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记忆的最后一日

“为什么要是吸血蝠？”

“我只是给你们一个例子啦，具体想写什么警告标语由你们。我只是因为吸血蝙蝠是沙漠中比较危险的魔物才随口一说啊，毕竟这种生物可是有着沙漠死神的称号。”

“原来是这样……我马上下令让军队的人去布置这些魔力感应装置，希望你的这些魔力感应装置能定位到他们。”

“当然，我会时刻观察，你们就静候佳音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通信就被切断了，在这个半封闭的小工作室里我又只能和梦魔聊天了。

她听着我刚才和军队的人对话，一言不发。只是专心做着自己的分析工作，或者说专心在编写晚上要用的程序。

差不多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了，我起身去找她，准备商量计划的下一步。

“你分析的数据很有用，我已经让他们把装置布置到我们锁定的那几个沙漠去了。”

“那就好。”

她还是一样说话少，当然只是在和我对话的时候这样。

“你还在分析吗？”

“我希望数据越完美越好，这样成功率高些。”

成功率高些吗？这句话应该是暗语，看来她希望那个提取梦境数据的程序可以做的好一些。

“是吗？我等你，一会儿我们一块儿吃饭。”

“随你。”

我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她也没有嫌我烦，也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

她认真的样子还是很美的，从我第一次见到她起，她就是一直素颜，似乎对自己的打扮不太上心。说起来我跟她也算认识了，对她却一点儿都不了解，等吃饭的时候问问她吧。听听她的身世，我再思考一下，万一这能让我在梦里变回原本的形态呢？

没过多长时间她就完成工作了，她活动了一下筋骨，起身准备吃饭了。

“走吧，你不是说跟我一块儿吃饭吗？”

“嗯，走吧。”

我们把饭端到公共工作台前，面对面坐下。

虽然说是想和她聊聊她的身世，但我该从哪儿挑起话题呢？

这时我注意到她的饭菜，可以说吃的算是太健康了吗？她的主食是意大利素面，配上蔬菜水果沙拉，唯一的荤腥就是一些动物肝脏。这让我很好奇啊，在VR世界里我还真的没见过这种吃法。

“梦魔小姐，你喜欢吃素食吗？”

“嗯？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看我的饭菜吗？”

“嗯，看着还挺清淡的。”

“是这样啊，不过我不是喜欢这么吃，这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罢了。”

好了，挑起话题了，而且我还挺感兴趣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作为雇佣兵的职业素养高吗？”

“我不想自夸，我们雇佣兵和你们公会成员是不同的。你们公会成员是一个整体，而我们是单打独斗，如果我们不能保持自身的职业水准的话，我们很快就会被新人取代。”

“所以吃这些可以帮你保持自身的职业水准？”

“当然，我是一个弓手，暗杀、伏击还有潜行都是我的业务范围。我需要潜伏在暗处，并且是长时间的，我的身材必须苗条，不能摄入过多蛋白质。我需要大量的碳水化合物维持长时间的行动，因此需要面食。执行暗杀或潜行时我一直与黑暗打交道，肝脏可以维持我在黑暗中的视力。”

我完全被她的这番话震惊了，这个职业素养已经不是一般的高了吧？照她这个职业素养和身手，竟然只去当一个雇佣兵？

“梦魔小姐，你到底是……”

“谁也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雇佣兵，想知道更多的话就自己去猜吧。”

她似乎有很多事情隐瞒着我，不是不想说，倒不如说是不方便说。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我觉得好好思考她的故事也足够我大脑超额运转了。

“好了，你就不想向我说说自己的故事吗？”

她向我发问了，原来她也会好奇啊。

“我的故事吗？你想听什么时候的故事。”

我不能说的太明显，拜利现在在暗处派人监视着我们，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我还有另一个形态。

“当然是现在，坐在我身前的你，我不想听陈旧的故事。”

“现在的我？一个咸鱼吧。每天说着和平第一，喝着茶叶沫子，在米德堡过着慢生活。”

“那你竟然会被牵涉到王国的核心事件里，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听她这么说，我也只能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

