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无形战场

“来人，给我将这废物拖下去！”威尔纳对着演武场门口的守卫大声道，接着他便转过头来，对着安娜温和道：“公主殿下，请与本皇一道，我们去议事厅详谈·。”

威尔纳带领着安娜二人便走出了演武场，只不过，在路过面目呆滞的卡尔顿时，这位皇帝控制不住地露出嫌恶的神色来。

帝国之剑真的是老了吗，竟然教出这种垃圾货色。他，米尔隆德神圣帝国的皇帝，竟然在这种废物的教导下学习剑术。

他越想，心中的怒火烧的越旺，帝国之剑的名号，不是街上卖的大白菜，若是埃马努来公爵真的已经年迈不堪了，他不介意将这个称号授予别人。

露娜冷眼注视着他愈发阴沉的侧脸，这一幕竟奇妙的与她某些久远的记忆重叠。

是了，当她在少年时与本国的首席剑圣打成平手时，那个高高在上的端坐在黄色龙椅上的那位也是如出一辙的表情。

在来到议事厅，待威尔纳皇帝遣退了所有无关人员之后，无形的战争就开始了。

“公主殿下，本皇就开门见山地说了，除了之前提过的条件之外，只要你在继承皇位之后将我国的东部四镇重新归还于我，本皇就全力助你夺回皇位。”来到了议事厅，威尔纳仿佛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他调整好了情绪，神色沉肃，双手在胸前交叉，背靠在兽皮包裹的椅背上。

“陛下，您或许对我先前提出的‘帮助’一词有着误解。”安娜的语速放缓下来，她咬清每一个字：“只要您在这期间控制公民的舆论，不对威尔士施以援手，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这个条件我接受，但是，安娜，本皇也得为自己考虑。”威尔纳坐直了身子：“若是……不得不面对那个结局呢？”

“那我亦会在败局已定前将‘王之馈赠’的所在地派人向您告知。”安娜与王座上的皇帝对视，她的目光真诚：“请您相信我，陛下。”

王座上的皇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东部四镇就暂时先让你们保管。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您问。”

威尔纳的目光从安娜的身上移开，停留在她身后的白发女孩上：“殿下身后的剑士小姐，究竟是师从何人？”

话音刚落，露娜便感觉到了三道视线，前两道属于公主和皇帝，而那另外一道，应该就是皇帝身边的护卫。

她顺着第三道目光看去，却只看到雕刻着花纹的柱子。

这一定是个魔法师，她心里明白。

威尔纳紧盯着露娜，在察觉到后者的目光直直看向了艾伯特的方向后，他不禁有些惊愕。

连大魔法师艾伯特的伪装术都能识破，这个女孩……究竟是不是第一帝国的那位的徒弟?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拥有如此高超剑术和敏锐洞察力的剑士，全人类中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自然，是大自然教会我剑术。”老师……在被提问到的一瞬间，她的回忆如同相册一样一页页翻过，在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大着肚子的骑士、还有一身黑的刺客那里停留了片刻，画面最终却暂停在一处绝壁之下。

那是两座山峰间的缝隙，矮小的野花和杂草在其中胡乱地生长着，偶尔会有几只小动物误闯进来。他在那里练剑，时常会因缝隙狭窄而伸不开手脚。她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让人打起寒战的冷冽山风……

“哈哈，你大可不必用这种说辞来敷衍本皇。”威尔纳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放肆地笑了起来:“就算强大如他，到头来还不是栽在自家兄弟的手上。即使他还没死，孤身一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露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人，她忽略了威尔纳滑稽的表演，准确地捕捉到了后者眼底的一抹畏惧。

联系到之前的提问，露娜推测，之前很可能有一位强大的剑客，强大到连帝国之剑都不能带给这个皇帝任何安全感。

她一向喜欢挑战强者，听闻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剑士有可能还存活在世上，她不禁有些激动，脑海中开始构建那个未曾谋面的剑士。

她的大脑一放松对手臂的控制，先前对战造成的影响就开始显现出来，她的双臂禁不住地开始颤抖，这是过度发挥力量的后遗症。

而这幅景象在威尔纳的眼中就变了味道，他认为这是女孩对自己诋毁她师傅的愤怒。

他的背后有些冷汗，连忙对着安娜说道：“公主殿下，本皇已经问完了，可以签署协定了。”

安娜虽然有些疑惑，却只是点点头。

在看到安娜同意以后，威尔纳挥了挥手，只见他身旁的柱子上忽然有什么东西剥落，那如同纸张一般剥落的东西落在地面上，竟幻化出一个身着白袍的老者。

老者没有多言，他先是与露娜对视了一眼，然后来到大殿中央，看向王座上的皇帝。

“开始吧。”威尔纳对着老者微微颔首，老者便从白袍下伸出一只白净的手，在空中描绘出一个个玄妙的图案。

接着，那些图案便如同画卷展开般在空中绽放，铺成一张巨大的白纸。他又伸出食指，在空中写出协议的内容。

金色的字在他写完最后一笔的刹那，就飞落到纸张之上。

“陛下，公主殿下，请在上面签下你们的名字。”老者沙哑的声音兀的响起。他的话音刚落，那张巨大的协议就飘到了二人的身前，二人的手中同时多出了一只金色的光笔。

无论是威尔纳，还是安娜，显然都对这种阵仗习以为常，只有露娜仍回想着老者所画的图案。

在详读了内容之后，安娜在上面签署了自己的名字，她小小地舒了一口气。

“合作愉快，公主殿下。”威尔纳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他对老者吩咐道：“艾伯特，给公主殿下备两只最快的三角鹿，让所有关卡的守卫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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