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Indig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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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9:04 A.M. Monitor model】XX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柘木白桦和小银来到了现场。

秀川先生和凪见多多良已经守在折原奏身边了。

男人的尸体已经被打包装进了面包车的后备箱，地上的血迹也已经被清理干净。

折原奏抬起头来，看到向他缓缓走过来的柘木白桦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扑了上去。

“我没办法，他对我下死手——我必须杀了他。”

“我知道。”柘木白桦拍了拍折原奏的肩膀，“看起来秀川先生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

“处理？”折原奏看向靠着墙根默默吸着香烟的秀川先生，“怎么处理？”

“埋了，或者是烧掉——要么就是沉入大海，总之，这个人从今天开始就不存在了。”柘木白桦的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一样，“嘛嘛，你就放宽了心吧，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

折原奏诺诺的点了点头。

“相关情况我大概从夏目那里听到了，你在今泉勇司的公寓里受到袭击了？”

“对，我赶到的时候今泉勇司已经被杀了，所以我在公寓里寻找可以利用的线索——我找到了他的账本。”折原奏一边解释着一边从衣服里抽出那本沾着血的笔记本，将其交给了柘木白桦，“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被狙击了，我跑了出来，一直在夏目的帮助下追赶这个杀手，然后转到了这个巷子里，他伏击我，我不得已杀了他。”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秀川先生将未抽完的香烟丢到脚下，然后用皮鞋踩灭。

“我将那个人的面拍下来放进数据库里搜索了……”秀川对柘木白桦汇报到。

“数据库？什么数据库？”

秀川先生并没有搭理折原奏，反而是继续汇报到，“找到了匹配的结果，我认为他是‘旅行中介’的成员。”

“旅行中介？”

柘木白桦的表情变得冷峻起来。

“什么是旅行中介？”

“——那是一个杀手组织，私人经营，流动式作业，廉价高效——他们在全世界都有分属的机构，隐藏在地下，不会被人发觉。他们的成员都是非固定的杀手，职业的，但是和中介并没有绑定，这些杀手可以把旅行中介作为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干完一票之后就离开，具有相当的流动性……无论如何，你刚才杀掉的人是一位职业杀手——干得好。”

“他们为什么想要杀我？我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的名字。”

“我想他们不是特定要杀你，而是想杀掉进入今泉勇司家里的所有人。”柘木白桦解释道，“你只是很不巧在追查阿兹卡班的途中闯入了那个房间……”

“阿兹卡班确实制作了假的证件，但是和常规的证件不太一样，账簿里面没有细节上的记录……我认为他为了封口所以杀掉了今泉勇司。”

“为了一个假证封口……我倒是好奇今泉勇司给他做了什么。”柘木白桦在听到折原奏的推测之后突然有了兴致。

“但是……那个旅行中介……”

“不用管旅行中介的事情了。”

“为什么？”

“因为阿兹卡班在被捕入狱前是旅行中介的人，也许现在越狱之后，他再次成为了旅行中介的一份子，而且找到了帮手——”

“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柘木白桦听到这个词汇显得很惊讶，“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你该回去了。”

“什么？”

“下面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柘木白桦向着秀川先生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他看向靠在墙边一动不动的凪见，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凪见似乎靠着墙边睡着了，他真的是在哪里都能睡觉。

小银走过去叫醒了他。

“我不明白，你让我去找阿兹卡班，现在又让我离开，我做错了什么么？”折原奏的表情充满了不可思议，他不能理解柘木白桦这么做的原因。

“下面的事情会很棘手，你最好避开。”

秀川先生明白柘木的用意，带着凪见走回面包车上。

“秀川先生会把你送到木槿绘里奈那边，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

“我可是为了你给我的任务杀了人，你现在要把我踢出去？”

折原奏不能表达自己现在的情绪，愤怒，亦或是激愤——他完全不知道柘木想要干什么。

“我让你去找阿兹卡班，你去了，然后你得到了这样重要的账本，甚至还杀了一个职业杀手，让我们的搜查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做得很好，我让你离开并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下面的状况不是你能处理的了的——我会给你报酬，等到‘新东京’竞赛结束，我会把报酬和你暂时交给我保管的那些PT一并奉还，但是现在，你最好坐着车回去，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运营D班。”

“不行。”折原奏坚定的拒绝了。

“你差不多点就行了——你知道现在小队有很大的麻烦，五十岚和青木水雅去处理监视者会的事情了，凪见本来也有自己的事情，我是把他拉过来的，他现在还得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我和银也有要追查的事情——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我回去，明白了？”

“你感觉我拖你们后腿了？”

“如果你一直固执己见，你就是在拖我们后腿。”柘木白桦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更何况，你们D班的优势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有一些事情正在发生，我认为木槿绘里奈很难一个人摆平。”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你最好现在赶紧坐车回去，趁着秀川先生还在驾驶席上等你上车。”

折原奏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争辩的余地了，虽然不知道柘木白桦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但是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没办法让他回心转意吧。更何况，柘木告诉折原学校的竞赛活动要有事情发生，这听上去并不是为了让折原奏回去而找的借口，折原奏宁愿相信柘木白桦说的是真的，学校那边确实有什么事情在发生。如果柘木说木槿绘里奈解决不了，那么自己一定要回去，否则费了很大劲获得的优势又会荡然无存。

