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教堂的见闻（上）

看到了教堂里逃出来的唱诗班的歌童，张异带着好奇心急匆匆地来到旅馆楼下，奔向了教堂，正好遇到一名银色蓬松马尾的女子正骂骂咧咧地从里面走出。这名女子身材高挑，容貌清秀，右眼的一道伤疤却给她平添了几分凶狠，她穿着看起来饱受折磨的修女服，大步流星地穿过门，看到了张异，毫无顾忌地打招呼：“哟小子，看你的样子睡得不错要是你死了估计我接下来这十几年就别想走出这间教堂了。”

铁加哈拉听到动静，从后院走到教堂门前，对张异说道：“这位是雅顿·瑟尔温特，是凯萨琳小姐身边的女仆长杰西卡的长姐。因为各种原因而找不到伴侣，如今在教团内进行修行。我们本以为只不过是培养她的品行为她的人生履历增添光彩，现在看来，更多的是为了防止家庭暴力的惨剧而为猛兽拴上锁链。”虽然铁加哈拉依旧戴着防毒面具，然而张异却可以从中听出对方深深的无奈与苦恼，以及神职人员不应该出现的自暴自弃的倾向。

“随随便便用水壶砸人确实不是什么合格的人生伴侣。”从雅顿的话里面张异大致猜出了她和自己之间的恩怨，附和着铁加哈拉的话，“大小姐的仆人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吗？”

虽然凯萨琳身边“狂野”的女仆——换言之是和“端庄典雅”毫无关联可言——有不少，不过基本上侧重点都有不同。如果说玛莲是种族问题，克谢尼娅是酒精中毒伤及神经，何静是只要牵扯到伤患救治就行为失控，那么眼前的雅顿似乎是天生就与“端庄典雅”无缘，也难怪她要被专门丢进教团里修行（张异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那些同事也差不多可以被这么对待以提高自己的修养）。很难想象她会是女仆长杰西卡的姐姐。

不过仔细想想，此前自己在火车站见到的大胸女仆也差不多是银发，而且和杰西卡大姐同样是女仆，说不定她们两个之间也是姐妹关系呢，不过应该没这个可能吧，不然也太巧了，而且照着这个思路下去说不定那个有些任性的双马尾女孩也可以和凯萨琳大小姐攀上亲戚关系了。

“罚你去抄写歌谱一百遍。虽然我知道对你没用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铁加哈拉叹了口气，呼吸声经过防毒面具的过滤而变得粗犷无比，“你跟我过来一下，我们要去抄写室做些工作。”

眼前的教堂规模并不算大，不过三层楼多的样子，没走多远，张异便在铁加哈拉的带领下进入到后院。这个院子种满了草本植物，绿意盎然，细碎的野花散布在其中点缀着这个院子，在围墙后面的溪水声下显得宁静了不少。抄写室挨着教堂后面，有一扇小门和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窗户的玻璃是单向透光，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形。铁加哈拉打开了门，带着张异走进抄写室。

明亮的房间里靠墙摆着两张巨大的书桌，彼此面对面挨着落地窗，桌子上摆满了墨水瓶和羽毛笔。与窗户面对面的是一个贴墙摆放的书柜，书籍塞满了书柜上的每一寸空间，封脊充满了年代感，却不会给人破旧与陈腐的感觉，有的只是知识所带来的沉重与历史的价值。一名神甫正在摆弄着房间正中央的一个颇为复杂的机器，注意到进来的两人后，他便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对着铁加哈拉行了个礼。这名神甫戴着金属质感十足的面罩，暴露在外的双眼毫无神采，眼球周围的皮肤干枯而泛白，某种意义上比张异更像死人。

“保罗兄弟，”铁加哈拉顾及张异，特意选择了中文，“这位是来自东方的学生，准备前往圣多马学院交流学习。”在介绍名字的时候他故意没有说是“张异”，因为现在情况特殊，贸然透露真名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自己同教派的兄弟值得信任，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正确的。

保罗对着张异点了点头，用虽和铁加哈拉不同但也基本上同样毫无起伏的沙哑声问道：“请问怎么称呼这位朋友？”

“Ishmael，以实玛利。”张异也同样点了点头作为回礼，特意用两种读法念了自己的假名，“因为一些意外见到了糟糕的事情，特别来这里留个证据。”张异故意用了假名，用作对自己真名的隐藏，知道自己真名的人没必要太多，就算到时候被拆穿了也可以用“入乡随俗”作为理由搪塞过去，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去。

“哦，你的眼也是如此所伤吗？①”

“我经常被各种麻烦事找上门，右眼的问题也并非我的原因——虽然除此之外的麻烦事有不少原因也确实是在我身上，但总的来说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去主动找麻烦招惹别人——大概吧。”张异耸耸肩，仔细想想自己虽然用“以实玛利”作为假名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游戏②，不过也说不定是因为自己适合这个名字，“那么我要怎么留证据？”

（注释：①典故出自《圣经》的《创世纪》第16章第9节到第12节，“耶和华的使者对他说、你回到你主母那里、服在他手下。又说、我必使你的后裔极其繁多、甚至不可胜数。并说、你如今怀孕要生一个儿子、可以给他起名叫以实玛利、因为耶和华听见了你的苦情。他为人必像野驴．他的手要攻打人、人的手也要攻打他、他必住在众弟兄的东边。”，保罗以为张异人如其名，是一个性格不安分的人。

②出自《合金装备5：幻痛》，玩家扮演的主角“Big Boss”在游戏刚开始住院的期间遭到女杀手的袭击，这时候“Big Boss”身边的一名病友“以实玛利”使用易燃的药水泼向女杀手，然后引火焚烧她，最终此女子破窗坠楼。）

（双休日更新暂停攒稿子，十分抱歉。）

（关于教堂的描写，其内容主要参考了一些书籍与游戏，还有长假旅游的时候参观的地方教堂，并没有具体研究，如果有什么纰漏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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