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5：涂鸦

“亚伦先生，您在里面还好吗？”

将手中的短刀旋转一圈，然后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墨夜让环绕在自己身边的黑色以太稍微收敛了一下后就全部凝聚于【夜姬】的刀尖之上，少年一边呼唤着一边就牵住莉丽丝的手来到那扇木门的边缘位置，一时间对于自己是否要就这样闯进去有些犹豫。

“亚伦先生？”

发出的呼唤就和刚才亚伦呼唤杰克的时候一模一样，少年的声音在穿过这道木门之后，仿佛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似乎是感到有些奇怪，墨夜不由得皱了皱自己的眉头，然后将脑袋朝着木门的方向探过去。

对于亚种来说，比人类强大的不仅仅是千奇百怪的以太能力，更为明显的一点，每一个亚种都会拥有人类所不能具备的强大体能。恐怖的肌肉爆发力，令人惊叹的感知能力，以及让人感到绝望的肌体再生能力，当这些东西全部集中于一个生物身上时，毫无疑问，他就是上帝所选中的站在进化链顶端的强者，而现在，这些东西，在墨夜开启了自己的以太之后，他也同样有资格去拥有。

先一步将自己的脑袋探入木门之后，墨夜只是做了一个深呼吸，随之而来的就是比刚才在修道院大堂嗅闻到的浓烈数百倍不止的血腥气息，如果说刚才在外面感知到的血气还只是一条细微的红线的话，那么现在，进入墨夜的感知范围的就是一条奔涌向前，永不疲倦的怒涛江河，直接就将墨夜的嗅觉冲击的七零八落。

“这是……血？怎么会这么浓烈，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由得站在原地发出一声惊叹，墨夜一边说着一边就加大了一些牵着莉丽丝的力气，少年转过头看了一下身后少女的状态，莉丽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蛋上此时依旧看不出任何波澜起伏，也不知道是没有感受到这边的异样还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刺鼻的气息。

“莉丽丝小姐你没事吗？里面可能会有点难受。”

“嗯。”

点头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但是少女还是给了墨夜一个应答的反应，与此同时，她还将自己的身体往墨夜身后缩了缩，一只右手一直紧紧抓着墨夜的上衣衣角，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那我们就进去咯。”

“嗯。”

“呼……”

得到了少女肯定的回答，墨夜将探进木门的上半身收回来，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刚才如同怒涛一样的血气在少年将身体收回来之后又变淡了不少，感知世界中的一切再次归于一条红线，在自己的心中对这条红线指引的方向稍微记忆了一下，这样，就不至于等下进去再次被里面浓郁的血腥味道给扰乱方向。

【只要把亚伦先生救出来就好了，尽量不要和这个亚种起冲突，看这个样子里面的情况绝对不安全，一定要第一时间保护到莉丽丝小姐。】

不由自主地就将双手攥成拳头，墨夜在心里默默地给进去之后的行动做了一个规划，现在没办法得到亚伦先生的回应，所以这让少年对于里面的情况一点底都没有，只能加大手中握紧短刀的力气，与此同时，原本收敛在刀锋之上的以太直接爆开，将墨夜和莉丽丝完全保护在其中。

“咔擦！”

往前踏出第一步，少年的脚步直接就踩在木门的门槛之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有些年代的缘故，少年刚刚将步子踩在上面的时候，木头就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这样的噪音显的有些刺耳，一直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着，没有打算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少年只是低头看了一下被自己踩过的位置，就继续朝前迈开步子，一瞬间，两人就已经穿过了这道木门，来到了玛丽亚修道院的后方。

“亚伦先生？”

如同江河一般奔涌的血气再次铺面而来，不由得立刻就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位置，在这样的血腥气冲击下，墨夜的意识都不由得感觉到一阵晕眩，只能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位置，瞬间的刺痛感立刻就让他清醒了不少，对着里面的空间再次发出一声呼唤，这一次，墨夜不敢再像刚才在外面那样放肆，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好几度。

穿过木门的后方就是一条狭窄的过道，应该是光线很难进入的关系，这条只能容纳一个人勉强穿过的过道此时是一片昏暗，有些看不太清楚周围的景象，墨夜抬起手，指尖触摸到的地方只能是四周冰冷的墙壁，就在这条狭窄过道的尽头位置，一盏点亮的烛火微微摇曳着，在这一片黑暗中，显的有些诡异。

