的矿石采购权，比合同上的价格再多出百分之二十，他既能够负担的起，但是也绝对会感到肉疼，您觉得这样的处罚怎么样？”

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源镜月一边说着一边就在自己的左手边计算出一个数字，就像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一般，约翰看了一下在自己面前密密麻麻铺开的计算公式，不由得皱起自己的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有备而来啊，源家主，这样周密的计算是您早就准备好的是吧，比合同上多出百分之二十，这个数字貌似的确就是我家老头子那边给我提出的最高报价。”

“所以您要成交吗？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哦，我觉得这个数字对于我们双方来说不会有什么损失，我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而您可以好好地欣赏一下令尊气急败坏的表情。”

将手中的茶杯抬到自己的嘴前，然后小小地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顺着舌根一直滑进喉咙深处，那阵芬芳的气息转瞬间就将大脑高速运转的疲劳给洗净，数量上万的金高德，这样的生意在家族生意这种级别的交易中是一种常态，源镜月很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能承受的报价极限在哪里。

“老实说，我的确很动心。”

“那么心动不如行动，事情永远是踏出来第一步才能更好地看向远方。”

“但是恐怕这一次我要拒绝源家主您的提议。”

“哦？”

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想到约翰会做出这样的回答，源镜月不由得立刻就攥紧了手中的茶杯，这次交易之前，他已经充分了解了这个使徒约翰的所有信息，不论是他和父亲的矛盾，还是他在家族中的话语权，这些，都已经全部成为了源镜月的武器，因此，他才会在之前顺着约翰的话题将两人讨论的中心引导到关于他的父亲那边，为的，就是充分利用人类的情绪来达成这笔交易，但是，这次的事情似乎并不会像源镜月计划的那样去走，这个使徒，在某些时候，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

“我这次过来并不仅仅代表了我们花家，更重要的，我代表的是后方的主要买家，巴别塔，老实说，如果只是我们家族单方面想要采购矿石的话，我会答应你的要求，只是这点代价就能看到那个男人气急败坏的表情会让我愉快的不行，但是，很可惜，这一次，我身上承担的并不只有一份责任。”

对着源镜月露出一个笑容，约翰也同样举起自己手中的茶杯，入手的感觉极度温润，就像是捧着一个小火炉一般，瞬间就驱散了秋天日渐降低的温度。

“我代表的，是巴别塔，而巴别塔那边，可不是什么感情就能左右一切的地方。”

“唉？这就很没意思了，说真的，我没想到您居然会拒绝我的这种要求，在我的情报中，您在某些方面可不是什么喜欢守规矩的人。”

稍稍撇了撇自己的嘴，源镜月的语气中此时透露出一股失望的意思，但是很快，他还是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然后立刻将屏幕上那堆繁琐的计算公式给抹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在虚拟屏幕上留下来的，除了那张被标记过的地图，就只剩一个崭新的报价数字。

“不过算了，这么简单就把这种大生意给敲定也没什么意思，如果能够和您多聊一会儿，我想应该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我身为使徒也不能被人这么小看吧。”

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地点了点头，约翰在一口气将手中茶杯的茶水灌下半杯之后，就用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面前这个年轻的源家总舵主，一瞬间，使徒的手指之上，那枚漆黑的戒指就爆发出一阵恐怖的气势，青色的以太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开始压迫向源镜月的身体，狭小的会客室之内，青色的风暴仿佛要撕碎一切，发出一阵恐怖的呼啸声。

“我的报价是这个，源家主您接受吗？”

完成以太的释放，约翰保持着自己微笑的表情，随后手指就在屏幕上划动了一下，很快，源镜月刚刚才给出的数字就已经被他给划去，取而代之的，是只有刚才的报价一半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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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悟！你又在给我偷懒了，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不要把我的设备在地上拖来拖去！”

丝毫不留情面，安以晴一边说着一边就一脚踹向旁边正将一大包东西拖在地上的古悟，女人的脸上此时完全是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看上去就生气的不行。

