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 容器装载了什么？

门在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中被风吹开，明亮的光连带着满地的血红色撞入了他的视野。

之前还在和他说话的那个中年男人，现在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如同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魔鬼。

那些血似乎并不来自于外伤的伤口，而是从......他的嘴里面流出来的。

【那个大叔因为告诉了我那些东西，而被处决了？】

许笙猛地转身，死死地盯着那副冰冷的面具。

“你是谁？容器？”

害怕......恐惧......喉咙里像是有一根鱼刺在卡着一样难受。

噬魂人的关节仍然在吱嘎作响，他似乎也不急着上前来。

“如你所说......容器。”

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干枯的泉眼中硬挑出的水，沙哑，而干枯。

许笙意识到眼前的生物并不打算杀自己，于是他壮着胆子问道：“你是容器？装什么的容器？为什么而存在？”

干枯的声音摩擦着两人间的距离：“容器......装载着未来。”

未来？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那个中年男人，你又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医科女博士？你仿佛游戏一样地在这个城市中狩猎，又是为了什么？”

噬魂人踏前一步，盖伊·福克斯面具上惨白的微笑弧度似乎变大了一些。

“为了......能够理解的未来。”

理解？

许笙颤抖着把脚往后面挪了挪。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寂静突兀地停滞住了，他的身子像是筛糠子一样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为什么......不杀了你？因为......”寂静歪着头，关节咯吱作响，“你是怪物......你是恶魔......你是死亡......你不是未来！！”

“TMD你似乎没有资格这么说吧！我就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你才是怪物啊！！”许笙瑟缩着身子，“看看你的眼神！就像是要扑上来把我吃了一样！”

“你想......杀了我......所以，我也必须杀了你。”寂静的语调凶狠起来，他的手上有电光开始缠绕，“我能杀死恶魔......即使是你......也必须去死！！！”

这种热血的宣言从反派嘴里说出真是别扭啊。

许笙咬住了牙。

从寂静头顶的屋顶上传来奇怪的扭曲变形声。

厕所的屋顶突然哗啦一声崩塌下来，在地面上砸出一个空洞，砖块和碎屑将寂静埋葬在了砸出的空洞里。

在那片废墟上，一把赤红色的长剑正在轰鸣，周围的空气也跟着急躁地波动起来。

【观星者】

“姑奶奶唷你终于来了！！”许笙走上一步握住那把长剑，甩了两圈，做出御敌的姿势。“这算是哪门子的保镖！要不是我很会拖延时间我就已经被吃掉了！”

从那把剑的边缘飘落下火红色的碎屑，空气中充满了炽热。

房间中如同摄像头的闪光灯一样白光一闪，臭氧的味道弥漫了不大的空间，砖块开始抖动。

噬魂人从废墟中起身，身子周围电光闪烁。

许笙挥舞着那把红色的长剑、拖拽着空气的痕迹向前突奔。

“艾娜！！”

心领神会一般，剑的边缘变得无比璀璨，晶那样晶莹而澄澈的颜色，空气发出急速膨胀的爆鸣声。

红色的残影在噬魂人身体的表面荡起涟漪，那一圈护盾开始分崩离析。

红色与蓝色的光点像是水花一样从【噬魂人】的身体中迸发出来，这代表着【激流葬】成功引爆了【噬魂人】体内的量子场。

但是。

“轰——”

许笙的身子被轰击得倒飞出去，落在了地上，擦着光滑的地板斜飞出去好远。

那种白色的电光是高纯度的能量释放的副产物。

电光根本不是攻击手段——电光只是饭后余兴罢了。

在浓烟中，噬魂人身上飞溅出来的红蓝相间光点若隐若现。

光点的飞溅很快停止了，寂静沉重的喘息却仍然印在耳边。

他用手捂住伤口，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风衣的衣摆刮起一阵阴冷的风。

“站住——”

许笙大吼着，然后哇地喷出一口血。

他的腹部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大口子，在艾娜带给他的身体增幅下长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愈合，但很显然他也追不上【寂静】了。

脚步声越变越小。

艾娜苦恼的声音也随之传来：“看来又得消失一阵了。”

红色长剑消散为光点。

那种震荡的力量对炼金武器有着难以想象的伤害，艾娜的智能在震荡下陷入了自我修补的状态。

对不起......又把你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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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的风吹刮而过。

“所以，你一大早就知道【噬魂人】会来到这里？”

许笙咆哮着。

他坐在这栋小宅子旁边的水泥地上，周围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警察正在做着现场取证，那几个风纪部的孩子们仍然惊魂未定。

一旁的查尔斯正吃着关东煮。

“【噬魂人】不是一个人，【噬魂人】的背后有一个可怕的势力。那个势力对着你有特殊的关照，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也许......正是因为【噬魂人】害怕你？”

“这也不能成为你这么做的原因。”许笙用近乎恶狠狠的语气说道，“有人死了！那个大叔是因为你愚蠢的计划才死的！”

查尔斯将关东煮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另一只手按住许笙的肩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泄露了秘密，当然他就会被【噬魂人】处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噬魂人】这么做的一切动机和整件事情的黑幕，才能让更多人活下来！！”

许笙一把摔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很沮丧地低下头。

“我怎么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不能让所有人都活下来？为什么总是要让一些人去死......另一些人才能活下来？”

他哈出一口气，在空中结成转瞬即逝的白雾。

“我不明白......”

查尔斯也被他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陪着这个家伙一起伤感。

小宅子旁边变得热闹起来。

大叔的家人——也就是那个女硕士的家人来到了事故现场。

“谢天谢地，这个混蛋终于翘辫子了！”

“瞎说什么！”老头的声音像是在训斥，“我们家闯鬼了，之前是丫头，这回是她叔叔，下次指不定就是你和我！”

“房产是我的！我有继承权！”

一个年轻男人说道：“那家伙死了，这家里就没有人陪我喝酒了啊......真是寂寞......”

他的老婆抱怨：“酒酒酒！一天到晚就想着喝酒！还不快快去抢这栋房子！”

一群人闹哄哄地挤上前去。

警戒线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下了他们。

“真是抱歉，各位，弗朗托尔的大学将在这里调查取证，还请各位稍等。”

一个老女人尖叫道：“这是我们家的房子！我们要进去，你们管得着？”

“接连死去的二位同样都是我们大学的一份子，虽然祖千秋先生已经离职很久了，但我们仍然对他的死深表痛惜。”男人冷冷道，“我们会珍惜有用的东西，不像诸位都是蠢材。”

人间百态的画卷在这里展开，市民阶级的丑恶都在利益面前被刻画地入骨。

查尔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他直挺挺地地站起来，眼睛盯着那个男人和那群进进出出的警察。

字眼在漆黑的脑海中闪过，就像黑夜中的闪电，带来瞬间的明晰。

大学。

实验

【人类，不过是编织名为生命之梦的素材而已。】。

弗朗托尔。

噬魂人。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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