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躺着,喉咙上方就是剑。
余光里有一只耳。
一只耳也躺着。
他死了。
死人都是安静的,方便被人遗忘。
兰觉得迷茫。
到底错做了什么,生活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崩成这样。
绝望中她领悟到命运的漫不经心,她翻找着,从那些已经逝去的过往里,是不是有某个瞬间注定了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她的生活在那个瞬间就已经终结了,余下的不过走走过场。
就像放手后苹果落到地上。
……
枪鬼等了很久,等到兰不哭了,他用听起来完全不像自己的声音问了兰一个问题。
——你想活。
他说。
这甚至不是一个问题。
他心里的原话比这要长。
可表达从来不是枪鬼的强项。
兰拼命点头。
她又哭了,五官皱揉。
——好。
枪鬼说完,挑断兰的四肢筋络,敲碎兰的牙齿,割去兰的舌头。
他用九煞的秘药为兰止血。
他脱掉兰的下装。
他打来凉水清洗她下身的恶臭。
他对她做他在妓*女那学到事情。
而兰像只断线的木偶,眼里已经空了。
……
枪鬼系紧裤腰,走进满是尸体的庭园看了会月亮,他在想,父亲和那个女的是否也是这样。
他管他妈叫那个女的,他没见过他妈。
他忽然很想抽烟。
没什么来由,他希望呼吸到一种有味道的空气。
他在院子里呆了会,直到李府厅堂传出动响。
头一回,看到厅里立起一个摇晃的人影。
兰。
四筋尽断的兰站了起来。闭着眼睛,露着下体。
支持她的站立的是别的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开始讲话,使用了兰的嘴巴,没有舌头也没有牙。
你你,对,拿剑的那位朋友,帮个忙行吗,看到这个画了鲤鱼的屏风吗,麻烦你用你手上那把剑把它打碎好不好。
讲话的是个男声。
枪鬼端起剑。
——哦哦抱歉,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变成女声了。
女声说朋友,咱是个神,叫凭页魔,被这破府镇了好久,你拔了镇咱的剑,毁了封咱的主,现在就差一步,求你用镇咱的剑把这屏风砸了,你要什么咱给你什么,咱是个神,咱能凭到书页上把书上写的东西变成真的,你明白咱的意思吗,朋友。
枪鬼端着剑。
自称凭页魔的神见枪鬼没啥反应,又套近乎说诶你是不是嗑药魔的朋友啊,咱能闻到ta的味道,不过有点儿淡,咱估计啊,你的朋友是嗑药魔的朋友,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嗑药魔也是咱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应该也是朋友,你说是吧,朋友。
枪鬼出剑了。
他瞄准她的某节肋骨,刻意放慢了速度。
凭页魔轻松躲过,用一种无视重力的诡异动作,仿佛一只大手握住一个玩具,脚不沾地,横向平移一段很长的距离。
凭页魔说朋友,你不信咱咱不怪你,世界在变,咱懂,信科学的人多了咱们神魔就无法存活。
ta说这样好不,咱看你挺喜欢咱这身体的,咱用咱的方法帮你把这个女人闪现出去,送到你家里帮你藏着,你本来是要杀她的对吧,咱懂,让人看到你留她一命你也挺麻烦的,咱没说错吧朋友。
沉默。
枪鬼把剑收了。
凭页魔抬起兰的手,指着厅堂上的锦鲤屏风,说朋友,你帮咱把这玩意破了,咱就这一个请求。
更长的沉默。
然后李府的屏风破了。
……
凭页魔履行了ta的承诺。
魔神没有骗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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