“还是没反应，这后面到底有多大空间啊，亚伦先生真的听不到我的声音吗？”

将视线放在不远处的烛火之上，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墨夜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使劲地摇了摇脑袋，试图摆脱掉空气中弥漫的血气的恶心感，墨夜再次往前迈开脚步，这一次，他的速度比刚进来时要快了不少，很快就到达了烛火的位置。

“岔道吗？”

在烛火的位置站定，墨夜朝着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条狭窄的过道在此时变成了一个“T”字形的道路，左右两边各有一条走道，在周围一片黑暗的环境中，就像是在要少年做出某种选择一般。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下巴，少年站在原地摆出一个思考状，似乎是并不打算急着去选择走哪条道路，少年只是抬起脑袋，然后开始细细打量起面前这块被蜡烛照亮的墙壁，看上去似乎就在研究着什么一般。

“这些东西是被刻上去的？”

发出一阵疑惑的声音，墨夜一边呢喃着一边就抬起手，将指尖按在这块被烛光照亮的墙壁上，并不像外面的那些大理石墙壁那样光滑齐整，现在在墨夜的面前，出现的是一幅幅小孩子涂鸦一般的刻画，画出这些痕迹的主人似乎在做这样的举动时情绪极度不稳定，每一个刻画的痕迹都显的潦草无比，搭配上周围昏暗的光线，墨夜只能将自己的脸往前凑近一些才能勉强看清。

“这个是巴别塔？”

烛光在少年的呼吸之下摇晃的更加厉害，但是这并不能妨碍到墨夜看清楚第一张刻画的图案，一个细长的高塔一样的图案就屹立在整面墙壁的最中间，周围还特意用圆圈划分出了一道围墙，看上去的确就和现在的阿斯嘉特一模一样，不论是那座高耸入云的巴别塔还是环绕在城市外围看不见尽头的围墙，这些都和之前墨夜了解到的一模一样。

“但是，如果这是巴别塔的话，那这个又是什么？”

视线的挪移没有因为看见熟悉的东西就停止，墨夜在打量了一会儿这座涂鸦版巴别塔之后就开始将烛火照亮的方向往旁边移动，就在那道代表围墙的圆圈旁边，横亘着的是一道如同波浪一般起伏的线条，单纯的按照比例来看，这些波浪一般的线条规模要比之前代表阿斯嘉特区域的涂鸦大了一倍不止，线条们纵横交错，有的地方还会重叠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交织成了一道复杂无比的蛛网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搞不懂，这些线条未免也太大了一些了吧，明明是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图案，但是恰恰就是这个占据了整面墙壁的绝大部分，只是无聊了在上面乱刻吗？”

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长时间在黑暗中盯着如此复杂的线条观察对于墨夜来说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少年稍微扶了一下挂在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的狼狈，随后，墨夜就再次将烛火往上面举了一下，一瞬间，墙壁最上方的空间也被烛光所照亮。

“嗯？线条在这里消失了，而且……”

稍微眯起眼睛，试图让自己可以看的更清晰一些，就在被烛火照亮的接近天花板的墙壁位置，刚才那些复杂无比的线条全部消失，只留下一个分外显眼的符号在那边吸引人的眼球，不得不踮起自己的脚尖，试图更靠近一些，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墨夜很快就看清楚了上面那个显眼的涂鸦的样子。

一点都不陌生，倒不如说天天都会和它打交道，此时出现在最顶部的那个图案，墨夜在之前的课本中也看见过，数学的“∞”符号，代表着无限大的含义，此时这个符号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看上去大小和下方的巴别塔涂鸦差不多，显的格外诡异。就在符号的两个圆圈交汇之处，有一道血红色的痕迹延伸而出，痕迹在穿过无数条复杂的波浪线条之后，最终，将自己的终点定在了巴别塔涂鸦的附近。

“啧，头好痛，完全看不出任何意义，这些真的就只是无聊的涂鸦吧。”

