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的时候晓意外的很精神,反倒是我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在我开口向她道歉之前,晓率先从被窝里钻出来,跨坐到我的腿上从正面抱住了我。
“魔王殿救了晓哦。”她轻声说。
我立即摇头,准备陈述自己的失格。
“只是游戏而已,放着晓不管也不会有事的。”晓抢在我发出声音前继续说了下去,“魔王殿也很胆小吧,明明知道水里会有恐怖的东西还潜下来救晓。”
“晓知道自己只要闭眼就好了,有魔王殿的话水也变得好暖和,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对不起哦。”
晓的话让我心里有种非常难以描述的感觉。如果被放在晓的立场上,我大概会忍不住谴责搭档莽进的行为吧,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游戏,输了就输了,大不了可以直接放弃收手不玩,但我却一直拉着晓陪我一起受怕,昨晚更是没能好好保护她让她死掉…
这孩子,温柔过头了。
“魔王殿有乘机给晓做人工呼吸吗?”见我仍旧有些失落,晓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让我强打精神。
摇头摇头…点头。
虽然只做了准备工作但做了就是做了。充分理解到晓的心意之后我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已经能够逞强露出笑容。
“软吗?”晓问。
保持着脸上的笑意,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来得及口对鼻子而已。”
“这里呢?”晓显然是打算借势一口气把我捉弄到底,从我胸前移开身体之后把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一点肉都没有,梆梆硬。”我用无情的玩笑回敬了她。
“哇!”虽然没有表情,但我觉得晓应该是生气了,虽然也只是逗趣意味的生气,可她拍在我两颊的小手真的是毫不留情。
是的,不知不觉晓已经跟我亲到可以用我的脸来扮鬼脸了。
“起床了,今天还要上课呢。”在嘴角被晓扯着的情况下,我摸了摸她的脑后,示意她从我腿上下来。
晓轻轻地“哼”了一声,灵巧地从我身上滑开,在我下床之后帮忙整好了被子。有这样乖巧伶俐的孩子,晓的父母真是省心啊,各种意义上。
说起来,这么久了晓和爸爸妈妈都只能在网络或电话上联系,要是哪天他们能亲自来看看晓就好了。这么想着,让晓自己先去洗漱,我则帮她挑好上课要穿的衣服。晓的常服有些太华丽了,当舞会礼服来穿都不会有违和感,好在她家里有专门寄额外的换洗衣物过来。虽然休闲装穿起来很方便,但大多数情况下晓都更情愿多花些时间自己穿好她的那些裙子,对于这点我也没有过多的干涉,只是视天气情况和场合稍微做一些调整。当然,去私塾上课是必须穿休闲装的,我可不想让晓像只娃娃一样吸引过多的关注。
昨天晚上好像下了雨,气温有点低,让晓加件毛衣好了。
把洗漱完毕的晓装进茶色的高领毛衣里,在她的脑袋从领口冒出来之后递给她一件白色的棉袄。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她会不会穿不了领口太紧的衣服,后面才渐渐确认下来她的角对穿衣没有影响。
在晓把热腾腾的面吃完之后,我把刚好化开的奶放到她的手边。我自己的早饭倒好办,回来热一热再吃也行,为了让晓稍微多睡一会,自己做出一点不值一提的牺牲还是很划算的。
“走啰。”在晓将嘴角的奶渍拭干,把餐盘放到厨房的洗碗池里之后,我向晓伸出手。晓从椅子上提起了她的书包,背好之后小步跑到我的身边,跟往常一样牵了上来。
……
“孩子现在在学什么?”在我拿来纸笔在陈叔身旁坐下的时候,他开口问我。
虽然晓对这个大叔的印象只到“能认出来”的程度,但陈叔对她却十分关心,陈叔的接受能力相当强,对于晓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孩子相当有兴趣,常常向我询问她的情况,我跟晓之间生活的趣事他也愿意听,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是陈叔在陪我聊天,主宾次序已经不重要了。
店里有他这样的常客,我还是很开心的。
“主要还是语法,晓的语言基础很好,她的爸爸以前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至少我小时候是听我爸这么说的。”我回答,“当然,汉字写法也在学,虽然混用问题并不大,但偶尔会蹦出两个繁体字会让我一下切换不过来。”
