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闭锁到窒息一样的世界。
舰长扣着冲锋枪的扳机,在过道里小心翼翼地前行。
他将大衣甩下,露出了壮实的臂膀。这名老人即使已经过了他的黄金时代,依然有着让许多年轻人都自愧不如的肌肉。
“这里是勇气号船长。我......与大部队走散了。”他停顿一下,“听到的话请回答。”
当舰长从一个维修室走出来的时候,等候在门外的队员们已经全部没有了踪影。
他听到一丝细微的声响,把枪口调转到身后。
什么也没有,黑黝黝的走廊,不知道在通向哪个世界。黑暗是人类最原始的恐惧,寂静也是人类最原始的恐惧。
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舰长眼角上挑,全身的肌肉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他转身过去,将枪口对准了身后的那个人。
“不许动!!”
那个一般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慢慢往前走着,每走一步,就有一点点从黑暗中露出。
当他慢慢走到了震惊的舰长跟前之时,他的那张脸也从黑暗中现身。
舰长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扣紧扳机的手指也松了下来。
“勇气号舰长,”穿着军装的中年人敬了一个军礼,脸上的笑容就和加利福尼亚州的阳光一样灿烂,“马里亚纳号船长向您报道。”
“儿子......是你吗?是你吗?!”舰长手中的冲锋枪无力地掉到了地板上,“哦......”
他后退两步,靠在墙上,脸上的表情又像是要哭又像是想笑。
“你还活着!!我的儿子......天啊......”他泣不成声,“我以为你死了......”
“我没有死,我活的好好的,你看,爸爸。”中年人走上前来,搀扶住舰长,“没想到我们会在这个地方再度见面啊。”
恍惚间,舰长仿佛回到了阳光和煦的草坪上,一个手中拉着气球的小男孩蹒跚学步着向他跑来,他大笑着抱起了他,用硬硬的胡子渣在儿子脸上蹭着,儿子也咯咯笑着放飞了手中的气球。
那只气球慢慢飘远了,飘向了那边的天空。
“哦——是的,我们再次见面了——”舰长紧紧搂住中年人,“对不起,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逼你放弃画画......去读海军学校......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中年人拍了拍舰长的背,“没事的,都过去了。再说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爸爸啊。我知道,一切都是为了我好,爸爸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啊——”
“哦,伊娃,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儿子原谅我了......你在天堂听见了吗?他原谅我了!!”舰长大笑起来,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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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笙在键盘上捣鼓了很久,才艰难地从数据库中调出一张图片。
那是一系列船体的3D结构图,通道还有船体都是白色的线条,防爆门则是醒目的红色。
“由于病毒依然在入侵着这个系统,我没办法调出所有的记录,”他站起身,“这张图也足够推断出来埋在冰层中的东西想要做什么。”
可汗已经发现了图片中的要点:“托勒密曾经短暂地离开了他所在的位置,绕了很长的一段路,一路打开防爆门,一直到——”
“射电望远镜的控制室。”
“他要用射电望远镜做什么?”
“回家。”
一个在远离家乡的冰层里埋藏太久的异乡人。他怎么会不想回家?
上世纪,人类一直在通过射电望远镜向外太空发布讯息,希望有什么能够听到并且回应。
疲惫地寻找太久之后,对于【宇宙中存在其他生命】这种事情,不少人已经劳累到不想相信。
“借助射电望远镜向母星发射讯息,将地球的坐标广播。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荒诞了。”
“是的,的确很荒诞没有错。如果在1980年去和人探讨超能力的话题,他也会觉得很荒诞。”
“即使是这样,为什么托勒密没有破解掉射电望远镜的操作系统,直接开始广播?”
许笙沉吟片刻。
“因为那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为什么?”可汗有些不可置信,“他黑掉了整艘船的操作系统,却连一个小小的射电望远镜也搞不定?”
“操作射电望远镜的是两台分开放置的,与系统隔绝的计算机。船长持有最高权限,所以能够在一台计算机上操纵射电望远镜。其他人想要启动的话,就必须两个人用次级权限分别操作两台计算机。计算机上搭载了严格的触发机制,所以,托勒密想要破解的话,就必须同时破解掉这两条计算机——”
“但是两台计算机是分开放置的,他不可能分裂成两个相聚几十米同时行动。”可汗忍不出笑出声来,“他也破解不了船长设置的声控密码。”
“我们依然被困在这里,”许笙摇了摇头,“他只要派出复数的傀儡,就可以破解这个系统。”
“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我们应该和那个家伙沟通一下。我到马里亚纳号里面去走一趟——毕竟我有一些底牌。”
其实,他也考虑过能不能毁掉射电望远镜系统——答案是他们完全做不到。
射电望远镜的屏障依旧存在,并且,它的能源是系统封闭供应的。至于那两台计算机,主机被质地不明的玻璃盖保护得严严实实,没有船长的密码根本无法打开,也无法毁坏。
他们没法毁掉敌人渴求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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