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前奏

监控记录室。

“调成多画面显示。”查尔斯对着屏幕比了比。

屏幕被切割成了一个个小区域，每个区域里都是这个城市的一角。

有一些小方块在闪烁着不详的灰色雪花，在色彩艳丽的监控录像中显得很不协调。

这个城市在无数次的公投之后通过了一项法案，即确保中心城区的户外，每一个角落都安装有电子摄像头。

这项法案受到了居民的集体抵制，但出于降低犯罪率的考虑，最终还是勉强得以实施。

“【寂静】作案之前的十分钟到后十分钟的监控录像——并不能找到寂静的行踪。这几个地方的摄像头处于间断的掉线状态。”

刘凡解释道。

这又是什么变态的天赋技能？

这样说吧，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寂静还拥有让电子设备失常的能力。他走到哪里，哪里的摄像头就会停止工作。

这真的不是什么设定集亲儿子吗？

“这个城市的摄像头该修修了。”许笙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故障率真是高得让人难以想象。”

“确实，这个屏幕上至少有五分之一的画面都是雪花带——”查尔斯用手抵住屏幕，“也就是说，形如摆设。”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刘凡从位子上起身，“城市陷落在官僚主义和投机者资本势力的大手之中，政府已经完全成为了势力争斗的战场，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来管这些？”

查尔斯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掏出那个外壳斑驳的老旧苹果手机，瞟了一眼屏幕。

“嘿，师弟，有事情要做了。”

与此同时，上百个手机也一同震动起来。

那些手机的主人有中年人，也有稚气未脱的少年少女们。

他们不耐烦地从裤包里掏出手机，用手指解开锁屏。

【新信息】

点开。

【紧急情况——】

血压攀升，肾上腺激素加速分泌。

【关于噬魂人的事宜】

有的嘴角微微上扬，有的张大了嘴。

【FROM瓦尔顿学院紧急事态委员会】

虽然大部分人露出了沉重的表情，但还是有一些例外。

上身裸露的亚麻发色青年将手机一把摔在室内游泳池里，水花四溅。

他发出亢奋的高呼，跳进水里兴奋地游向彼岸。

————————————————————

城市的夜晚降临了。

黑色的大楼上零星地闪着灯光，只有下面的道路是一条狭长的光带。

瓦尔顿云集了各个国际化大都市的特色，但这些特色在中国元素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不是什么熊猫和中国红，也不是什么建筑物顶部盖上瓦片——

而是满街的小摊小贩，买买提羊肉串的烟雾笼罩了整条街，热情的新疆民歌混杂着农业重金属摇滚，辍学出来摆摊的小哥吼着要不要手机贴膜？

买苹果的大爷看了看表说糟了，麻将开始啦！于是开着三轮喊着借过借过从人群中穿行。

如果帝国大厦门口聚集了这么一群人，大概纽约也会变成中国城市的味道吧。

“放轻松，不要这么紧张。”

杀马特造型的飞机头中年人拍了拍许笙的肩，顺口再从羊肉串上咬下一块肉。

“我一点都不紧张啊......我只是想问，为什么我们要在这种三无小摊上盯梢？”

许笙用手捂住脸。

艾伦默不作声地啃着羊肉串。

“吃吃吃！就知道吃！”许笙把他盘子里的一大把羊肉串全部抢来，“换你去盯梢了！”

这个伪娘不仅很能打，而且还很能吃......眨眼之间

艾伦叹了口气，把手揣在怀里，向空中哈出一口气。

白雾凝结而成，又在不远处消散了。

“【噬魂人】这次玩过火了。”中年人拍拍手，站起来，“这次一定要将他逮住。”

“相比这个，我还是比较关心，如果我们死了，学院会给多少赔偿呢？”

“这个你放心，你们和学院不是签了合同嘛，赔偿绝对会让你的家人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这可未必，根据最近家里的花钱速度来看，撑死就衣食无忧半辈子吧。

千羽会不会跪在自己的墓前痛哭大喊“欧尼酱”呢？

不知道天使状况下的她与噬魂人，哪个战斗力要高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有死的风险啊！我们只是学生！”许笙指了指远处奶茶店坐着的两个小女生，“看看她们！瑟瑟发抖！这种战斗力派到前线有半点乱用吗？只会添乱罢了！我真是受不了愚蠢的高层了！”

“超能力者的最终归宿就是战场啊。”中年人整理了一下鸡冠头，向不远处走去，“大家终有一天会上战场，现在先磨练一下未必是坏事。感受一下死亡的恐惧——以后才不会吓得尿裤子呐。”

由政府派遣的超能力者，和在读学生组成的盯梢团队，或者说是暗杀团队，正在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川流不息的人海中，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这个......说实话也不大看得出来。毕竟，噬魂人也不会脑残到带一个盖伊·福克斯的面具就上街。

噬魂人在下午向警方发布了他的猎杀对象：今晚八点整，医科女硕士齐豫。

齐豫目前人在海天大厦的地下金库中，周围已经被超能力者守卫层层把关。

看样子交给他们就好了......学生们只是过来感受气氛的，说白了就是个社会实践。

看了下表，七点三十分。

许笙百般无聊，靠在椅子上，用手撑住下巴，开启了与艾娜的聊天频道。

白色的聊天面板在虚构的精神世界里弹出。

“喂，在干什么？”

“家里蹲！看肥皂剧！”

“千羽呢？”

“到炼金学会去复查身体了。”

“也就是说。家里就你一个人？”

“还有那只有狐狸精味道的猫~EMOJI”

许笙一脸黑线。

“可以不要提那只猫了吗？”

他切断了聊天频道，挪了挪椅子，看着外面纷乱的世界。

霓虹逐渐变得模糊，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好像是梦境里刻出来的一样......一样的笑容，一样的行走。

“在看什么啊啊啊——”艾伦将金色的长发扎起来，伸了个懒腰，“现在也还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啊。”

那个可怕的生物也应该开始有所行动了吧？

许笙扫了一下表，七点三十二分。

不远处的人群有些骚乱，大家都在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为什么。

啊，可怜的人们，别打扰他们挣外快了，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去吧。

许笙打了个哈欠，然后低下头。

——七点三十四分。

他有些发懵：“表坏了？”

不对，时间已经飞越了两分钟！

他们在这两分钟以内的时间都已经经历了一次【飞跃】，中间的过程全部成为了空白！！

或者是时间暂停？只对生物生效，而不影响物理现象的那种？到底是什么？

总之无论哪种都很棘手啊！

艾伦从凳子上跳起来，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对啊......解释只有一个。

【噬魂人】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走过去了。

没有一点掩饰，他就是这样瞒天过海地走了过去——

许笙四下张望，一种恶寒感涌上脊髓。

羊肉串烤架周围烟雾缭绕，人群仍在匆忙地走着。

那个可怕的怪物就在附近。

根据人群骚乱的位置......就在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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