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对映空间,“项羽”回应依璃纱之前。
没等于时璘向来人提问,伴随着一声巨响,一把长枪已经刺穿了于时璘身侧的墙壁,眼看就要将于时璘刺个对穿。还算来人提醒及时,于时璘一个魂系游戏式翻滚,这才堪堪避过枪尖。
“为什么要帮助他?”“项羽”从墙后迈出,大声向那个文官服饰的依璃纱质问道。“你难道不知道于时璘当时做了什么吗?!啊?!”
“到现在还不明事理的人是你吧!”文官面对项羽咄咄逼人的质问,竟然毫不示弱,厉声反驳道:“我还以为你有点理性,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变成了只知复仇和杀戮的野兽了吗?”
“哈?你这是什么话!想凭着这几句就想把我抹倒吗?没门!”质问变为怒吼,项羽杀气毕露。“我告诉你,姓熊的!你没我强,就给我闭嘴!
“你还没明白吗?一直纠结于此,你也好,于时璘也好,都不会有进步!难道你不想结束这种混乱的状态吗?”文官并没有被项羽带走节奏,反过来质问道。
“你肯定是被尼采那家伙给洗脑了...嘁!”项羽一跺脚,对着于时璘远远地投出长枪。
危急时刻,文官一挥手,一道红色的光壁便在于时璘身后形成。那光壁尽管一碰到飞来的长枪便尽数破碎,但确实是使其偏移了原来的方向,没有扎中于时璘。
顾不上去想学校里会不会还有未发现的线索,于时璘在看到“项羽”的那一瞬间,便一心只想远离学校。那并不是对于敌人这一身份的忌惮,而是本能的反应。
绕过宿舍楼一旁的小道,于时璘便跑到了学校的后巷。这里也有着寥寥几块虚影,看身形打扮应该是卖街边小吃的小贩。于时璘来不及细看,只是将其记下,便逃之夭夭。
跑出一段路,于时璘见项羽没有追上来,巨兽也不在身后,这才放慢脚步、稍作休息。
跑过了三个街区,于时璘已经是气喘如牛。但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在压低呼吸声的同时,双手仍撑着膝盖,免得自己一坐下去便起不来了。
也是直到这会儿,于时璘才发觉自项羽出现起便一直压在他双肩上的无形压力已经缓和。
“唔呕...”于时璘一手扶墙,想要呕吐,却只是干呕,连酸水都没有。
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穿越前的一段时间,于时璘都没有在身体锻炼上花多少时间。当人在危险情况下被激发的本能失去效果,身体上的弊端便更进一步的反映到于时璘的身上。
“艹...真难受...”抹抹嘴,于时璘重新起身。“我也忒难了...要是给那一枪扎到,我就是不死,主人格也肯定会严重受损...”
察觉到精神压力已经有越过阈值的趋势,于时璘索性坐在一堆纸盒后休息。反正高楼间的这种地方本来就不受欢迎,又是雨天,于时璘不必担心自己会被“土著”们看到。
雨不停,云间翻滚着雷声。生物学家的研究说的没错,当遮断五感其一时,剩下的感知能力便更强。于时璘认为那是注意力集中的结果。他固然正在休息中整理信息,但周围的风吹草动于时璘都能知晓。
可就在他自信有人也来得及躲藏的范围内,突然想起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太近,以至于于时璘尽管听到,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期盼来人不会发现他,导致不可预见的结果。
“出来吧,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于时璘迟疑了一下,探出头去。是之前提醒于时璘“项羽”要来的那个古装依璃纱。
双脚无声落地,于时璘随时准备逃跑。“我不觉得我完全安全了。”
“无妨,‘项羽’已经被真正的依璃纱叫走了,她正在用项羽的力量。”古装依璃纱知道于时璘在顾虑什么,缓缓道。“况且,我之前与项羽的冲突,基本上已经代表我与项羽撕破脸了。我的力量虽比不上项羽,但能够给你一定程度的保护。”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给于时璘考虑的时间。
于时璘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终于选择从纸盒堆后现身。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古装依璃纱道。
“你是...?”根据“项羽”怒吼中的只言片语,于时璘心中已经对这个古装依璃纱的身份有了一个猜测。但真正到了双方可以对谈的时候,于时璘还是要验证一下。
“楚怀王。确切来说,是熊槐。”
“果然...”于时璘暗自点了点头。“姓熊的古人并不多,还要考虑到性格和能力也只有熊槐了。”
“明白了?那么我就先说我要说的了。你之前进入到我的本质中去了,没错吧?”