说到这里,我笑了笑,把水笔递给了陈叔。
“你们家很早就认识?”陈叔没有急着打开笔盖,而是双手一头一尾地捏住水笔,然后用两指试了试垫圈的软硬程度。
“嗯。”晓的父亲会放心把晓托付给我家跟我父亲曾经对他的帮助有相当大的关系,那是个很老的故事了,我已经听父亲说了很多遍。
“她现在弄清‘人间居’的意思了吗?”陈叔开玩笑地提出了这个问题,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眯起。
我点头。这算是晓的黑历史,也是陈叔认识她的契机。那时候晓才刚到这里不久,茶屋的经营也刚刚走上正轨。
那天傍晚,穿着西装的陈叔带着些许疲态走进了店里,他在近门的位置坐下,让我帮他上一些味苦的茶,越苦越好。倒也不是说茶味一定跟人的心情挂钩,忙了一天想喝点苦涩的东西清醒一些的人也是有的。
和对待别的客人一样,我在上茶时会隐隐地用一句跟生活有关的话提起话头,如果客人不愿聊天我就会为他留出空间。
“空轨建得挺快的,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开放了。”
陈叔起初垂着眼看着澄澈的茶水,在听到我的话后视线随着腾腾水气一点点抬起,直到与我对视。
“是啊,每天都要定时封路对晚下班的人来说很不方便。”
陈叔应了我一句,虽然从他的状态能看出他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这至少说明他愿意继续聊下去。
在我再次开口之前,晓双手抱着我们自己用的瓷壶走到了我身边,小声地向我道歉——她刚刚倒水的时候没把壶盖取掉,不小心倾斜得太厉害让壶盖掉出来砸缺了壶嘴。
我摆摆手让晓不要自责,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别再碰它了,小心割破手,明天我会买新的。”
有点担心晓的出现会不会让气氛变得尴尬,毕竟有些老一辈的人因为历史文化问题并不是很待见妖怪,即使说不上排斥也绝对谈不上接受。
幸运的是,陈叔是个非常友善的人。见到晓拘谨的样子他就像想起了自己认识的孩子一样,脸上的疲态被亲切的笑容取代。
“碎片还留着吗?一会可以让哥哥用蛋清帮你黏上去。”陈叔加入了我和晓的互动,主动宽慰起她。
见到我脸上的表情,陈叔微微笑着,轻轻出了口气:“拿蛋清涂在壶嘴上把碎片按回去,按一会,保准管用。”
我们之间的距离,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一下拉近了。
陈叔食指贴着茶盏试了试温度,然后用手推推鼻梁扶正眼镜,认真地问我:“‘人间居’是什么意思?”
在我回答之前,晓就抢先表现起自己,显然是作为刚刚大叔帮助了她的回报。
“是‘营业中’的意思,如果店里没人的话就是‘人间不居’。”
晓把水壶放在了我们后面的茶具柜上,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她的神态和动作都透露着自信,让我担心事实会打击到她。我都没想到茶屋的名字还有这种用法,听晓这么一说还真的挺有道理,古汉语的“居”跟晓的“居る”都有“在”的意思,而“人間”对晓而言就是“人”,这样一来,人间居就是“有人在”了。用不着我解释,略微思考之后陈叔就自己笑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陈叔镜框后的双眼泛起柔和而有精神的光,与晓的交流似乎成为了很好的调剂。
得到晓的回答之后,陈叔点头,说:“这个解释我记住了,谢谢你。之后也要加油学习中文啊。”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只要被晓捉弄得心烦,我就会用“人间不居”来对付她,有着要强一面的晓对这种反制手段还是相当弱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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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突发状况欠了一章,现在补起来。中午和晚上还有额外补偿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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