“我明白了。”折原奏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柘木白桦露出了以往的微笑，“等事情结束之后请你吃饭。”

“不用了……”折原奏先是退后两步，“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联络我。”

“你真是变了很多，一开始你还很抵触加入我们呢……”

“那是以前——比起帮你们，我更想知道我的能力……”

“从何而来？这个答案我们早晚会揭晓的。”柘木白桦笑着说。

折原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认同柘木白桦的决定。他确实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有这样的能力。

折原向秀川先生驾驶的面包车走去，但是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又停下脚步。

“——你没提细川去哪儿了。”

“啊，他啊……”柘木白桦拍了拍后脑勺，“他执行我的一项秘密任务去了，暂时抽不开身。”

“这样啊。”折原奏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上车。

柘木白桦和小银站在原地目送着面包车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内。

在面包车将将消失在道路的转角处后，小银伸出手拽住柘木的袖子。

“为什么突然让折原奏离开？一开始让他接任务的时候不是挺有信心的么？”

柘木白桦理解小银的疑惑，当然也明白折原奏心中的不满，但是这个决定是他不得不接受的，这也是柘木白桦不得不下达的命令。

“银酱——你知道么……”

“上一次旅行中介有大行动的时候，桐生寺律吉踏着他前任老板的尸体坐上了现在的这个位置。”

小银的手攥得更紧了。

“阿兹卡班也是因此被关进了网走监狱。”

“我还不想替新人小子收尸。”

“所以这次，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

柘木说着，将小银拽着自己的手放了下来。

XXX

细川真央隐藏在来往的人群之中。

他正在跟踪一伙女生。

这个女生群有三个女生，她们现在正在逛百货商城。

“我是细川——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任何一样，目标一直没有离开她的朋友……”

细川尾随在目标少女的五十米后，时不时的利用身边的事物打着掩护。

时而看看旁边商店里的衣服，时而拿出手机翻阅新闻。

就像是一个来逛商场的普通人一样。

当然，他并不是在伺机寻找少女落单的时候做出不可描述事情的痴汉。

他跟踪少女是因为这是柘木交给他的一项任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交给了他这样一份任务，但是既然是柘木说的，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即便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生，也要硬着头皮上。

细川真央已经跟了她们四十多分钟，从女孩儿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一直跟到现在。

可是除了她和她的伙伴们增进感情的对话以外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这让一直追求完美的细川真央有点头痛。

——没想到柘木竟然会让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明明现在小队内的人手不够，古川学那边的事情还没有人处理，为什么偏偏要我来这里浪费时间，跟着一个少女在商场里瞎转悠？

盘踞在细川真央心中的不解随着时间的流逝进一步膨胀，他屡次想要给柘木打过去电话，询问他是不是错误的交给了他一份完全没有必要的任务，但是每次当他的手指悬在通话键上的时候，他都没有按下去的决心。

细川真央一直以来都是柘木白桦最值得倚仗的人之一。

细川真央从来都是说什么做什么，无论是什么任务，都会毫无疑问，毫无怨言的做完。

不仅会在规定的时间完成，还会完成得十分完美。

“和机械一样”是细川真央的代名词。这和平时喜欢睡觉度日的凪见多多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再加上细川真央是小队里年龄最大的人，他同时还相当于小队的旗帜。

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冷静，都冷作出冷静思考的家伙。

什么时候都能马上做出决断的人。

正是因为种种强大的属性，让细川真央成为小队内最令人信赖的队员。

所以，这样强大的自尊让他没有办法打通柘木的电话去向他发牢骚。

这不知道是细川第几次压下了他想要打电话的冲动。

看到前面的少女三人组从一家商店里走出来继续向前行动，细川真央将手机收回自己的兜里。

“呐，奈奈子很喜欢刚才的那一件衣服吧？”

“是啊，看起来很时尚呢~”

“可惜没有钱买呢！”

“对啊，这一次只是来踩点的，等以后家里人带我们出来逛街的时候一定会买的！”

“说的也是——不过，说起来，你的哥哥会给你买这些衣服的吧？”其中一位少女将话题引向最左边的少女。

那名少女留着黑色的中长发，身上穿着冷色调的秋装。

“会啊，但是他现在很忙——”

“不愧是你的哥哥呢，你嘴里的那位哥哥可是已经相当于万人迷一样的角色了呢~”

“就是就是，如果我也有那样温柔的哥哥就好了！”

“你哥哥有女朋友了么？”

“——没有，他要是偷着搞对象，我会杀了他的。”少女认真的回复到。

“要是能和他见上一面就好了呢——小颂，哪天让我们见一见他吧？”

“他的话，估计很不想见外人呢——他的性格可是相当的恶劣呢！”

“——听你这么说，我越来越想见了！”

“——绝对不行！”

几个女孩儿边说边笑的向前走着。

“新人小子有一个很爱他的妹妹呢……”

听到她们对话的细川小声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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