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箱上盖着已经发黄的白布,厚厚的灰尘伴随着里面的东西一起沉睡。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滤出一条窄窄的光带。
许笙把那层白布哗啦一声掀开,不大的房间里立刻腾起了一大片灰尘。
他将那些重叠的储物箱一个个拖到地上,在钥匙串上费力地找着对应的钥匙。
“搞什么啊,为什么突然来这里?”背后的千羽咳了一下,用手扇开身边的灰尘,“不就是个放老东西的屋子吗?”
毫无疑问,这是许笙家里的一个杂物间。里面堆放着老许家里的各种杂物,当然,还有岁月的见证。
上一次房屋结构改造的时候因为嫌麻烦所以没有改动,这件老屋子也丧失了透气的机会。
“是啊......”许笙在箱子里翻找着,“也许我只是想找点当爸爸的感觉。”
他很小心地从旧相册里捏出一张老照片。
上面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长相平庸得没有一点特色可言,小公务员的常规打扮——丢到人群里两秒钟就会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男人抱着一个眼神倔强的小破孩,大笑着在稻田旁跑着。
他怀中那个叫许笙的死小孩显然很抗拒这种父爱的表达,嘴张的老大,也许是在抗议吧。
“老爸当初究竟是怎么把我这个熊孩子驯化的呢?”许笙放下照片,“现在我发现,当个合格的父亲真TM难......”
另一张老照片从相册里滑了出来。
破败的孤儿院门口,那个平凡的男人拉着叫做许笙的死小孩,站在水泥地上合影。
老爸很随和地笑着,年幼的许笙却是恶狠狠地盯着镜头,好像要一口吃掉那架相机一般。
“要是没有那个男人,我大概会永远把自己锁在孤儿院最深处的那个房间吧。”许笙干笑起来,“父亲到底是怎样一种生物呢?”
阴风在许笙的背后吹起。
“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想让你解释【女儿】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物。”
想象着千羽接近暴走的表情,许笙只能继续干笑缓解这种尴尬。
实际上,他已经干笑很久了,久到堕天使阁下的脸部肌肉都有一点僵硬。
“这个,千羽,你听我解释,那个小家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的......”
“混蛋!这些鬼话就不要跟我讲了!刚回到家门你才跟艾娜说,要......要——”千羽紧紧捏住了她的衬衫衣角,低下头,“要对她们母子负责!!你......你......那谁——谁对我负责呢?你说啊!!”
她好像已经不想多看许笙一眼一样,转身逃出房门。
“等等!!千羽!对你负责是什么鬼啊?”许笙一脚跨出——
然后重重地踩到了一个储物箱上,身子失去了中心向后倾倒,连带着那个储物箱里面的东西一起抛飞到半空中,哗啦哗啦散落到许笙的身上和地板上。
“该死!”许笙捂着脑袋,艰难地坐起来。
他听着房间外急促的脚步声,不知怎的有点揪心,有一种奇怪的念想——出去拉住她,向她解释,然后告诉她你会对她负责的——
但这TM已经超出了哥哥的职责范围了啊。
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他自己也变得越来越莫名其妙。
“唉——”
许笙弯下身去,收拾着满地狼藉。
突然,他的注意力被一个小小的纸盒子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
他附身捡起那个纸盒,轻轻打开。
里面是很多卫生纸,包着一个造型古朴的怀表,表盖上刻着不少图案。
函数构造,结构解析——这些进程进行到一半时,许笙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他的手一抖,那个盒子就掉到了地上。
他的大脑下意识地进行了对炼金矩阵的解析,这意味着那个怀表是炼金术的产物。
“这是我们捡到许笙的时候,在他身边发现的怀表。请在他成年后交给他吧,作为成年人他有义务和责任决定这块怀表的去留。”
怀表旁的小纸条上,赫然正是孤儿院副院长的笔迹。
许笙慌忙跪下来,把那个怀表小心翼翼的捧起来,最快地扫视着上面的刻线。
无法解析。
无法解析。
无法解析!!
在脑海里生成的本应该是规整的图像,现在却是毫无规律可言的乱码,如同数据的潮水涌过,吞没着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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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的背面,潦草地刻着一些字符。
【方大同 8.27】
时钟的钟摆一遍遍摆过,有什么东西却突然卡住在了转瞬即逝的一瞬间。
怀表的齿轮开始疯狂地转动,时针分针秒针全部重合到了零点的位置。
“是你......是你害死了她啊!!!”
“那种残次品,要多少有多少啊!!”
原本的世界开始粗暴地重叠。
有什么卡在了转瞬即逝的一瞬间。
铁轨在扳道工的操作下移动,火车的线路已经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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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作者本人都水不下去的时候,日常水就结束了。
下卷《马里亚纳号紧急呼叫》
(怀表的伏笔在第三卷的par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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