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再也没在禅意教室见过眼镜男的奶奶,但禅意教室此刻正前所未有的拥挤。不仅是上了年纪的人,像叶斐和庄实这样的青壮年也纷至沓来,不知是受到何人的推荐。
教师的空气变得浑浊,李大师的面色也越来越阴暗。他不像任何一个教书者因为门下学生变多而高兴,相反,他额头的皱纹数量和教室里的人数一般骤然增加。也许,作为义务教育者,学生的增多并不会带来更高的收益,所以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又或许,这只会加大了他的麻烦。
他装作和平时一样,藏起眼中的担忧,一派和颜悦色,用富有磁性又睿智的男低音,引导在场者深呼吸,放松身体。这是每堂课的开始前的惯例。
然而,事情并不总会顺他的意,坏事总是扎堆发生。
扑通。
叶斐看到讲台上的大师停了下来,才注意到后面出事了——坐在后方的一位老人倒下了。他的身体轻得像纸,倒在地上只发出及其轻微的声响,如同一滴雨水飘入湖中。
“怎么了?!振作些!”庄实第一个扑过去,见老人意识还清醒,忙问情况。
“头有点晕……”
“没事的,我们马上送您去医院……老叶!”
“知道了!”叶斐立刻拨打120。
约十分钟后,人们手忙脚乱地将老人送上救护车,后排的其中一位年轻人自荐陪着老人去医院。目送救护车远去,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慢慢走回到教室。叶斐和脸色铁青的庄实也随着人们一同回去。李大师见人们回来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讲课。
没等他开口,庄实扯着嗓子吼了起来:“依我看,适可而止吧?!”
天生的大嗓门,加上愤怒的情绪,他的声音像一头怒吼的野兽。人们纷纷看向这个拳头紧握的男人,他的眼睛因为充血而发红,短又硬的头发也竖起来。
“……请冷静,您是担心刚刚那位朋友吗?”李大师放下书本,右手不自觉地攥住左手手腕,“我们都希望他没事,如果您实在担心,可以跟去医院……”
“我可去你妈的吧!没心没肺的畜牲,你还在这里装你妈呢!?非得闹出人命才善罢甘休?又是神啊鬼啊又是奇啊迹的,有病不叫人去治病,偏在这儿装神弄鬼!赚人命钱不怕遭报应吗?”庄实指着大师的鼻子骂道,骂声震耳欲聋。
李大师张张嘴没来得及反驳,反倒是前排一个中年人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大师是从来不要我们一分钱!也没有人有病不治!年轻人不要血口喷人!”
那人看上去年近花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戴着眼镜,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眼睛炯炯有神,似乎是个威严的退休老干部。
“好啊,替他说话啊!一伙的吧!狼狈为奸配合得很默契啊!”庄实推开旁人,直接贴脸怼过去。
“现在给你机会,离开这里。如果你继续在这里诽谤闹事,我们可要叫警察了。”老干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叫。我就是。”
“那你也不一定还能是。”
“行了,庄实。”叶斐从身后抓住庄实的肩膀,“我们还是走吧。”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庄实甩开叶斐的手,回过头来正要发火,“你难道还忍得住……”
这时,他才注意到来自四周的不友好的视线。
老人们侧目看着他,眼里是露骨的嫌恶,好像在看一个地痞流氓。庄实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颓了。
“走吧。”
庄实跟在叶斐身后,沮丧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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