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唤醒死者

什么是猎人？这个问题如果问张异的话，猎人是指从事打猎职业的人或指打猎有专长的人，他们以狩猎动物用其换取钱财为生；同时，猎人还是一部完结遥遥无期的漫画的核心职业。那么问凯萨琳呢？

猎人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职业，他们为了所谓“正义”，修习杀戮的技巧，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专门以猎杀吸血鬼而闻名的猎人为吸血鬼猎人，专门猎杀危险的异常生物的为猎魔人，专门猎杀巫师的则为猎巫人。这些人被统称为“猎人”，而面前的阿斯特莱雅·凯法斯则是猎人之中的传奇。

阿斯特莱雅·凯法斯，身世背景不详的、游走于两个世界的猎人。她对外自称是猎巫人，但实际上是精通猎杀巫师、吸血鬼和异常生物的超常规人员，甚至有传言她自己也是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

曾经一己之力重创了德库拉家族的伯爵级的军队，单枪匹马破坏了纳粹的黑魔法研究，甚至在二十世纪末的千禧年圣战中指挥破坏了恶魔崇拜教派的大规模恶魔降临魔法。

类似的战绩——或是奇闻异事——还有很多，而凯萨琳知道，这些事情就算不是完全真实的，也是和她有关联的。这个故事横跨了数百年的猎人阿斯特莱雅·凯法斯，是一个人类。

凯萨琳和她打过很多交道，因此清楚，这个猎人只是一个普通人——除了她活得实在是太久了点。凯萨琳曾经想把她绑架了或是做成标本送给自己的妹妹作为礼物，但在损失惨重后只得作罢。

“那么，你来拜访我有何贵干？”凯萨琳将手搭在腰间的小镰刀上。

“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阿斯特莱雅张开双臂，示意自己并没有敌意，“当然根据你的回答而定。告诉我，你来这个地下墓穴是要做什么？”

“和老朋友叙旧罢了。”

这样的回答当然不能让阿斯特莱满意，“在权戒争夺赛的选拔赛进行的时候突然来到这个地下墓穴，而且有五百具棺材被停放在其中。出于安全考虑我没有挖开坟墓来看，但这些棺材要专门找一个地下墓穴放置，实在是很可疑。虽然我觉得按照你的风格专门找一个墓穴和朋友叙旧完全是有可能的。”

凯萨琳清楚自己瞒不过，于是回答道：“为了我的目标，这次的比赛，我需要赢得最后的优胜。”她踱步走到其中一个坟墓旁边，把手搭在墓碑上，“人死之后，意识会残留多久？”

“随着死亡而消散、数秒到数十秒，因人而异。印象中拉瓦锡的意识残留了三十秒，他被自己所信任的人送上断头台的怨恨让他的眨眼堪比世界名画般经典①。”

“这些人，都是战场上死去的、被命运所选中的士兵。他们的尸体上残留的意识被我们所发现，通过亡灵法术保存，尸体则被改造。他们是保留了生前战斗意识的优秀亡灵士兵。”

“拥有灵魂的尸体傀儡，对吗？”

“或是干尸、骷髅。”凯萨琳轻松地坐在墓碑上，“这是我在权戒争夺赛中预计要投入的兵力。虽然说比赛没有限定参赛人数，但太多了容易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太少了形成不了人数优势，在数次统计、总结和推定中，最合适的人数暂定为——”

“五百人。”阿斯特莱雅点了点头，“同时，你也准备彻底击溃巴托里家族吗？”

“不是击溃，而是削弱。”凯萨琳伸出左手食指晃了晃，“所谓胜利，乃是最小成本，在最有序的计划中进行，带来最大的胜利，取得最荣耀的**。”

阿斯特莱雅蹲在地上，看着身旁墓碑上的字，“无法识别全名的德·莫莱先生，你要向这名公主献上你的宝剑吗？”

墓碑下的土地传来了轻微的声响，不知道在诉说着什么。

“这个回答让你满意了吗？”凯萨琳打了个响指。一只骷髅从旁边的洞壁里破土而出，怀里抱着一瓶酒，“这瓶葡萄酒是专门为你面对的墓碑的亡灵士兵和他的同类准备的，等一下就要到了唤醒最合适的时间，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回避一下。”

“我倒是希望能够在你旁边，因为这次的裁判由猎人协会担任。”

“除了委员会还有裁判了？”凯萨琳歪了歪头。

“因为某个血族家族的太过于活跃，因此猎人对于黑暗世界的警戒等级越来越高。”阿斯特莱雅指着凯萨琳，而后者则自豪地挺起胸膛，“我则被分配到罪魁祸首身边，fuck！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现在就把你杀掉，但我根本打不赢你。”

“可是我也拿你没办法，每次抓到你总是会被你逃走。”凯萨琳取出自己的怀表确认了时间，“那你就在我身后看着吧，别踏进来。”

阿斯特莱雅走到楼梯口附近，从斗篷下面取出一把十字弓②，对着凯萨琳的后背。只要情况一有不对劲，她便会第一时间扣下扳机。

凯萨琳看着面前的一排排坟墓，举起了别在腰间的小镰刀，深呼吸一口气，高声吟唱着唤醒死者的咒文：

“沉睡终究有苏醒之时，永恒的安眠未必等同于死亡。

死亡不代表灵魂的结束，腐朽的身躯寄托着汝等的执念。

执念驱使着早已死去的身体，直到汝等再度迎来沉睡。

听我号令，顺我剑锋，遵我意志！我以鲜血宣告，如今苏醒之时已至，战火燃烧，如同我等的意志！”

凯萨琳用镰刀划开自己的脉搏，鲜红色的血液洒在地上，如同洪流一般奔涌着。血液以最开始落地的位置为起点蔓延向四周，在地砖上留下树枝一样的痕迹，触碰到了一个又一个坟墓。

鲜血钻入墓碑下，渗进了棺木中，让里面的尸体干枯的灵魂得到微乎其微的滋润。它们挣扎着，破开了棺盖，爬出坟墓，嘶声呐喊着。

它们穿着棱角分明的漆黑盔甲，全身上下都被掩藏于其中，握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冷兵器，空荡荡的眼眶内闪烁着幽绿色的火光。

“发出战吼吧，我的卡德摩斯军团，我的黑色卫队！”

被阿斯特莱雅标识为莫莱的亡灵举起手中的长剑，用自己干涸的嗓子发出沙哑：“Catherine wills it!For the Dracula!”

“For the Dracula!”沙哑但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墓穴里面。

凯萨琳麾下，卡德摩斯军团的黑色卫队，参战！

(注释：①拉瓦锡，全名安托万-洛朗·德·拉瓦锡，法国科学家，氧气的发现者，被誉为“现代化学之父”。在法国大革命期间他因为涉嫌贪污而入狱，因为有心人的推动，罪名遭到歪曲和放大，结果被斩首。有传言他死前拜托过刽子手数一数头颅落地后的自己还可以清醒多长时间，结果他的眼睛眨了十一次。

②十字弓，西方对于弩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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