使劲地摇了摇脑袋，墨夜的一头黑发很快就伴随着少年摇头的动作变的有些凌乱，将手中举起的烛火放下，墨夜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莉丽丝，少女的表情虽然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那副抬头看向涂鸦的样子，却是出奇的认真。

“莉丽丝小姐你看出什么来了吗？这种事情我实在是有些不太擅长。”

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墨夜毫不犹豫就说出了自己的短板，光是想要思考就已经有些吃力，这些涂鸦在墨夜这里，就只是一堆毫无意义的线条而已。

“唔……”

低下自己的脑袋，莉丽丝将视线重新放回到墨夜的身上，少女在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少年之后，先是摇了摇脑袋，然后很快，又抬起手，朝着整面墙壁最右下角的位置指了指，似乎在给墨夜做出某种提示一般。

“嗯？莉丽丝小姐你想让我看什么？”

原本已经打算转身继续前进，但是在感受到少女拉扯自己衣角的力气之后，墨夜立刻就回过头来朝着少女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视野中依旧是被黑暗所笼罩着，如果不依靠烛火的话，想要在这里看清什么东西，完全就是天方夜谭，只能收回自己刚刚才往前迈开的步子，墨夜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尊重莉丽丝的意思，重新举起烛火往少女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微弱的亮光在黑暗中微微摇曳，像是随时都会被熄灭一般，完全不能给人带来任何安心的感觉，墨夜稍稍弯下自己的身子，视野中的漆黑也开始逐渐被这宝贵的微光所驱散，最开始依旧是那些毫无意义的线条，波浪一般的涂鸦自始至终都密布在这面墙壁的每一个角落，完全没有要放过少年的意思，依旧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墨夜不由得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莉丽丝。

“莉丽丝小姐，这里……”

口中的话语欲言又止，在少年眼中的莉丽丝此时依旧保持着刚刚的那副模样，伸出的手指方向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指着这个方向，就在少女的眼中，闪烁着的黑色以太一直在发出一道漆黑的亮光，隐隐约约之间起到的效果似乎就和墨夜手中的这盏烛火一样。

“嗯。”

“呃……好吧。”

没办法再继续把后半句说出口，墨夜看着莉丽丝这副样子，只能继续转过头去用烛火照耀这片墙壁，弱小的火苗在寂静的走道中摇曳时会发出一阵刺耳的噼啪声，声音撞击在走道上，最终归于平静，墨夜继续将火苗往前方探过去，这一次，那些无穷无尽的波浪线条似乎终于有了一些改变。

“嗯？”

起初的变化只是波浪线条的逐渐稀疏，这些网状的纹路从此刻开始，终于开始收缩自己的领地，不再继续侵占墨夜的视野，线条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在漆黑的阴影之中出现了大片的空白，这一下就让墨夜愣在了原地。

“那个纹路没有了，是没来得及继续刻上去吗？”

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墨夜继续将自己的身子往墙壁的边缘位置挪了挪，此时的他已经差不多走到了右边的岔路入口处，而这里，也正是这面涂鸦墙的最边缘地带，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墨夜只能站在原地，然后抬起头向上看去。

“等一下，这是……”

视线在向上挪动的过程中突然停止，就在这片还算完好的墙壁上，一瞬间，墨夜似乎有了什么发现一般，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几度，就在烛光照耀到的最边缘位置，刚才那个波浪一样的线条再次出现，但是，这一次，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因为就在墨夜继续往上挪动烛光的时候，出现的不再是无意义的图画，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潦草无比的字迹。

【致我所憎恨的这个世界，不论你是谁，不论你现在身在何处，既然你现在正在阅读我刻下的这段文字，我想我现在应该是已经一脚踏入了黑暗之中。从此以后，包裹着我的，只会有永无止境的黑暗以及能够将人撕成两半的绝望，这样的生活，应该就是我现在所处的地狱。

我来自墙外的世界，来自于一个四季都能看见雪与阳光的地方，我在这里写下这段文字，只想为了我心中仅剩的那份信仰留下一段记录，以免自己以后因为被黑暗吞噬之后，就连最基本的微光都无法留下。

那么，接下来，我希望您能做好准备，因为我所要讲述的是一个关于黎明与黄昏的故事，】

SubSpecieS审判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