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崩塌函数·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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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马里亚纳号紧急呼叫 part1 深海的紧急呼叫

亘古的坚冰冻结在泥土和海水之上,白色的荒漠是一片不毛之地。

只要泼出一盆水,它就会在半空中冻结成雾凇,然后再被猛烈的暴风给吹走。

当然,有时在这片白色荒漠上也会出现别的颜色。1969年时,欺骗岛火山就曾爆发,使设在上面的考察站瞬间化为灰烬。

叫做南极洲的大陆旁,寒冷刺骨的海水上漂浮着巨大的冰川。那些庞然大物正在慢慢地从大陆架上滑落,继而成为一座水上城堡。

冰川的深处冻结着古生物的遗骸。古老的生物圈霸主没能在严寒中生活到最后,终于消失在了漫长的进化过程里。

企鹅成群结队地在靠近海边的冰面上捕食,海中偶尔会游过像蓝鲸这样的庞然大物,搅动的海水折射出微光。

在冰川的更下方,黑暗逐渐统治了一切。

那里有什么?有什么在那里生存着?会是科幻小说中描绘的那样吗?

只有寂静。

也许只会有寂静。

黑暗的海水中突然亮起了一点淡淡的光芒,在寂静中无声地闪烁。

鳞虾群饶过那片光芒,向着更远处游去。

顺着那个光点,你能看见刻在合金抗压板上的舷号。

X-003

Mariana

马里亚纳号深海探测艇。

椭圆形的舰身采用矩阵技术合成的合金支撑,可以抗击巨大的海水压力。核动力炉为马里亚纳号提供了强大的续航能力,使其可以在两千米的深海中航行很长的时间。

这艘船的设计理念是打造一个“移动的水下科考基地”,所以其庞大的体积决定了它不能潜入更深的地方。但这艘船却带给了科考更多的可能性,它证实了人类可以长期在深海中顽强地生存。

人类的科学技术结晶将征服未知的深海,把人类的文明播撒往另一片未知的世界。

舷窗的内部却是与外部迥然不同的景象。

玻璃三角桌上,台灯正在发出淡淡的光。晕黄的光芒笼罩着装饰华美的船舱,沙发上的凹陷显示这里不久前还有人坐过。

喝了一半的咖啡在冒着丝丝白气,整个船舱中都弥漫着咖啡的香味。

房间的主人看来是个很有品位的家伙,在这种科学考察艇中竟然还发费心思装修了一个这样的房间。

红木木柜上,摆放着一个老式的留声机,黑色的碟片正在针尖下一圈圈转动,金黄色的大喇叭中正播出《卡门》。

Love is a rebellious bird

That no one can tame

And it is in vain being called

If it is appropriate to refuse.

Nothing threat or prayer

One speaks the other is silent

碟片卡住了。

在这种地方戛然而止。

并没有人来挪动针尖,让它继续播放。

人都去哪里了?

舱门吱嘎地打开,装修风格骤变,冰冷的金属风格再次提醒人们,这是一个考察船。

外面仍然是没有一个人,只有一片寂静。

这艘船在满载情况下可以容纳600人,即使是通常情况下也应该有200人常驻。

走进空无一人的次级操控室中,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一段视频。

成排的主机上,指示灯安静地亮着,风扇呜呜地吹走热量。

显示屏上,红发的外国女人翻着一摞资料,心不在焉地做着报告。

“3月2日。咳咳,依然是很无聊的一天。“

她撩了一下一头柔顺的长发,朝着后面喊去:“托勒密,今天有什么新发现吗?”

从离镜头很远的地方传来抱怨声:“没什么新发现你就直接录进去吧,问我干什么?”

“道理我都懂,但是这样会显得很没有面子啊。除开巨型章鱼这些恶心的东西,这几个月来我们都在和什么东西打交道?”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不爽你就闭嘴好了。”那个抱怨的声音突然提高音量,“哦,对了,船长他们在2345米的冰川那里凿回了一块冰,你可以去看一下。”

镜头闪动,然后切换。

镜头前方是一个密闭的玻璃容器,里面封存着一块两米多高的冰块,隔着一层玻璃也能感受到里面的寒气。

背景中的研究员正在对着显微镜观察冰水样本,全部分析仪都一齐开足马力。

那个红发女人的声音很惊讶。

“我的天......啊。”

冰块的正中间,可以其清晰地看见一个红色的光点。那个光点每隔一秒闪烁一次,就和心脏跳动一样显示着生命的存在。

画面中传来不可思议的赞叹声。

“简直太神奇了,这层冰在五百度的加热中几乎没有融化的迹象。”

“不及如此,一切的电磁波都被阻隔了,换言之,我们对内部的情形一无所知!这种科技......”

画面切断,雪花铺满了整个屏幕。

一切再度归于寂静。

离开次级操控室,顺着灯光昏暗的过道走着,很快就来到了主控制室。

纸杯装着热的奶茶,耳机被丢在电台的操控面板上。

地面有些湿漉漉的,黑暗中传来一股恶臭味。

电台中传来沙沙的噪声。

显示屏上的播放进度条从零开始了,进入重播状态。

紧张的男声从里面传出,听得出,他可以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仿佛在刻意躲避着不想让什么听到。

“马里亚纳号紧急呼叫,重复,马里亚纳号紧急呼叫。”

寂静,喘气声。

“我们遇上麻烦了,哦,上帝保佑,我看见了地狱。”

寂静,喘气声。

“求求你......快回答我......马里亚纳号......紧急呼叫!”

他的喘气愈发沉重,语气中也带上了一种绝望的哭腔,似乎眼前有一只眼镜蛇正在慢慢爬行来。

“出事了,那个冰块......它活了过来......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寂静,喘气声。

“马里亚纳号......”

他不知为何突然倒抽一口凉气,手中的话筒摔到了地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寂静。

电台送出淡淡的沙沙声,频道里重复播放着一个声音。

马里亚纳号紧急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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