“其实我不是自愿的，我只是他们的一个弃子，牺牲我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我是被强行拉过来的。”

当然，这些都是假话。

“所以你发现了之后就投靠了我们？”

“为什么不呢？小命更重要，投靠你们显然更划算。”

当然，这也是假话。

她听了之后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吃着自己的晚饭，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我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说了，也就吃起了自己的晚饭。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不知多长时间，直到她吃完饭。

她收拾了一下，起身把餐具端回去。

“今天的工作由你收尾，好好想想有什么可做的，我要去休息了。”

她走到我身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故意给我留了一些信息，让我去思考。毕竟在梦里和她说过，我可能需要大量思考或者想起以前的事才能在梦里变回原本的样子。

在收拾完一切之后，我躺到了椅子上。昨天在椅子上很快就睡着了，今天不累，不是太好入睡。

我一边盯着天花板，一边去思考关于她的事。实话实说她给我留下的信息太少了，我只知道她是雇佣兵，是弓手，没了。哦对了，还知道她的代号叫梦魔。

至于其它的信息就只能从她的言语和身上的装备来猜测。

最好观察的还是她的装备，原来的我对各种常见装备都了然于心。SER常暗凯和幽弓·常暗，是诞生于VR世界里东方大地上的装备，所有素材都是从战场上获得，打造装备的主要素材需要讨伐金毛吼获得。金毛吼在这里相当于头目级魔物，在东方大地上被称为神兽。

想要单挑金毛吼这种魔物的话，除了编号玩家没人敢保证可以赢。顶级冒险者需要多人合作才有可能讨伐它，付出的代价会很大。

首先排除她是编号玩家的可能，因为在她的眼里原来的我和拜利都是遥不可及的强，拜利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原来的我属于编号玩家中较强的一个，但是绝对没有强的离谱。编号玩家看到我之后绝对不会像她这么想。

她是顶级冒险者吗？应该只有这种可能。打造一身SER常暗套装除了首饰外一共8件，按照打造装备2%的SER成品率来看，她大概要打造400件左右的装备才能凑一身SER常暗装备。刨除那些可以买的素材，她怎么着也已经讨伐上百只金毛吼了，先抛开她的肝有多强不谈，她竟然每次都能活下来，这就不可思议了。可能是她的生存能力极强，也可能是她靠牺牲同伴的性命才活下来。我不知道她属于哪种人，我知道的是我只能相信她。

还有她明显是从公会退下来的人，雇佣兵是不会去讨伐金毛吼的，因为太过危险，给的钱又少，而且如果不是公会组织的话也根本不会讨伐成功。就是说她脱离了公会选择去当雇佣兵，而且按她所说已经当了几年。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使她放弃安逸的工会生活转而选择高风险高收入的雇佣兵？

最后一点，她为什么有潜入他人梦境的能力？是什么促使她会做那么一个程序？她是以侦察、破解、暗杀和伏击为主的雇佣兵。需要高超的侦察能力去搜寻蛛丝马迹，但她真的用的到潜入梦境吗？我持怀疑态度。这个潜入梦境的程序只有之后再慢慢向她了解了，不过多半是没希望了，等逃出去之后她肯定要和我分道扬镳的。

难道她只是我生命中众多过客之一吗？其实我还一点儿都不讨厌她的，相对于其它雇佣兵来说。当然也包括之前的我遇到的那些雇佣兵，她算得上是最有人性的了。

不知不觉中，我的意识又越来越淡了。

再次清醒过来，我已经身处野外。这里要说熟悉也熟悉，就是米德堡外那个森林，现在还是没有被我炸之前的样子。是接了上次我和波茨小姐她们露宿野外时晚上的记忆吗？上次波茨小姐把我唤醒了，这次我在梦里又回来了，只是记忆跨度有些大。

不出意外，我穿的是当时的装备，是我原本的形态。

这里是之前的我战死的地方，在最后一次大战中，那个我消失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站在这里，只是静静的站着。我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会杀了我，在我消失之前他们都会一直追杀我，就像我们曾经追杀那些恶人一样。

没错，在那时要杀了我的人正是我的原公会——天府公会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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