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1 遇见熟人就一枪崩死

-4月15日，炼金学会的地下室-

待到时间穿越的眩晕感消失时，许笙的后背传来坚实的触感。

他躺在一个台子上，手上握着亚当斯给他的雪花啤酒，另一只手死死地捏着BB机。

“雪花勇闯天涯，”亚当斯哈哈一笑，“男人的选择。如果遇上麻烦了，就灌自己一瓶酒，然后像个英雄一样一骑战千军。”

他转过身去调整机器：“好了，说明战略。毫无疑问，我们对时间扭曲的根源都有大致的了解——它出自那个叫诺亚的孩子身上。根据我刚刚调出的录像来看，炼金学会的人在解析其DNA时，诺亚的存在从这个时间点抹灭了——但我们还记得她，并没有像你之前所经历的那样忘记掉她的存在。”

“我说，亚当斯——”

亚当斯继续说着：“世界在时间线摆动时垮塌了，留在了两条世界线间的空白区域。所有的历史重叠在一瞬间发生，换言之时间本身已经开始解体。诺亚就是一切的关键，而她的消失引起时间的摆动，所以我们不妨把拯救她作为战略目标，进而固定世界线。”亚当斯正欲按下回车键，“开始吧，大概会有点晕车的感觉。”

“等一下等一下！！”

“又怎么了？”

“我是在炼金学会里面吧？”

“是的。”亚当斯被他搞得有一些摸不着北，“好了快点躺回台子上，我要启动迁跃程序了。”

许笙没有理会他。

他伸出自己的手来，呆呆地看了一遍那双手，把每一条指纹都记在自己的心中。

——不是触手。一双再平常不过的人类的手，灵巧而脆弱。

许笙哽咽了一下，再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老子真是太帅了！真希望以后每天早上都能被自己帅醒啊！”

亚当斯很紧张地往后缩了一下：“喂喂，我那个房间里还有电疗设备，要不要借给你用一下？”

“如果我告诉你我被变成了触手怪你信吗？我刚刚从过去那个时间点回到现在，”许笙抓住亚当斯的手，“事情搞砸了，我们必须再来一次。”

地板震动了一下，整间房间都暗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啊？”亚当斯摸出一根手电筒调亮，把自己的脸照得和吸血鬼一样白，“停电了吗？”

“恐怕是有人切断了我们的电源供应。”许笙找了好久才找到另外一根手电筒，“这台超级计算机跟上面功能共用一个反应堆。”

“现在怎么办？还有别的地方吗？”

“炼金学会会长的会议室，”许笙一脚踹开门，从桌子上抄起一把手枪，回头道，“把必要的东西带上，我们大概需要绕一下路。”

亚当斯脸都白了：“我们路上......会遇上那群杀人狂吗？”

“对于他们来说，我才是杀人狂。”许笙白了他一眼，“好了快走，我在前面开路。那部电梯不能用了，我们要用另外一部。”

亚当斯心惊胆战地更在后面，是不是四下张望，生怕有谁潜藏在黑暗里。

“到了那个会议室之后呢？那里安全吗？有超级计算机吗？”

“很安全，至于超级计算机......那里的电脑性能怎么样我不知道，能装下外星人思维的主机无论怎样也不会太差吧？”

整个甬道都在轻微地震动，从头顶的天花板不时掉下一些尘土，呛得亚当斯不住咳嗽。

许笙看到了什么。他停下来，将手枪比向了远处的一个角落。

“是谁？”

一个影子从那个角落里慢慢生长出来，然后是整个人的全貌。

金色的头发似乎已经几年没洗过一样，像个乱七八糟的鸟窝。

一身脏兮兮的衬衣上铺满了灰，流淌着鲜血的手上握着一把粗壮的火箭筒。

“查尔斯？”

许笙的心刚刚放松，就瞬间绷紧起来。他将手臂笔直，大口径手枪的枪口对准查尔斯的眉心。

【见到熟人就一枪崩死。】会长这样告诉许笙。

许笙也见到了那群宛如军队般的人造人【查尔斯】们，对着会长倾泻子弹。

“别这么指着我，我是和你一伙的啊！”查尔斯将火箭筒提起来，对准许笙，“我可是干掉了一堆我的兄弟们跑过来见你的！鬼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炼金学会一下就乱套了！你真的是许笙？”

“把你的武器放下，我们再好好说话。”

“鬼知道你是不是许笙！凭什么要我先放下武器，妈的你先放啊！”查尔斯嗷嗷叫嚣着。

许笙叹了口气：“这样，我们一起放怎么样？”

查尔斯愣了愣：“好主意。”语罢，他将火箭筒扔出。

许笙见状，也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他抛出那支手枪，张开双臂以示没有敌意。

——等等。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许笙的瞳孔收缩起来。他清晰地看见查尔斯抬起另一只本应该空着的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许笙的眉心。

他能看见查尔斯脸上轻蔑的微笑——也是啊，自己真是个傻瓜。在黑暗中竟然没有察觉到查尔斯另一只手上还有把枪。

已经没有时间打响指了。

——果然遇到熟人应该一枪崩死。

随着沉闷的响声响起，倒下的不是许笙。

面前的查尔斯死前还带着一脸轻蔑的微笑，但那种微笑中已经带上了不可思议的惊愕，随着狂傲一起成为了他的遗容。

随着这个查尔斯的倒下，走廊尽头的来人出现在了许笙的视野中。

另一个外表一模一样查尔斯站在走廊尽头。他手握冒烟的手枪，手死死地扣在扳机上还没有松开。这个查尔斯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傻......小子，学了这么久还是没学会，”他丢下枪口仍飘着白烟的大口径手枪，很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记得确认别人身上百分百没藏武器。”

“师，师兄？！”

“他们来找你了，快走吧，”查尔斯从背后抽出一把火箭筒，熟练地填弹，“我给你断后，记得一定要走快点，C4炸弹的威力虽然不够看，炸塌地下室已经够了。”

“可......那个？”许笙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查尔斯】。

“哦，那个也是我。”查尔斯苦笑着摇头，“所以会长早就告诉你了，遇见熟人一枪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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