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头前的马车车夫扭头看了看车顶上的两人,一开始有些诧异的他在看到张异后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转而专心驾车。圣多马学院的洋馆给家族的仆人下达了一道奇怪的指令,如果有一个身穿黑色长摆风衣、左腕戴着手表、身高在一米七五上下的人有蹭家族利益相关的行为,如果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就睁只眼闭只眼,事后上报即可。
马车停在了一个洋馆的门口,而张异也在此时带着艾罗莎跳下车顶。
“到了。”张异松开了自己握着艾罗莎手腕的手,“这里就是我推荐你来的地方。”
艾罗莎看着眼前坐落于居民区深处的洋馆,揉了揉有些生疼的手腕,问道:“这就是需要我的地方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其实你也需要这里不是吗?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应该会对那个主教感到束手无策然后被他带走吧,那些骑士都已经准备围着你给你施压了,没有我的话说不定你就会被迫答应甚至是被强行带走了。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奥楚蔑洛夫会和他扯上关系。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乡的俗语,就是相似的人总是容易聚在一起的意思。”张异轻轻敲开了大门。
开门的是一名年轻的女皮,她看着门口的可疑人员,问道:“请问你是?”
“克谢尼娅大姐的同事,你就这么通知她描述我就好。”
女仆点了点头,回到屋内,几分钟后将两人迎接进洋馆里。
“呀,管家你来了,这位是……”在玄关附近,克谢尼娅用一种微妙的眼神在张异与艾罗莎之间来回打量着。
“这位是教廷的修女艾罗莎,非正式。我寻思着这里可能缺乏一个谈话的人,就带着艾罗莎她来这里,问问看能不能让她获得增加阅历的机会。”
“姐妹们,过来欢迎一下我们的新伙伴了!”克谢尼娅拍着手喊来一个女仆,带着一头雾水的艾罗莎前往了楼上,紧接着她勾着张异的脖子,“看你的打扮,估计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专门带着那女孩来到这里是想寻找什么庇护吗?”
“对,我惹到了教廷的骑士了,或许他们现在在到处找我,而且还说不定给我扣上了‘拐带教廷修女’的恶名,克谢尼娅大姐你帮艾罗莎办理相关的正式手续为她提供庇护,我出去争取一下时间。”
克谢尼娅问:“要不要我出场?这段时间待在这里已经让我的身子骨僵硬了不少,需要有机会活动一下。”
“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我自己去打个游击战就好——对了,还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麻烦你以个人——或者是这个洋馆——的名义向佣兵公会发放委托。”
艾罗莎在这时候走到玄关处,问道:“你要出去吗?”
“对,我跟那个主教,有一点旧账要算,不过仅仅是教义上的意见分歧罢了。那位主教大人应该不会那么早离开吧?”
艾罗莎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张异接下来的话打断了她想说的话:“啊,对了,来这里的路上我的动作稍微粗鲁了一点,把你的手腕弄疼了对吧?抱歉啊,这里是我的疏忽。”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艾罗莎的语气有些无奈,但一想到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被关心了,不由得有点小开心。
对着在门口从马车上卸货的帮工打了招呼后,张异沿着自己来的方向,提起警惕之心前行着,同时把手搭在手表上,做好了调出摩托车的准备,只要一遇到先头的敌人就第一时间取出来发起突袭。但没走多远,前方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不妙,连忙加快步伐奔跑着赶去。
这是一场战斗,或者说是一边倒的屠杀才更合适。手持长枪的战士在街道上尽情施展着自己的暴力,火焰与热流肆虐着,将敌人们吞没于其中。张异认得这个狂野的战士,就是和自己有过节的刘烨云。
与战士交手的是五名圣骑士,面对着敌人凌冽的攻势疲于招架,饶是他们身上的力量全开也难免处于下风。最终,在刘烨云抓住机会发起的突刺下,一名骑士脆弱的喉部被长枪贯穿,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喊,便被异样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哇啊,真是干净利落。”躲在远处的张异看着剩下的圣骑士在战斗中被杀死,忍不住感叹,不过这实在是不关他的事,只是自己和刘烨云的矛盾远大于自己和主教的矛盾,而现在主教手下的圣骑士正在被单方面虐杀,自己不去暗中对他做些什么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想到这张异进入僵尸状态,对着刘烨云举起了双手,在挺直右手并拢的食指中指、与拇指呈直角后,将左手食指以怪力磕在右手食指上,直接将左手食指砸断的同时发出一阵尖啸,恶意化作无形的厉鬼没入了刘烨云的身体里。准备施法的刘烨云猝不及防之下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尖锐痛楚,被暴走的法力冲出了内伤,顿时口吐鲜血,差点没能站稳。而最后幸存的骑士也抓住这个机会逃走了。
刘烨云好不容易调整好身体,转过身来怒视着张异,喝问:“你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总之阻止你总是正确的不是吗?而我,恰好就擅长用小动作来阻止人。”
鬼术·魍魉食肝!
中国有成语“食指大动”,虽然形容看到有好吃的东西而贪婪的样子,但是在中国神秘学理论中确实有“食指乃食欲之体现”的说法。一些邪魔外道的法术中有使用食指作为祭品召唤来小鬼的内容。张异的这一招“魍魉食肝”正是基于此,以牺牲自己食指的仪式来使役自己用法力凝聚成的“鬼怪”。而为什么是“魍魉”攻击“肝”的法术,这是因为张异需要一种具体的形状描述鬼怪的外形来构建术式,如果有特殊习惯那就更方便了,于是他选择了日本在接纳中国神鬼故事后本土化的妖怪——魍魉①。
刘烨云运转法力,将体内撕咬内脏的“鬼怪”压制,同时充满杀意地斥责道:“拜你所赐,我多了一条漏网之鱼!本来我今天就可以把那个道貌岸然的主教杀死的!”
“我不知道那个主教该不该死,虽然我和他之间确实存在过节就是了,只不过我和他之间的矛盾仅仅是一些意见上的不和——大概,而你与他之间又有不死不休的矛盾看样子,而我又与你们之间关于地下在搞的小动作而死斗过一阵。简单的对比一下,我更愿意阻挠你而不是那个色眯眯的主教。”
“如果我说,他和我本属于一路人,我只是纯粹的看他不爽想清理门户怎么办?”刘烨云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
“这和我想把你揍趴下并不冲突不是吗?顶多只是顺序先后的问题。”张异再生了食指,收回了法术。
刘烨云听到了远处的动静,把长枪丢在地上,双脚踩在上面,让武器带着自己浮到半空中,冷冷地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佣兵——不对,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子不语。”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说再也不见。”
(注释:①魍魉是中国古代的山精野怪,《孔子家语·辨物》中有“木石之怪夔魍魉。”一说。汉·蔡邕《独断》也有“帝颛顼有三子,生而亡去为鬼。其一者居江水,是为瘟鬼;其一者居弱水,是为魍魉;其一者居人宫室枢隅处,善惊小儿。”一说。在传入日本后经过本土化处理,著名的浮世绘画家鸟山石燕对魍魉有“形如三岁小儿,色赤黑,目赤,耳长,发润。好食亡肝者。”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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