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改变的最后一日

但现在，我记忆中的事并没有发生。我没有遇到我原公会的会员，也没有人追杀我，这里除了我就只有梦魔。

她上下打量着我，点了点头，似乎是非常满意的样子。

“看来你又变回原本的样子了。”

“托你的福，让我烧了这么长时间的脑才睡着。”

“那么，你都想了些什么？”

“想想你的身世，或者说猜你的身份。”

“哦？想出什么结论了吗？”

“当然是没有。”

“嗯……”

她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看着我。

“为什么我感觉你不高兴？你不是成功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吗？”

“该怎么说呢？我回到了自己生前的记忆里，恰好这段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不愉快的记忆？难道是你被人杀死的记忆？”

我只和她说过一次，她就能猜这么准？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你的直觉可真准，这就是我死前的记忆。再过不久追杀我的人就会找到这里，你绝对不想面对他们。”

“所以说我们应该快点儿提取你的数据，在原来的你还活着的时候。”

“就是那个意思，有什么想说的话等我们逃出生天之后再慢慢聊，现在你必须快点儿提取我的数据。”

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拿出了她白天编写的那个程序。由于时间紧迫，她白天没法做的很美观，看起来只是一团球状数据。

她把这团数据放到了地上，程序自己在地面展开成一个法阵，里面的数据似乎在无规律跳动着。

“站上来就可以了。”

我听从她的指示，走到了法阵上。

蓝色的光圈从我的脚下升起，自下而上扫描着我的身体。这种感觉很奇妙，似乎是自己复制自己。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个细胞，或者说每个数据都在迅速复制，并且脱出我现在的身体。

复制数据的工作不知还要进行多长时间，我的意识非常清楚，可以感知发生的一切。

她看着自己的程序在复制着我身体的数据，但是似乎并不满意。

“不可能……难道是我的程序做错了？”

我去，你别吓我啊，到底是那里出错了啊？

“那个，梦魔小姐？你的程序出错了？会不会突然爆炸啊？”

“请停止你的胡思乱想，我说的出错并不是你想的那种错误。我当时在做程序时是想要同时复制你的身体和装备的，为什么现在装备的数据一点儿都没复制过来？你的装备是我们打倒拜利的关键。”

……

原来她打算连装备也复制啊？那就不是她的程序出问题了，我的SSR装备可是我这个编号的绝版装备，整个VR世界只此一套。以SSR装备的数据量，复制它是完全不可能的。

“不好意思你可能是想错了，这并不是你程序的问题，我的这身装备就是无法复制。”

她看起来更疑惑了，似乎是从未想过这种情况，或者说她始终以为SSR装备和其它装备是一样的。

“你说装备无法复制？这是什么意思？装备的数据应该比肉体的数据少很多啊？”

“事实上我的装备所含的数据非常庞大，但是这与数据量无关，我的装备是SSR装备，在VR世界只此一套，无法复制。”

“不是吧！那我不是白忙了？没有你身上的装备我们靠什么逃出去？”

“靠这个！”

我没有再多说话，而是把手伸向前方，没有咏唱时间，巨大的风锥从我手中发出，击碎了空中飞来的落石。在离我们不远处，碎石从空中落下。

她显然被眼前的现象吓到了，不知这落石是从何处飞来。而我则清楚的很，这个我的身体感应非常灵敏，我原公会的人找到我了，他们想用落石魔法砸死我，这被我发现了，就像我记忆中的一样。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发现？”

“这就是要杀我的那些人，他们来了。”

我十分平静，因为我已经知道我要面对什么了。

“什么？我还没复制完你身体的数据，我们还有时间吗？在你记忆里他们还要多长时间到？”

她显然有些慌乱，担心我们的努力会前功尽弃。

而我只能摇摇头，我们没有时间了。

“他们已经到了。”

我的手指向前方，她则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回头看去。

九个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来时悄无声息，如果不是这个我的话我也很难发现。

他们每个人都是天府公会的核心成员，而且都是编号玩家，因为要对付我的话他们只能亲自出马，更何况他们的目的是要我的命。他们身上的装备都和我同级，是自己专属的SSR装备，而站在中间的人，也就是我原来的会长，他的装备还要更高阶。

梦魔的手伸向自己的弓箭，却迟迟没有拔箭。她非常清楚自己不是眼前任何一个人的对手，而且对面还不止一个人。本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编号玩家，现在一次出现九个，算上我是十个，任谁都会感到不可思议。

现在程序正复制着我的数据，我只能站在这里和他们对视，无法出法阵，希望他们还没有发现。

我原来的会长率先开口了。

“我说你为什么会替那些黑恶势力的人说话，原来你已经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会长，我没有替任何黑恶势力说过话，我当时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听听我的劝。还有，我更没有和黑恶势力同流合污。”

“哼，事实摆在面前还想狡辩吗？你现在不就是和黑恶势力的人站在一起吗？”

原来他把梦魔当成黑恶势力的人了吗？以貌取人的话可能是会那么想吧。他已经发现梦魔了，就说明梦境、回忆还有现实已经交织了，这就是由数据构成的世界。

“会长，她不是什么黑恶势力的人，她是帮助我的人。”

“帮你什么？帮你对付我们吗？”

“不是，她在帮助我救狗剩。”

我说完后，不止是会长，其他八个人也露出了不知所云的表情。可能是我说的太跳了吧，毕竟这句话和现在的情况毫不相干。

“狗剩？狗剩是谁？”

“你以后会知道的。但是会长，我现在只求你给我一点儿时间，等我救完狗剩我会再回到这里，到时我会解释清我之前所说的一切的！”

“那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并不打算听我的辩解，也不打算给我时间，他们都拔出了武器，做好了审判我的准备。

“会长！”

我想做最后的挣扎。

“快走！我完成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梦魔就拉上了我，在她拉住我的瞬间我就感觉自己的实体在消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梦境中。

他们用武器向我攻击过来，但似乎都没有打到我。

我的意识逐渐脱离梦境，只能零星的听到一些他们的对话。

“……13……13！他……哪儿，不……逃……”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意识就完全被拉回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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