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3：情报陷阱

“啧啧，你这变脸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精神分裂患者呢，明明刚才还是那样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的。”

“这不是你说的吗？记得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不然源家家主那个家伙可以很轻易地看透我的情绪，我可是为了今天的工作练习了很长时间呢。”

整个人完全瘫软在沙发之上，约翰那张帅气的脸上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一贯的神彩，男人一边轻轻摩擦着自己手上的这枚教具戒指，一边将视线放在对面的西蒙之上，看上去和刚才被源镜月拆穿谎言时的模样完全不同。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了？”

“这不是肯定的吗？回去后请我吃饭，你是不知道我在这里面对那家伙要遭受多大的精神压力，这绝对不是我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痛苦。”

“是是是，请吃饭的事之后再说，现在我只想听听我们被叫做天才的约翰大人到底有些什么有意思的发现。”

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西蒙将自己手上还没有喝完的红酒放在一边，随后掏出随身一直携带的那张白色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手指只是随意地在面前划拉了一下，被各种情报渠道搜集而来的源家的信息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只是这样随意地一瞥，这些繁琐的文字就已经全部转化进了男人的脑海中成为了他记忆的一部分。

“发现嘛，肯定是有的，但是他也很谨慎，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先说说吧，证据什么的并不用太急。”

“那我按顺序来吧，首先是你给他下的第一个套，他亲口承认了源家的确有着独特的情报系统，并且在上次的世界钢矿藏的争夺中利用这个情报系统抢在我们前面占领了那片矿藏。还有一点，他知道我们教会有造无人机的计划，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知道的。”

“哦？情报系统这种事情居然这么容易就套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他会用商业机密那种理由搪塞过去呢。”

“事实上这个理由他也的确用了，但是那是在我进一步地询问他这个情报系统具体的运作的时候，也因为这个，我也不太好继续深究这个方面的问题，但不管怎么样，源家的确有一套相当厉害的情报收集系统。”

将自己的整只脚盘在沙发之上，约翰对着自己的刘海吹了一口气，看起来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说完自己的第一个发现之后，他就开始保持沉默，西蒙那边需要消化情报的时间，所以此时他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安静，给他们的总参谋一些思考的空间。

【拥有独特的情报系统，甚至在某些方面，这个系统运作的效率比巴别塔还要高效，这一点在矿藏的争夺事件中已经很明显了，那么，既然存在这样一个情报系统，是不是就意味着，源家对于整座阿斯嘉特发生的事情了解的比他们这些明面上的高层想象的要多出不少，更有可能，这个城市此时就处于整个源家的监控上。】

【啧，这样想倒是有点恐怖，喂，源家主，我像现在这样思考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一边看着我呢？又或者，此时此刻，我和约翰的对话你就在一边悄悄听着呢？】

缓缓睁开眼睛，然后抬起自己的脑袋，西蒙将视线投向整个参谋室漆黑的天花板上，就在男人的心里，升起了一丝诡异的感觉，也许，就在这个房间里他不知道的什么角落，就会有一只眼睛在窥视着自己，时刻将自己的一举一动传送回距离巴别塔不远处的那个源家领地，一想到这，西蒙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勾起一丝笑容，这样的对手，值得他去认真对待。

【不过，虽然你们的那些小臭虫很麻烦，但是这也毫无疑问是一把双刃剑。能够凌驾巴别塔的情报网，这一下就将你们身上的靶心扩张到无限大。】

【如此强大的能力，我想你们找出“懒惰”和“愤怒”这两名王的可能性不会太低。】

在心中做出这样的推论，西蒙深吸一口气，将刚才的推理所得出的信息在自己的脑海中默默记下，随后，男人就重新看向对面的约翰，伙伴依然是那副乖巧等待的样子，并没有因为自己需要时间去将信息整理归纳就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这样的性格，也是约翰在巴别塔内极受欢迎的原因。

“久等了，约翰，这条信息的推理完成了，可以进行下一条了。”

“这次有点久哦，明明平常都只是一瞬间就可以完事的。”

