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0 巨变之前

马里亚纳号失联前一天。

坚硬的钻头在南极的冰层中慢慢凿着，水下挖掘机器人的探照灯在冰冷的海水中显得很模糊。

“你真的期望在这种地方可以挖到什么有意义的研究材料？”托勒密盯着屏幕中传回的模糊影像，很不以为然地喝了一口咖啡。

“碰碰运气，反正今天我们小组休假，刚好可以来见证奇迹的发生。”年轻的操作员小心地操控着机器人。在距离机器人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就是那艘庞然大物。

这里是人类历史上最巨大的一艘潜水艇，X003，马里亚纳号，现在正于阿蒙森海执行科考任务。

“我赌十美元，过会儿你什么都挖不出来。南极的古生物化石大都埋在土里面，你的行为毫无意义。”

“算了算了。要不......赌注换成一杯热咖啡？”

“说定了。”托勒密向门外走去，“到时不要赖账。”

机器人的钻头凿着坚硬的寒冰，冰屑飞速地弹出，飘荡在阿蒙森海的海水中。

钻头的转速突然放慢下来，最后停住不动了。

“奇了怪了，”操作员敲了一下电脑主机，“为什么会没法前进了？冰块不可能比合金的钻头更硬啊。”

在钻头前的冰块中，红色的亮光像是心跳一样在忽闪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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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女人走进实验室，对着眼前的东西一阵惊叹。

“我的天......啊。”

冰块的正中间，可以其清晰地看见一个红色的光点。那个光点每隔一秒闪烁一次，就和心脏跳动一样显示着生命的存在。

研究员们也都打起了精神。

“简直太神奇了，这层冰在五百度的加热中几乎没有融化的迹象。”

“不仅如此，一切的电磁波都被阻隔了，换言之，我们对内部的情形一无所知！这种科技......”

船长走来，拿起旁边的一把电钻，往冰块上钻去。

一阵尖锐的摩擦声仿佛要刺破大家的耳膜，但船长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真的是冰块吗？”船长扔下已经坏掉的电钻，用手摸了摸冰块，然后触电一般缩回来，“呃！好小子，表面很冷啊。”

“根据我们的粗略估计......组成这个不明物体的成分应该是水分子才对，但是它们被一种大得不可思议的作用力联结在了一起，在我们已知的物质中，只有拜占庭石可以与它媲美。”

“这样啊，”船长看向冒着冷气的冰块，“里面是什么呢？”

“正如我们之前所说，电磁波的传播在某个位置被阻隔掉了，所以我们也无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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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艘马里亚纳号都沉浸在一片静谧的气氛中，除了一些值班的船员外，大家都已经陷入沉眠。

实验室中依旧亮着灯，船长端着一杯咖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研究员依然马不停蹄地进行着研究工作。

“我说，要不要把这东西先冻起来？大家也读累了。”船长放下咖啡杯。

“哪里哪里，科学工作者为科学献身都在所不辞，牺牲一些睡眠时间更是分内的事情。”为首的研究员笑了笑。

几个眼尖的研究员却停下不说话了。

“看呐......这块冰在融化！！！”

“你是不是眼花了？”船长训斥道，接下来，他却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铁打的事实——硬度可以比肩拜占庭石的冰块正在融化，融化成再普通不过的水。

冰块中一直在闪烁的红色亮光却变成了长久明亮的绿色，冰块的融化更加迅速，棕色鲜明地映在了他们的视网膜中。

躺在实验台上的不再是一个冰块，而是一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生物。它的身体表面是暗棕色的甲壳，从甲壳之间露出暗红色的组织。这只怪物并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四肢，但从它甲壳间的红色组织处却长出了许许多多细小的触手。

“这是......外星人吗？”研究员恐惧地坐倒在地上。

船长疑惑地盯着这只怪物。它的身体上插着一许多根银灰色的金属棒，其中一根正闪耀着淡淡的绿色，想必就是让水凝结成坚冰的装置。

“这是什么？”

船长这才注意到，在那只生物的甲壳上，以某种形式粘结着许许多多烧焦的黑色片状物。

“intel？”一名研究员很疑惑地念出在黑色片状物上仅存的白色字样。

“英特尔固态硬盘发售了星际版吗？”

“哪里会有使用英特尔固态硬盘的外星人。”大家都轻松地笑了起来，嘲笑自己的多虑，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看起来还是今年的最新型号的SSD。这具生物实验体会是哪个国家扔在这里的呢？”

船长笑着指挥：“做好生物防疫措施，把它表面清理一下。弄好了就丢进冷藏库冻着，明天再研究。不知道是不是国防部那群人干的好事。”

“了解。”

“暂时还没有生物体征。”

“应该已经死亡。”

“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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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勒密在自己的卧室里很无聊地躺着。

他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红木木柜上，摆放着一个老式的留声机，黑色的碟片正在针尖下一圈圈转动，金黄色的大喇叭中正在播出《卡门》。

咖啡还在冒着丝丝热气，房间的大灯被托勒密开着，照着这个打赌输掉一咖啡的工程师。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全员到主控制室集合，全员到主控制室集合，两分钟内赶到！！”船长的声音在广播系统中以最大音量播放。

托勒密鱼跃而起，拉起外衣踹开门，就往主控制室跑去。一路上还有很多船员，都满脸紧张地跑去。

“一定发生大事了，不然船长为什么要喊我们到主控制室去呢？”因为打赌赢得咖啡的操作员在咖啡的提神作用下，想必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托勒密加快步伐：“别乱猜，加油跑，迟到了可是会让船长发大脾气的。”

巨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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