“如果你是指那座燃烧的古城,那么就是。”于时璘道。就算楚怀王不是擅长武力的类型,但现在自己的身体还是高中时的素质,与这些身怀异能的“依璃纱”根本就不能比。他不敢造次,将事实和盘托出。
“呼...”楚怀王叹了口气,眉头微皱。半晌,她才接道:“算了...也不是多麻烦的事。尼采虽然不会干涉,但恶作剧是真没停过。”
“我理解...”提到“尼采”,于时璘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一张缺德的笑脸。“尼采”本人也向于时璘坦白,自己将他送到楚怀王的“本质”去就是恶趣味。“不过你刚刚说的,‘不会干涉’是什么意思?”
“要我来解释么...也好,项羽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没法对话,更不用说解释了...”考虑到项羽那见到于时璘就动手的“特质”,楚怀王对于尼采把于时璘带进这里却不给多少提示的事释然了。“这座城市,或者更确切地说,这个精神空间,只有与我和项羽有关的人、物、事。而尼采的力量远超我与项羽的总和,因而也就被限制了,存在于更高维的另一个空间。”
“啊,不知道对不对,她的空间就是那个除了她和我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吧?”几句话下来,于时璘放下了戒心,现在的他更想趁着这个机会与其他依璃纱的人格交流情报。毕竟尼采的说话方式实在让人无法理解,就算是尼采愿意分享情报,于时璘也不知道。
“我没进去过,我也不清楚。”坐在一个行李箱大小的纸盒上,理顺长裙,楚怀王接道。“我不能主动到那边去,尼采却总是可以主动地过来。尼采的力量超过我们太多,就算不进行限制,项羽也杀不掉尼采。”
“‘限制’又是什么?”
“我想是各方面上对于我和项羽力量的一种压制吧。”说到这里,楚怀王一伸手,黑气便从袖中翻涌而出,在她平伸出的手上凝聚成一副带着金属光泽的利爪。“在精神空间里无所谓,尼采的限制估计是为了防止我和项羽在现实世界里作乱。你瞧,现在我的力量也就仅限于此了。”
“那那一条额外的手臂...”
“本质上是一样的。”
“唔...明白了。也就是说,你的力量不止于此,只是因为尼采的限制才没有展现出来?”
“对。平常依璃纱所发挥出的,就是现在我的力量。”楚怀王道。“现在项羽虽然出去了,但还会回来。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那...你的‘本质’是什么?”于时璘大概梳理了下线索,发现自己最想问的还是这个问题。“项羽、尼采的‘本质’,又是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楚怀王闻言,沉默良久后方才回道。“我的印象,也是唯一的印象里,就只有那一座燃烧的城池。起初还有些国破家亡的落寞,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真要让我去想那是什么,我想不出。”
“这样啊。”没得到答案,于时璘有些遗憾。不过至少从楚怀王这里得到的信息,又足够于时璘脑补一阵子了。
“啊,雨下大了。”于时璘伸手试了试,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雨势缓和了;但现在又不知为什么,比刚才更大、更多的雨点打落下来。
“你确定吗?如果是的话,那么项羽就要回来了。”楚怀王从纸箱上站起,收起了松懈的神色,衣物下的腰身紧绷起来。“你...暂时不要回学校。去别处看看,等项羽不在学校周围时,再回去吧。”
“呃,我...再问个问题。”
“说。”
“尼采曾经和我说过,除了她之外的另外两个伴生人格对我都是敌对的。项羽我是见识到了,可你却愿意帮助我,为什么?”
“尼采说的是对的,不过...”楚怀王转过身去,背对于时璘。“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
“好吧,再见。”
楚怀王没有回应,只是踩着水踏踏离去,向着学校走去。
于时璘向着另一方向走去。他一方面被这种种事情的丝线束缚缠绕,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提醒自己她们是依璃纱的伴生人格,而依璃纱是自己的人格。
不能迷失,不能迷失。这里没有一剂阿片酊、一瓶安定、一个刀片或是一把枪来结束自己的痛苦。
我还想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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