端起自己面前已经没有什么茶水的茶杯，约翰一边笑着一边又举起旁边的热水壶给自己添了一些热水，上好的茶叶经得起这样的反复冲泡，此时在房间之内弥漫开的茶香相比于最初的时候，反而更加有着一份纯粹。

“毕竟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想嘛，如果出了什么纰漏，和这样一个大家族闹出什么误会就不太好了，源家的经济实力在这座城市可是首屈一指的。”

“然而你还不是把枪口指向了它，我反正是不相信你会顾忌他们，能吸引你这个人的也就只有各种各样的谜题而已。”

“是~不亏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伙伴，真是了解我。”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入死的只有我，你能做的也就只有呆在那个参谋室里动一动你灵活的猪脑子。”

“你这个人真是小气，这种细节也要扣。”

“过奖了，不扣细节我也没办法给你带来这些线索的吧，下一条！”

“是是是，约翰大人您请说。”

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只是这样看上去，你很难把西蒙和那个掌控教会所有计划走向的使徒联系在一起，虽然被外界的万人所敬仰，但是西蒙他们这些使徒，本质上并没有脱离人这个概念。

“这条线索和你的那个黑市那边的猜想有关，源家主刚才为了反胁迫我，说出了我们有些时候也不是源家唯一的选择这种话。”

“这个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毕竟黑市那边这几天的确不太平，莫名其妙就流出了一些世界钢采买的消息，那些暴徒都已经叫嚣着要自己做以太无人机了，我是真的很头疼，明明这种东西的供应渠道以前都是严格限制过的。”

耸了耸自己的肩，西蒙这一次并没有显的像刚才那样兴奋，阿斯嘉特黑市这个存在一直以来都是盘踞在他心中的一颗毒瘤，这个市场中，因为交易滋生出的罪恶数不胜数，换句话说，这里就是整个城市最大的滋生犯罪的温床，所以西蒙从来都不敢放松对这个地方的监管，这一次黑市中世界钢流动的信息他一直都是很清楚的，而现在，约翰为自己带来的信息毫无疑问，为黑市的供货源的确认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证据。

“所以呢？我们的总参谋大人要不要推理一下源家为什么要这么做，给黑市提供世界钢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明面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这是黑市上流传出的世界钢价目表，你很容易就可以发现，他们卖到那边的价格比我们平常采购的市场价低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将面前的一份资料扩大之后摆在约翰面前，的确就和西蒙所说的一样，黑市上现在流通的世界钢相比于源家刚才给约翰的报价，便宜了不少，明明和自己谈判时都是那样一副不肯在价格上让步的姿态，结果后面就以低价让世界钢流通进黑市，这样前后的反差很不正常。

“的确很奇怪，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目前为止，我也只能想到一个对他们有利的目的，只有这个目的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在黑市那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利益多少。”

长出一口气，西蒙将自己面前的虚拟屏幕收起来，伴随着电光的闪动，很快，偌大的参谋室就重归于黑暗之中，西蒙的半张脸就隐藏在阴影之中，一头银色的长发在没有光亮的照耀下仿佛也失去了自己本应该有的光泽。

“他们只想要制造出混乱。”

“混乱？”

对于西蒙的这个说法显的并不是很理解，约翰在沙发上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那张帅气的脸庞之上，此时眉毛也已经皱成一团，看起来完全不明白同伴所说的意思。

“这个猜测的根基只能建立在我之前的推理都是正确的情况下，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源家就是那个罪王隐藏的家族，那么目前为止一切的反常都将顺理成章，恐怖的情报系统可以让他们先于我们一步找到其他罪王，并且骇入巴别塔数据库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引诱我们将兵力调到皇后区，同时，黑市那边流通出世界钢也会为这群暴民制造出武器留下可能性，试问，当黑市的无人机大规模制造出来之后，他们的第一步会干什么？”

“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开炮，那群家伙貌似一直想这么干来着。”

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约翰光是顺着西蒙的话这样想想都觉得一阵头疼，之前他在出一次任务的时候和黑市那边的人有过接触，那群人内心的黑暗和野兽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对于这个阿斯嘉特的憎恶，相比于那些已经转化的亚种，丝毫不会少多少。

