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行车,路途颠簸,厢内晃荡。
再怎么晃,也晃不停李文化的鼾响。
处百花睡不着,被这声音逼到疯掉。
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对李文化的厌恶害她食欲全无。
这邋遢,肮脏,没有礼节的禽兽。
她想杀了他。
一直都想。
从她在楼黄鹤房里见到他的那天起。
而没能付诸实践的理由——
她的自知之明。
即便拿出压箱底的功夫,也只有不到一成的把握。
处百花有时会想,李文化肯定不是楼黄鹤唯一有过的男人。
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
自己不可能杀死每一个与楼黄鹤同床的人。
楼姐姐会不高兴的。
每每想到这里,便觉得心被勒紧。
她多希望自己喜欢的不是楼黄鹤,而是别的谁谁,譬如百花宫里与自己秉承同样信条的某人。
那样会轻松许多。
可惜没人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没人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对楼黄鹤告白的时候她以这句做结。
楼黄鹤抱住她,摸她头发。
动作里全是安慰。
她哭的稀里哗啦。
七杰里她的情感归属早非秘密。
不如说她乐意公布。
好比公开宣读所有权便能让其他觊觎者退避般。
李文化知道的时候,咧个嘴,跑过去,说你这要在西国,得被烫死,他们把你绑到柱子上,头顶给你灌沸水,浇到你头盖骨露出来为止,是吧雷子。
麦克雷摇头,说李太刻薄,爱有很多形式,我们要包容。
包你奶奶的容。
李文化见没得认同,骂咧几句,走了。
那会儿处百花听过李文化风评,知他看谁都不顺,都喷。
她望着李文化瘦长的背影,想——
选不了自己喜欢的人总好过选择谁都不喜欢。
你这种还是死了好。
有次她跟李文化说。
李文化就往地上吐痰,说屁大的丫头懂个蛋,老子给你讲个道理,你听好了,这道理叫你恨的人就是死不了。
处百花说我最恨别人喊我丫头。
李文化就笑,挑衅的笑,说是啊,我知道。
……
总之李文化在睡觉。
很熟的觉。
处百花盯着车厢一角。
她在盘算,盘算若现在出手,能有多大把握。
多大抢到先机甚至赢取胜利的把握。
她有一张王牌,一张足以令她不虚任何高手的王牌。
只是使用条件——
正想着。
李文化忽的坐了起来。
惊得处百花一抖。
李文化睖着眼,舌头舔过牙龈,咽口唾沫,也不看她,抬手拍打车窗。
啪啪的响。
马车停了。
“你干嘛?”处百花掩住鼻子。
“拉屎……嗝。”李文化小指剔牙,下了车。
剩下不知该作何回答的她。
……
讲了李文化和处百花,再看王大明跟楼黄鹤——
比起李处二人的落差,这俩要和睦许多。
理所当然。
楼黄鹤靠着王大明。
他俩坐高般配,楼黄鹤头一歪,刚好搁上王大明肩膀。
两人都没睡着。
聊着天。
楼黄鹤问你以前来过洛斯吗。
王大明摇头,“你来过?”
楼黄鹤说是,我来过。
说来过也不确切,洛斯之于楼黄鹤并非“来过”这般轻描淡写。
我小时候住在洛斯,楼黄鹤说,住了好久。
王大明说我怎么不知道。
楼黄鹤笑,说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记得我以前怎么教你的么——靠什么保持一段感情的鲜度?
王大明想都没想——“神秘感。”
“不错,”楼黄鹤搂紧王大明胳臂,“有好好听讲嘛。”
“那是当然。”王大明头点得认真。
“死脑筋。”
自打成了剑空,王大明便不再喊楼黄鹤作姐姐。
尽管改掉这个习惯花了好久。
可北国第二就得有北国第二的样子。
做什么像什么。
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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