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馆的角落里铺好稻草后,张异推着轮椅来到角落里,对着轮椅上的张瓷指了指这堆稻草,说道:“今晚就先在这里凑合着一下吧,抱歉我现在只能够准备那么多,等一下我去找几件衣服给你垫着吧。”
看着为自己整理还有些乱糟糟的稻草堆的张异,张瓷甜甜地笑了,一种轻松、安心的感觉在心底里浮现。于是张异回过身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的义妹早已举着写了“谢谢”两个字的写字板正对着自己。
张异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幸好这时候随着酒馆的自鸣钟准时敲响了十一下,几乎同时熄灭的吊灯让整个空间暗淡下来,掩盖了张异那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酒馆侍从提着个油灯来到这里,点亮了长桌上事先准备好的蜡烛,一个个黯淡的火苗就这么在昏暗的室内空间排列开来,冲淡了酒馆的喧闹,为这里增添了一份幽寂。也差不多是在这时候,酒馆里的客人也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商人、佣兵还是正常来酒馆喝酒的普通民众。
“好了,该睡了各位,明早起来还得想办法在这个新地方混下去。”张异用力拍了拍手,召唤自己的另外三名同伴过来。
郑若兰来到这个角落,一个飞扑趴在了稻草堆上,幸好张异事先平整过这里,不然她会被突起的尖芒刺得叫出声来;克谢尼娅倒是没有郑若兰那么狂野,不过也是大大咧咧地躺在了稻草堆上,张开四肢仰面朝天,身材魁梧的她让原本就小的角落空间显得更加的不足。
除了从中国出发过来的异世界一行人,其他的客人中,也有不少人准备直接在酒馆一楼过夜。他们基本上都是和张异做了一样的打算,资金不足没能够开客房,又不打算赶夜路,便决定在这个地方凑合一晚。借助着昏暗的烛光,张异看到几个人将几张小桌子挪开清出一片空地后搭建了一个帐篷,也有不少人用毯子或是睡袋裹着自己,当然更多的都只是趴在桌子上凑合着睡觉甚至直接睡在坚硬的石地板上。
张瓷抽出轮椅的坐垫,放在了稻草堆上后在张异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躺在上面。在帮助自己义妹躺下后,张异直接靠着墙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是想把今天的一切不顺利全部感叹出来。
对环境陌生的不安、猎尸人的追击带来的惊骇、坠机的突发所造成的烦躁,以及义妹的不请自来导致的心累,这一切在张异的心底里盘旋和积累,最终让他放松了对双腿的控制,任由自己的臀部和地板亲密接触。
陌生的环境,这倒是还好解决,只要少说多做,别和太多的麻烦事扯上关系,小心翼翼的到圣多马学院就行,到时候找大小姐咨询一下该怎么做。
猎尸人的追击也不是什么麻烦事,现在她先于自己摔下飞机,虽然自己丢了个降落伞包出去不过貌似帮倒忙了——管她呢,自己也没必要负责到这个地步。
突发的坠机,说到底都成了既定事实也没办法继续操心了,倒不如乐观点想,那么折腾飞机却现在才坠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能够在外界撞击、内部乘客斗殴和敌袭下坚持飞行已经很不容易了——话说回来,总感觉好像是因为什么足以触发因果律的存在导致了坠机。
现在最麻烦的是——张异用后背撞了一下墙壁,借助其反震挺直腰板,看向了张瓷,而少女也正巧从稻草堆上坐起,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对视着,发呆的张异正在进行自己的脑内小剧场。
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真的能够保护好张瓷吗?说到底就连自己都难以自保,何谈保护张瓷呢?虽然牺牲掉自己保护义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真的出现那样的危机估计她也难逃一劫吧?说起来张瓷和这个异世界存在关系有没有什么朋友有没有什么仇敌啊……
就在张异胡思乱想的时间里,张瓷小心翼翼地举起写字板,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上面写着:“大哥,果然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看到自己的义妹的反应,张异轻轻地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张瓷的头顶,说:“虽然是麻烦,不过更麻烦的事情我都解决了,不差你一个小麻烦——甚至是微不足道的麻烦。”
张瓷看起来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装出一副不满地嘟嘴的表情,写道:“果然我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如果我事先知道你会跟过来的话,肯定会做足准备的。”张异轻松地说道,“但是你过来了也无所谓,有你陪着我读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看着自己的义妹还想说些什么,张异制止了她,说:“就让我们兄妹两好好地享受这异世界的生活吧。现在时间不早了,要早点睡了。”
张瓷轻轻地点头,突然张开双臂,面朝着自己的义兄。看到张异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她发出了撒娇般的咕哝声,做了个略夸张的口型:“晚安的拥抱。”
张异耸耸肩,轻轻地抱了抱自己的义妹,急匆匆感受着她纤细而柔软的娇躯。就在他准备松开双手的时候,张瓷在张异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谢谢你,哥哥。”
张异的动作顿了顿,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再度揉了揉张瓷的头顶,说:“这没有什么好道谢的,我仅仅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做好事情罢了,而且我也不讨厌。”
在看着自己的义妹躺下之后,直到耐心地等着她入睡时,张异才从地上站起来,提起自己的巨大手提箱,准备动身出门。对于他来说,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尽早凑足够的钱来在这个世界使用,虽然似乎有灯火管制那些制度存在于这个城镇,但是应该还是会有一些店铺继续开门的,希望这里面有自己需要的店。
他微微推开酒馆的大门,寒风顿时从门缝里涌入,沙漠地区夜晚的严寒与身后的温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靠着僵尸体质对温度的迟钝感知,张异提着手提箱进入了午夜的街头。街边的汽车时不时地发出炽热的蒸汽,对于那些仍旧在赶路的镇民来说是难得的庇护,但是转瞬即逝的热量后,是更加刺激体感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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