“是是是，大姐头威武，我马上就把它扛在肩上。”

“不要给我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精神点！”

“是~”

说话的声音非但没有变的精神，反而变的更加有气无力，古悟一边小心翼翼地踹开面前这个小型仓储室的大门，一边就将手中的那个装的鼓鼓囊囊的大包丢进里面的小木桌上，显的有些狭窄的空间之内，家具的摆放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章，有的还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怎么看都不像是经常会有人过来的地方，但是安以晴似乎对此丝毫不在意，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此时写满了兴奋。

“这种破地方居然还敢要我10个银西佛，那群搞出租的人是抢钱的吧。”

“皇后区不就是这样吗？忍着点吧。”

“我忍个锤子啊，这十个银西佛还不是要让我出，我辛辛苦苦攒了那么久的私房钱一下就没了，你让我怎么高兴的起来。”

对着安以空不停地发着牢骚，古悟此时的心情是相当的郁闷，来到这里之后为了找一个地方安置安以晴带过来的那一大堆侦察无人机设备，古悟他们需要一个隐蔽的地方让安以晴躲好发号施令，结果，碍于时间的紧迫，他们也只能找到这种地方，就这种条件，还要收十个银西佛，的确像是在抢钱没错。

“你藏私房钱的事是以为我不知道是吗？当时漏掉的都给我乖乖还回来，没的商量。”

“是，大姐头教训的对。”

“知道自己错了还不快点帮我把东西组装好，无人机等下出去的慢了，没有侦察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是你能负责的吗？”

“呃。”

在安以晴面前温顺的就像是一只小猫，古悟在接到大姐头新的指令之后立刻就转过身拉开那只大包准备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无数的委屈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处于酒馆食物链最低端的古悟只能是这样的处境。

“真是的，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捋了捋自己的大波浪头发，安以晴在看见古悟开始有所动作之后也长出一口气，随后就转过身，将视线放在正在一边抬头望天发呆的阮皓身上，似乎是感到有些无奈，女人在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迈开脚步朝着阮皓的方向走过去。

“臭脸鬼，又在想未央那个死丫头？”

“嗯。”

询问换回来的只是一句冷冷的回应，阮皓在听到安以晴的声音后，转过头，依旧是那样颓废的表情，但是就在男人那双赤红的瞳孔中，流动的以太就像是火焰一般，一直在不停地燃烧着。

“你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反正等下很快就能知道结果了。”

“我也知道没用，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稍稍低下自己的脑袋，阮皓此时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一些，完全没有之前和安以晴不对付的模样，此时的乱之王只是一个思念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普通男人，“泼妇，你老实给我说，你昨天给我看的那段话到底有几分把握。”

“啧，问别人问题还用这种叫法，你这个家伙真是没有学到过什么什么叫礼节是吧。”

对于所有的人都是一视同仁，安以晴在听到阮皓对自己的叫法之后明显显的有些不太愉快，立刻就将拳头锤在阮皓那头赤色的头发上。

“我的确没学过，从小到大，除了未央，我身边没有其他人。”

“额。”

一下就被阮皓的话语给噎住，对于男人说出的这种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安以晴在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转过身去，不再去看男人那双正在燃烧着的眼睛。

“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问题。”

背对着阮皓摆了摆自己的手，安以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就对着自己手腕上的终端操作了几下，没一会儿的功夫，面前的空气中就被终端投射了一副详细的地形图。图片上做出了无数的标识，只是这样粗略地扫一下，就能知道安以晴为今天的行动做了多少功课。

“我有没有把握这种事情，等你见到未央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而我现在能为你们做的——”

对着面前的屏幕稍稍皱了皱眉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安以晴又对着屏幕操作了几下，很快，位于地图中央的那枚紫色的笹龙胆标志就随着女人操作的动作更加闪亮，似乎是觉得很满意，安以晴看着面前的图片点了点头，然后又重新转过身面向阮皓。

“——就是将一切意料之外的障碍扫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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