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山与大地之间的轰鸣,在熔岩的流淌溅射里宣泄。万物无声,也不敢有声。
尊境之上,踏天两步的个人伟力,已经逾越了任何不安分可以捡漏的空隙。哪怕是隐藏在绮罗花境虚空的那些存在,面对熔岩魔君的‘直来直去’,也只能退让。
平罗年,禾真月十日
被后来者在倒空泉石碑铭刻为上【没落纪年】的这一天,深渊的三千世家演了两出大戏。
一出名为‘站队’,毁了十多里的花海,死了上千名仙境。大多数世家,因为丢里子掉面子,收获了些的仇恨。另一些......呵,这就没谈论的必要了。
毕竟,仙境死绝的世家...那就算不上所谓的世家了。
第二出戏的主角,只有两个生灵算的上主角。
【悬月殿下,有客临门,讨杯喜酒喝喝。】
遮天蔽日的阴影,如同坍塌的天幕。因手臂挥动而产生的风压,成了来去呼啸的剧烈狂澜,除了拔起扎根甚深的花木,也是给无数明里暗里的看客提醒。
提醒地位的差距、提醒尊卑的确立、提醒自己请战的决心!!
噗呲--
这个声音不是神通碰撞,不过是从那手臂的岩浆纹路里,溢出的一些熔岩残余,对于花境的腐蚀。
身躯是万丈入云的身躯,手臂自然是长堤一般,长达五千丈,恍能隔绝一界的手臂。
新亭距此地百里,在那神峰压境的巨手面前,不过毫厘。
百里绮罗为台,仙境血肉为景,三千世家为看客,万里熔岩开大幕,而一轮明月...映了半个天穹。
哒、哒、哒--
草鞋踩踏在虚空里的轻微,不大,却踩踏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弦之上。骨妖窜动的魂火,兽人族奔涌狂烈的战血,天地精灵依托于天地的神念感知......
一轮未满的月,挂在天上。成了天地中这一刹那的唯一。
镜花水月,如梦幻泡影。
月色渺渺,潺潺轻飘的辉光,蜿蜒成一段静水流深的苍凉河。清幽,莽莽,把满腔柔情埋葬。
你成了夏夜草稻里的萤光。
我却掬起了映在河底的闪烁。
沉迷于朦胧,失措在渐渐模糊的轮廓......
我饮下萤火闪耀的波光,却再也看不见朦胧...
向解难草鞋黑衣,身无长物的踏步在天上。唯有右手中拿着一支发簪,脆响的银铃,律起衣袖的飘动。
“很碍事,散了吧--”
如同神峰的手臂,是遮盖了整块天际的夜幕。但夜幕在剑尊的轻声中,说散...就散了。
悬月剑尊持着空无一物的道心,站在空无一物的天上,成了一轮空无一物的月相。
他抬着头,银光隐隐的空荡眼眸,看着万里之外的天上,那熔岩流淌的上半身躯。
余烬督,熔岩魔君,有天赋【巨像】身入云海。
“既然想打,那就打吧。”
随着向解难一声近乎呢喃的轻语,他来到了万里之上的天上。然后......惊雷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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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天穹下的新亭里
青丝换白发,再不说世间繁华的她,躺在由神木构建的续命阵法中,一点点的失去生命的气息。
清冽而浅笑的眉眼中,占尽了单薄。像是那年月下的挑花,风中的樱色。等着一个人从天而降,带来时隐时现额悲喜无常。
也许是因为天意,也许是因为布置在她身下的阵法高深玄妙,在她意识模糊的弥留之际。过往的一幕幕回忆,绚烂的如斑斓的玻璃碎片,星星点点的,闪烁在她的脑海里。
‘怜:阿难,怎么笑的这么恐怖?别把威吓的不敢进家门。
向解难:呵呵--,这瘪犊子,往老子碗里下药...怜,你别拦着!看我抽不死他?!’
(明明已经说不出话了,为什么会想起这些?这是在小村的时候,威往阿难碗里下药的是吧?
呵呵--,他们两人总是这样闹~~)
‘怜:阿难你个笨蛋!暴力狂,杠精,活该单身......
向解难一脸坏笑:来,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在这个春天的早晨里,你还是把这碗药干了吧...’
(...原来,这就是走马灯?嗯...还没有和阿难说再见,觉得有些可惜呢~~不过也不后悔呢~~)
怜漫步在回忆的长廊里,在一块又一块的碎片中,想起的,记起的...总是那个不喜正经的他。
走着走着,忘了时间,忘了距离,忘了清晰的概念...
渐渐的,忘了自己...渐渐地,忘了碎片里的往昔。直到她看见‘通道’的尽头,最后的最后......
“阿难,你要走了嘛?”
“不会...我去救你,你等等我。”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可以,你就是要尊境的脑袋,我也立马给你摘过来!!”
“嗯嗯...”怜闭着眼,摇着头,语调变换的两声轻哼:“你出去的时候,可以拿着这个木簪吗?”
“...为什么?这木簪上有我师父‘岁末枯寂,又暗含生机’的秋意。我现在拿去...”
“我的意中人,可是一个手握宝剑,顶天立地的英雄呢。”怜的手放在向解难的心口,像是抚慰着一头积蓄愤怒的雄狮:“他挥剑如月,一步踏天。他救了我和威一次又一次。
但他却因为一个自私的女孩,封锁了自己的剑心。女孩想让他做回自己,做回那个纵横天际的剑仙。可以吗?”
向解难嘴唇有些颤抖,但还是捏着喉咙,故作镇定勉强笑着的道:“那真话呢?”
“嗯...真话呀~~,真话就是...还想听‘借簪一用’这句话...”
向解难咬了咬下嘴唇,他先用神念和造马车的神木,搭起了一座很是粗糙,但效果绝不寻常的续命法阵。
待得阵法启动,他才小心翼翼的把怜轻轻放到阵法中。
向解难半跪在地上,搂着双眼愈发晦暗迷离的怜。他沉默了半晌后,修长节劲的左手,穿过了她雪白如霜的发间,来到她的发簪上。
他俯下头,在微末呼吸都能清楚感受到的近在咫尺,在她的耳边,轻轻的笑道:“因师门秘法,在下不能持剑。
今日情急,取姑娘发簪一用,可否?”
“嗯--”
这一声应答,化作了最后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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