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动机内部的空间确实非常之大。
这就是一个迷宫,一个可以自我编程的迷宫,一个可以自我延展的迷宫。
而困在迷宫里的最终结果,就是被吞噬。
哈尔博士问道:“那个叫做艾娜的女孩,她的过去正在被吞噬吧?”
“是的。”
“每个房间对应她在虚拟世界里的一个片段,对吗?”
许笙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仔细思考了很久,恻然道:“大概是吧。永动机有意识地将这些片段编成规整的顺序来展示给我看。”
“也就是说,一切都早已发生过了?”博士扯了一下他稀疏的灰发,“我们所处的地方,有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许笙突然示意他别说话,两人躲到拐角的墙壁后面。
对面的过道里,一个披着破旧白袍的怪物正在慢吞吞地前行,然后消失在了那边的墙壁后面。
看来,永动机的内部有很多【守夜人】。
在这部复杂机器的内部,时间是混乱的。本来应改成单向线型的时间被揉成了一个庞大的毛线团,或者比喻为大海中央的漩涡比较合适。
“这么说......”
“她人生的终结会在某个房间之中发生。她之后,就是我们俩了。”
“假如她的过去已经被吞噬了,那我为什么还记得他?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忘记了什么啊......”
“鬼知道呢。”
这里面隐隐有什么很重大的秘密,但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许笙心念一动。他随手打开左手边的一扇门,然后在门口踌躇了很久。
“你疯了?”博士拉住他的手,“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找到核心部位,然后就可以从那里寻找解决方法,你去找你的女人有什么用?”
“但是——”
“说不定在你面前的是一堆森森白骨,一切都是机器制造的幻想而已!它的目的就是把你困住,因为它害怕你。想想我的房间,不是你拉着我的话——”
“行了,不会有事。”许笙一脚踏进房间,“这是男人的直觉。”
不等哈尔博士继续说话,背后的铁门轰然关闭。
头顶上似乎有灰在往下簌簌地抖着,大地传来一声声的惊雷作响。
粗糙的砖墙上,挂着在震动中摇曳的油灯。
一阵又一阵的炮声告诉他,他应该是在战场的防御工事里面。
头顶上一声闷响,又是一大把灰掉落下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
他向前摸索着道路,一阵粗鲁的讨论声传进他的耳朵。
“左翼受到炮轰!他奶奶的,狗日的帝国军,到现在还在负隅顽抗吗?”
“你左翼顶住!对方已经没法抵抗了!我们的火炮营已经到了!马上就可以在城墙上轰他娘的一个大缺口!”
“去你妈的!右翼人那么多,抽点过来不行?元帅事先说好让我们互相配合,你他娘的只顾自己保全......”
许笙摸到过道的尽头,才见到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洞穴。
穿着军装的高级将领们对着几张犬牙交错的大地图指指点点互相角马,通讯兵却是一刻也不停地接收和传达情报。
许笙正要寻找艾娜的身影,却听得一声大喝:“什么人!”
冷风袭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从他面前砍过。说时迟,那时快,许笙一手伸出,直接扣住来人的手腕,然后接着后退之力夺下他手中的刀子。
会议室中顿时大乱。穿着盔甲的警卫们竖起盾牌保护在将领们面前,身着黑袍的则统一地举起右手,手中蓝光闪动。
“什么人?竟然混进了我们的指挥部?”
“参谋长,定是帝国奸细,先捉拿下这贼小子,然后我们再严刑拷打!”
许笙
暗暗叫苦,右手飞速地在钢刀上用次量子场铭刻炼金矩阵,只盼着能够平安脱身。
一个黑人将领提醒:“这家伙也是炼金术士?众位小心了,这家伙定是要以同归于尽要挟与我们放他走。”
“这可不成!什么情报都被他打探了,这贼人放他不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帝国已经玩完了,神仙相助也无力!”
听着前面的那群人叽叽喳喳地吵闹,许笙不由得心烦:“去你的!我要取你们性命早就取了!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叫做艾娜的女孩?”
“艾娜?”房间里的人脸色一怪,“你说的可是姓氏观星者的那位大人?”
“妈的有完没完啊?”许笙扬起手中钢刀,“再不说的话,我把你们一整屋的人烤成新疆买买提肉串。”
两边僵持不下,谁也不出声。
高傲而清越的女声打破了这个局面:“喂喂喂?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不吵了?”
黑色的马靴翘着地面,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走进会议室。
齐肩的黑色短发系成很随意的单马尾,几率鬓发还飘到了她的脸上。虽然看着很其实威严,但五官其实还挺柔和。
她穿着白色的军装,高耸的右胸上佩戴有几枚勋章。华丽的佩剑别在左腰,就如一条即将出水的潜龙。
“元帅......”黑人将领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这疯小子说要找您,还说要把我们烤熟。”
许笙和那个女人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只是静静地互相看着,然后许笙也放下了手中的刀。
“你们都退下吧,换个房间说话,”艾娜摘下白手套,随意地一挥,“我和这位先生有话说。”
这里的人对元帅的命令从来都无条件听从。人去房空后,就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黄土窑洞,还有对视着的两人。
“又过了八年了呢。”那个威严却又有些妩媚的女人笑道,“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虽然我知道对你来讲这八年只有几分钟,但我总觉得时间在你身上停止了一般。”
许笙总感觉对面的大姐姐是在用调戏一个小处男的口气说话。
他打量着艾娜,然后看见了她右手手腕上有什么反光的东西。
“我给你的手链......你还戴着啊?”
“这八年它一直跟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一天,”艾娜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铭牌上的字,“谁叫我一直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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