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叙旧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所有事情了？”浑身写满“大叔”两字的艾珅将抽到一半的劣质香烟按进烟灰缸，满不在乎地躺到沙发上。

紫色头发的小女孩很努力地捏住鼻子，一脸哀怨地看着艾珅。

掌握着极寒之力的炼金术士，还有他的......叫“小苍”的女儿。

许笙猛拍桌子：“明白了吗？这个女人十有八九不正常！他知道诺亚的事情，还知道方大同的事——”

“说不定是暗恋你的高傲女学霸呢，”艾珅又点燃了一根香烟，心不在焉地看着茶几上的水杯，“听你说梦话大喊你父亲的名字——”

“拜托！就算是一头猪也能想到更好的解释吧？”

“好，好——”艾珅举手示意投降，“我派几个人过去把她的记忆洗掉一部分总行了吧？”

“麻烦派几个战斗力强点的，不然会被团灭。”许笙松了口气，“话说你今天这阵仗又是什么鬼啊？你对面的沙发上还放了一杯水，是有什么客人吗？”

他话音刚落，会客厅的门就被打开了。

身着西装的探员把一个绑在拘束带里的男人端正地放在艾珅对面的沙发上，然后默默走了出去。

许笙瞪着那张脸看了好久，然后差点惊叫出声：“克伦威尔？？”

就算把对面那货烧成灰他都认识啊，他的绝望，他的悲伤，都拜那个疯子所赐。

一股怒火在心中升腾起，许笙从座位上站起，但又被艾珅有力的手给按了回去。

“他的超能力已经被我们给洗掉了，不要紧张。”艾珅微笑，“有什么私人恩怨也给我放下来。”

许笙恶狠狠地咬着牙坐下，眼睛却仍是停留在克伦威尔身上不肯离开。

艾珅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好多年不见了，查理·克伦威尔先生。在你被处刑前，我希望我们能叙叙旧。”

克伦威尔阴阴地笑了起来，眼睛浑浊得像是泥水：“好久不见，艾珅先生。你和慕容小姐都有孩子了啊？长得蛮像她的......”

“很不巧，她在2000年就过世了，”艾珅的脸色阴沉起来，“在高加索山下那场荒唐的【炼金术战争】之中。”

“噢噢噢噢那真是很悲惨的啊，”克伦威尔笑得更加开心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失去了一切呢，原来你也把你最重要的东西丢掉了？”

“给我闭嘴！”艾珅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选择自甘堕落，但我却选择挑战这个混账的世界！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我，我......”

他一屁股坐下，平复了一下呼吸。

“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是当年的那个人。”

“都是老朋友了，就别说这些伤感情的话了。”克伦威尔又嘿嘿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我猜猜，这个小女孩是你造出来的量子幽灵吧？”

艾珅又点燃了一根烟，沉闷地吸了一口。

“是的，她是我造出来的量子幽灵。”

“哈哈哈哈......真是愚蠢......那个叫慕容苍的女人既然早就死了，你以她为原型造一个机器出来又有什么意义？让她来陪你上床吗？”

“住口！！”艾珅盛怒之下将手中的香烟扔到地上，一脚踩灭，“你这种冷血动物，根本不会懂他人的心！”

“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呢？艾珅？”克伦威尔摇了摇头，“你也只是一直在寻找能够填补你心灵的东西而已，你的填补方法是造了一个机器出来——我的方法则是杀人，看着血浆溅出来，看着肠子扭曲的形状，我就觉得很开心。”

小苍很害怕地抓紧艾珅的衣角：“爸爸......他在说什么？”

“别听他讲，他是个疯子。”艾珅轻轻摸了一下小苍柔顺的紫色短发，“乖，出去玩。有些事情爸爸以后再告诉你。”

小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很听话地走了出去，然后带上了门。

偌大的会客厅里只剩下了艾珅、克伦威尔还有艾珅三个人。

许笙听得心惊胆战，满腔怒火不知何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大概听懂了“小苍”被制造的原因，同时也联想到了艾娜。

他想起了方大同在烈火中抱着的那个女孩，再想到艾娜忧郁的眼神——叫做艾娜的女孩，也是被制造出来填补方大同内心【空虚】的吗？

艾珅走到克伦威尔面前，把他的右手从拘束带中放了出来。

克伦威尔端起水杯放到嘴边：“不怕我掐死你吗？”

“别傻了，现在你就是个普通人，”艾珅冷冷道，“只要你愿意，我一秒钟就把你送去西方极乐世界。”

“你真的认为我会掐死你吗？大家都是明白人。”

“你不是。你是人类的败类，历史上少有的渣滓。”

克伦威尔干笑三声：“你说话还是那么有意思。我想想，在高加索山下的那座城市里的你，现在的你，根本没变多少啊。”

“我变了，你也变了，大家都变了。有的人还在，有的人早已不在。”艾珅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这都是命。就连方大同都没逃过命，我又指望什么呢？”

“说到方大同，”克伦威尔扭头看向许笙，“他的儿子也是和他一样的难对付。”

许笙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我还记得在瓦里索恩机场第一次见到方大同时的场景——”克伦威尔闭上眼睛，沉浸在回忆中，“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艾珅的眼神也呆滞起来。他神往地看着头顶的吊灯，眼睛时而忧郁时而满是异样的光彩。

让时间回到2000年初的冬天，那是春节之后，高加索山之下——炼金术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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