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手是一位六臂异族的将军。也曾因为某个甚是浩大,亦甚是豪烈的缘由,只余下一抹残魂,被向解难休养在心像世界中。
但天不遂人愿,当年向解难不过刚刚仙境修为,六手最后的那场战役,又实在太过凛然惨烈。
哪怕有造化绝妙的心像世界,也救不回六手的魂灵。而能当心剑门的朋友,又能入心剑门心像世界的人物,如何会是一个苟全之辈?所幸,一不做二不休。
六手将自己余下的身躯化刀,又以自己的神魂、识海、刀意尽数融入刀中。求向解难游历万界之时,帮他寻个看得过眼的传人。
然后......在某天,林铮把向北枳操练的欲仙欲死的时候。一把气势意念,俱是浩然决然的长刀,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再然后......向解难表示想弄死林铮!!
林铮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自己舍皮卖脸,好不容易抢来的传人。特么说抢就抢!这狗东西干的还是人事吗?
羞恼了半天,自知有些理亏的林将军,也只能很不痛快丢出一句:“那特么是你的心像世界好不好!!”
“啧--”向解难也敛了继续斗嘴的念想,吸了一口还没吸的烟,但往日熟悉的辛辣韵味。现在尝起来,却是怎么砸吧嘴,就怎么觉得不对味。
摇了摇头,没有半点迟疑的,碾灭了烟,又挥了挥手,借来一阵清风,把大堂里的烟味尽数散去。
点开手上的腕轮,随意的几下操作后,一首欢快,有不是隽永余韵的古风歌曲,安静的回荡在大堂里。
门外的晚风,愈发的不静。
银铃的铃舌,上下沉浮的不定。秋水潺潺的余韵,也抹不去向解难心头的难言。
林铮站在阴影里,看着灯光里的向解难。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他轻声说道:“北枳是一个好孩子,其实你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急着出去。
不然,刚才训斥北枳的话语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提示?
阿难,其实,你也是抱有万一的幻想吧?”
向解难没有说话,深邃沉寂的眼眸,也没有多余的波动。好似一座苍苔攀附的石雕,又好像一汪早已停缓的死水。
林铮没有强求,只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北枳还小,20岁之前,我去做他的护道人。”
“...谢谢。”
林铮停下了离去的背影,沉默了良久。出离在光影交界的伟岸身躯,轻轻传来一丝叹息:“陪你走了几百个世界,难得听你说一回谢谢。放心,北枳虽然选择了刀。
但他依旧是我军道的衣钵传人,我自会护他周全。”
然后,死寂的大堂中,便的更加更加死寂。向解难无言的,听着回荡在大堂的古风歌曲,像是在听一首,送个自己的葬歌。
在几年前,那个沉寂了十年,却又不可能永远沉寂的‘缺失’,又找上了自己。
起先,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回溯了一遍记忆,发现没什么错漏之处。便渐渐消了疑心。
但是很快,一些关于向北枳的,说不上重要,也不说上不重要的细微信息,也渐渐开始‘遗忘’。
5岁时给他买的飞滑的牌子;北枳喜欢用的洗发露的牌子;总是秘密的,跟在他的死党徐嘉一身后的那个保镖叫什么;北枳小时候尿床的次数......
他尝试着隐瞒,但是在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向北枳眼里,却是那般的欲盖弥彰。
直到有一天,向北枳‘不经意’的问道,小时老爸给自己起的小名是什么,但向解难却愣了半晌的时候。
向解难便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
向解难就呆在大堂,躺了一夜的躺椅,盯了一夜的天花板,也听了一夜的古风歌。
想法?其实没什么想法。
头脑里就是一片空白,白茫茫像雪一样的空白。
说不清是有血有肉的伤感,也说不清是冷冰冰的无情。
思忖了整整一夜,心念闪过亿万灵光,向解难还是没有得到答案。是没有答案,还是他压根不想知道答案。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问。
一抹无形无形的寂寥之意,萦绕在他的周身。虚渺的沉浮之后,又在虚渺里消失不见。
叮叮叮--
门檐的银铃轻响,吧台正对的大门被打开。
也老了好些岁数的卫卢老板,挠着头上的棕发,苦着一张老脸,无奈的走了进来:“向老板,你这......”
话说到一半,卫卢却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字一语,都无法从肺部,从喉咙处吐出。
没有威压。没有下马威,也没有让人进退不得的暗示。
在卫卢面前的,只是一个黑白分明的眼,以及眼中淡漠的神情。
万物俱寂的无声、生命凋亡的枯萎、冻彻神魂的寒冷、以及...超然于世外的漠然。
那是怎样的神情啊~~?!
冷汗,不由自主的打湿了后背。明明是熟悉了好几年的目标;明明自己是情报局的王牌,见识过无数阴诡。
但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恐惧?
那超脱而望穿一切的神情,就好像,就好像一个莅临于云端,漠视亿万众生的神!
“哦~~卫卢啊~~”懒散寡淡的声音,似隔了夜的残酒冷茶,寒冷的不近人情。却也‘惊醒’了愣住的卫卢:“怎么,愣住了?”
“呵呵,呵呵--”卫卢张着嘴,沙哑的干笑了两声:“没什么,就是过来,想问向老板一些事情。”
向解难摸了摸窜起胡茬,神色了然的起身,和卫卢随意的坐到了一张桌子的对面两侧。
卫卢熟练的递来一根,烟屁股上圈了一圈赤环的铜飞叶,这是以往套交情的开端。
但向解难摇了摇,把铜飞叶轻轻退了回去:“最近想戒烟,这次算了。等实在戒不了,我再来找你讨要。”
“好吧~~”卫卢目光微闪,却没说什么,不动声色收回了烟。不紧不慢的苦笑道:“向老板,不知北枳现在到底去哪了?
你也知道,你和北枳早就被上边的老爷子,看成了必须争取的香饽饽。北枳这么一走,我们这不好交代不是?”
“啧--”向解难了然无趣的摇了摇头,点了点桌子,慢悠悠的说道:“儿子出去旅行,我这店里还缺些干事的伙计。
你帮我找两三个来,平时闲下来,我也能指导一二。”
卫卢一脸欣喜的点头,诚恳的说道:“您一定会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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