“Bingo！如果只是少量的世界钢的流通其实并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我们审判官的能力在这里摆着，不会有人只是拥有一架机甲就肯出来当出头鸟，但是，现在他们所做的就是打破这个流通的平衡，当大量廉价的世界钢涌进黑市市场的时候，就算是我也没办法预见到那些疯狂的家伙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掀起混乱，那之后等着我们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反扑，源家，所需要的就是这个情况。”

“用混乱来布置那个坏兽吗？”

“我想就是这样，当场面足够混乱的时候，他们研发已久的那个坏兽技术就会派上用场，当一头死亡级别或者瘟疫级别的坏兽在街头横冲直撞的时候，就算教会的统治再牢固，民众都会产生质疑吧，到时候等着我们的可能就是所有秩序的崩溃。”

“听起来就是所有反叛军会有的戏码，花这么多心思就为了推翻巴别塔的统治，也不知道他们图什么，老实说，我真希望你的推理这次是错的。”

“我也希望它是错的，但是目前来看，这是唯一可以让一切都说的通的想法。”

朝着同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即使是西蒙自己，此时都不是很希望自己所作出的这一长串推测是正确的，如果预料中的情况一旦发生，到时候混乱的情况就不是轻易能够收场的，巴别塔对于这座城市的统治，其实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牢固。

“算了，我也不想去思考那么多了，如何解决这种问题应该是你这个总参谋的事情，我也只是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而已，所以我接下来怎么办，继续和他谈生意吗？我觉得再和他谈下去没什么希望把这个价格压下去。”

“他第一次出价的价码降低百分之二十，如果这个数字就成交吧，我想他下一次的报价就是这个数字。”

“嘁，这又在你的预料之中了是吗？”

“当然。”

“真是拿你这个家伙没办法，把什么事情都算的那么准生活不会很没意思吗？”

“我觉得这恰恰就是我生活的乐趣。”

对着约翰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西蒙朝着同伴摆了摆手算作告别，伴随着面前屏幕的突然闪烁，很快，约翰那张帅气的脸就消失在了西蒙的视野之中，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然后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西蒙随后就轻轻地摩擦了一下自己手指上的黑色戒指，金色的光芒一下就包裹住男人的全身，只是眨眼的功夫，教具【维德佛尼尔】就出现在西蒙的手中。

手指上泛起一层金光，西蒙一边小声地念叨着什么，一边就将自己刚才所得到的信息全部存储进自己的教具之中，只要拥有这本福音书，西蒙的脑力就等于无限，拥有世界上所有的知识，这就是西蒙一直在追求的事情。

“姑且就将你先看作我的敌人吧，源家家主，我很期待你接下来会给我带来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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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晴，我已经到了工厂的外面了，是不是可以把无人机放出去了？”

“我这边都等好久了，你再不放出去我就要发霉了！”

挂在耳朵上的无线耳机中传来一阵女人熟悉的怒吼，古悟不由得立刻就捂住自己的耳朵以免受到太多的折磨，等到安以晴的声音逐渐消失后，他这才慢悠悠地将手中那个遥控车一般的无人机放在地上，然后按下了开关的按钮。

“额，好了，我已经给你把开关打开了。”

“我看见了，这边已经有画面了，你先在一边呆着去，我用无人机进去探探路。”

随意地在自己面前按动了几个按钮，很快，无人机那个黑白的摄像头画面就出现在安以晴这边的电脑屏幕上，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一个遥控杆一样的东西，只是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古悟面前的无人机就立刻撒开步子朝着前方奔驰而去。

“感觉就是个巨贵无比还带摄像头的遥控车。”

“不会说话你就少说点，这是科技的结晶！科技！懂吗？”

“我如果懂就不会一直被你这样骂了。”

给自己找到一个还算舒服的墙角位置，古悟直接原地蹲下，然后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天空，几片白云悠闲地在自己的眼前飘过，在男人的记忆中，以前似乎也是这样，天空一直都是如此的蔚蓝，只是那几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换了，那几个大男人爽朗的笑声终究还是只能在自己的睡梦中听到。

“老伙计们，我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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