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梦境与现实交织的视野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张异心怀愧疚，凯萨琳亲自把张异的手提电脑递交给他，并且对他保证，他住院休假这段时间的麻烦事都会得到解决，就连他要一个人面对的秦家可能的报复，也会由德库拉家族尽力周旋。

手提电脑上有借用医院WiFi下载的单机游戏，所以待在太平间里面也不至于无聊。

不过让张异有些在意的是，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尸气对于死尸而言是不错的诱发尸变的材料，但是效率那么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尸体平时都被装在特制的冷藏柜里面防腐，他的尸气接触到尸体的可能性近乎为零。此外，这些尸体可以从冷藏柜里面爬出来袭击袁德智，本身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他们是如何爬出柜子的？这些刚刚变成僵尸的尸体能有那么高的智力吗？

“除非——我的尸气并不是直接原因，只是单纯的触动了什么特殊的东西？这个太平间看样子有些出乎意料。”张异开始将地上的死尸重新搬进冷藏柜里面，之后开始了简单的检查。这一检查，就让张异发现了一些端倪。

冷藏柜被加工成了可以从里面轻松打开的构造，只需要在里面用力挣扎，柜子便会解锁并且滑出来。这让张异加重了对这家医院的太平间的怀疑。如果可以直接解剖尸体就好了，不过何静大姐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张异心想。他重新关上柜子后，进入僵尸状态，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地板上画阵。

伴随着手提电脑一块儿给送过来的，还有装着自己的道具的两个手提箱。他接下来要用蜡烛摆出烛火追灵的阵，将这家医院从头到尾地探测一遍。但是就在阵刚刚完成图案的时候，一股难以形容的眩晕感袭击了他的意志。

这不是单纯的头晕，而是全身上下的无力感，就好像融化的铅灌输进身体的各个角落，从血管里面到肌肉纤维之间的缝隙都填充满了，每一点的挪动都会令身体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怎……么……”张异感觉有什么东西跑到嘴边，下意识一抹，发现是自己那乌黑的血液。

“我会吐血……不对……之前的咳嗽就已经开始不对劲了……我到……底……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痛苦从全身各处瞬间出现，让张异跪在地上抽动着。他想要呐喊想要嘶吼想要发泄，可是喉咙就是无法出声。

“这是什么声音——不——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混乱的杂音和奇怪的祷告词在脑海中回荡，张异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下意识地念诵这些，“是上次在厨房里的诅咒——不对，不止如此！”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捶打地板转移痛苦，集中精力感受着身体。

难以察觉但是遍布身体各处的血块，细微但是数量庞大的体内创伤，还有肆虐在其中的、不知名的能量。第一个是因为伊莎贝拉的攻击而残留在体内，本身具有一定的诅咒效果;第二个是因为秦天，他的能量还残留在上面，阻碍着伤口的再生;第三个是因为乔治的克苏鲁神话的实验仪式，与前两者的共鸣开始活跃起来。

“早知道……我就找专业的人解除好了……除了鬼魂之外的诅咒……不是我的专长啊……”张异终于战胜不了痛苦，昏迷了过去。在昏过去之前，他挣扎着将符箓贴满了放置尸体的冷藏柜，“不是我不给力啊何静大姐，要怪就怪乔治那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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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管家……”

管家……是谁……是我……谁在叫我……好困……觉得头晕沉沉的。

“张异……不要失去意识！”

这声音让我微微睁开眼，但是无济于事。眼前黑白两色的世界，我根本看不清是谁在对我说话。是大小姐吗……

“不对劲，准备手术。”

啊啊……说起来自己当年就是因为手术而变成了僵尸的……果然，是梦吗？从变成僵尸那一天起，自己的梦境就没怎么脱离这些。这次是回忆自己动手术的时候吗？有点讨厌啊……

双掌被人叠在一起，手腕被抓着提起来，整个人因此吊在半空中——当初的手术是这么做的吗？我反应过来，打量着四周。来来往往的护士们，她们在我当初手术后住院的时候没少照顾我，但是……为什么她们的身影看起来那么的缥缈，就好像幻影一样。

看到护士们穿墙而过的时候，我确定自己依旧是在做梦。不过面前的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却看起来分外真实。少女穿着紫黑色的哥特萝莉装，身材纤细，秀丽的银发长得让我担心她站起来的时候头发会不会拖到地上。少女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轮椅两侧突然各自弹出一根尖刺，扎进了我的身体。第一根尖刺刺进心脏，第二根尖刺刺进胸腔，不知名的能量从身上这两个位置扩散，游走于血管之中。

“这是何等扭曲的术式啊，直接将不属于自己的器官移植进身体后为了避免排斥而将术式直接铭刻在血管上。你因此受了不少苦吧？”

“我……是啊……”当初的手术确实没少让我遭罪。

“我突然好奇，你身上残留的术式是怎么样的？虽然因为伤口愈合而少了不少，但是残留的那些依旧很有研究价值。你放心，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一天，甚至是一个月一年都有可能——但是我保证最后可以把你完好无损地复原。”

对于灾难的恐惧刺激了我，原本恍恍惚惚的意识恢复了几分。在双手被束缚的情况下，我急忙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竭尽全力嘶吼。这是我诸多招数中最简单粗暴的厉鬼嚎，其对精神的震荡冲击让少女挣扎了一下，晃了晃脑袋。也就在这时候，束缚我的双手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落地后的我一脚踢在轮椅的扶手上。少女就这么坐着轮椅向后摔倒。就在我思考要不要进一步攻击的时候——

“呜……呜呜……”

啜泣声？等一下，哭了是什么情况？我还想哭呢！刚刚提起的战意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我不过是……想解剖你，又不是要杀了你……太过分了你这个人！”少女无助地挥手蹬腿，看起来就好像王八翻身背着地。

要不要丢下她不管？可是这样有违绅士风度不是称职的管家所为，扶起来好好商量？万一又被贯穿了怎么办？总之先看一看脸吧，想到这我小心翼翼地绕到她一侧。就在这时，全身的阵痛和意识的恍惚让我摔在地上。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鬼差直接穿过我的身体，我已经确定了，自己还没有睡醒，或者是正处于“清醒”和“昏睡”状态之间，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自己现在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之间的差别，本来应该出现在梦境的内容却出现在现实世界。

“我的意识啊……难不成我要死在这儿了？”我突然联想到人生的回忆走马灯。估计我现在就是在准备播放走马灯了，现在不过是试调，播放完了我就差不多死了，“和数百年历史的猫妖谈笑风生、车了僵尸王、灭了诸多犯罪团伙、吐槽了吸血鬼家族的公主、惹了大家族的我，竟然会是以这种略带喜感的方式离开，目睹我最后一程的还是个想要把我解剖的妹子——真是够了……”

我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我对于自己的这个结局却想要狠狠地吐槽一番。如果说我不会死的话，那也是极好的。

银发少女一个翻身从轮椅上下来了。她四肢并用爬到我的面前。现在的我已经抬不起头了，只能勉强看到少女吊在胸口前的卡片。

“原来你以前有自闭症啊……刚刚应该对你更加温柔点的……抱歉了啊。”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卡片上的字体有些眼熟，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意识一点点地坚持不住，令我慢慢陷入了死一般的昏迷。

“第一卷……完结……”

(下午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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