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话 初识（下）

听完这话，章音有点慌了，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她即刻恢复镇定：“我没听说过这个‘驱动法器研究局’，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你找错人了。”

“你买它花了多少钱，我都可以向上级申请退给你。”乔无视她的谎话。

“不，不是钱的问题。”不知是不是心不在焉的缘故，章音立刻就说漏嘴了，但她却毫不在意。乔发觉眼前的这个女孩身上若有若无地散发着阴沉的气息，虽然本性不像是孤僻的人，但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必须要把它留在身边吗？”乔挤出一个更灿烂的假笑，“我们也不是不能通融啦，如果你不用它做危险的事，也可以暂缓回收哦。”

章音没有立刻回答，看得出她在思考，乔也没催。短暂地接触下来，他觉得章音虽然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但也就是个普通少女，没有有钱人家小孩的那种古怪脾气，和当年的自己天差地别。

“我不能在这浪费时间了，讲座快要开始了。”章音企图借故离开，“我答应我爸坐在第一排的，他见不着我要担心了。”

“你爸？”乔记得讲座不是家长会。

“开讲座的是我爸。我爸是校长，同学们都不知道。”她的眼神在恳求乔替她保密。

乔比出一个OK的手势。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校园里罕见的电子铃声从口袋里传出。乔想起高中生都是不允许带手机进校园的，但周围没有别人，他就光明正大地接了。

章音犹豫着要不要趁乔讲电话时趁机溜走，但又觉得，既然人已经找到学校来，连她的名字都知道了，逃得了初一也逃不过十五，于是便放弃了。她望着报告厅的方向，想象同班同学差不多已经进场了，大概还有5分钟左右讲座就要开始了。

“……章音？我们走吧。”

“去哪？”

乔挥挥手指向教学楼隔壁的弧形建筑，也就是章音刚才所眺望着的报告厅。从他们所处的位置看不见正门，但可以看见个别落单的学生正朝那里跑去。

“我临时有点事要去报告厅附近办。”他说。

“那我呢？”

“你当然去听报告。”

报告厅里的学生早已安静地坐好，迟到的章音悄悄地坐到第一排预留的座位上，恰好校长刚登上讲台。一中的校长章振兴，也就是章音的父亲，是位著名的科学家。他醉心于科研，对于学校的管理未曾上心，校长一职只是挂名。即便如此，每年例行的校长讲座他却从未缺席，他乐于分享自己在研究中得到的感悟，以此激励学生们努力学习。虽然他平时不善言辞，但如果有学生能因为他的故事而取得动力，章振兴会发自真心地感到欣慰，并因此努力认真地撰写演讲稿。

演讲开始约十分钟后，章振兴已经进入状态，情绪逐渐高涨起来。与他相反，底下的学生们则渐渐失去兴致，有的人开始打盹儿，大多数人都在交头接耳，各个方向都传来班主任老师小声的呵斥。章音则一直心不在焉，父亲的演讲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一向是个安静的女孩，此刻旁人眼中的她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但她的内心却毫不平静。

章音隐约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卷入某个麻烦的事件之中，她握紧的拳头不禁微微颤抖。如果时间会倒流，她会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想到这个问题，章音摇头。不管重来多少次，她都会去请求芸姐把怀表偷来，虽然没想好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是怀表绝不能拱手让人。可是，乔的出现提醒了章音，就算她暂时得到了怀表，也不能就此宣告胜利，因为她发现像乔这样“企图得到怀表的人”已经出现，就像猎人来捕捉猎物，而猎人甚至不见得只有一人。章音迷茫地望向父亲，可讲台上激情洋溢的父亲没能注意到女儿无助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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